第72章 太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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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要做这个东征的先锋?”在段煨的话终于有个着落之后,张济问道。

    段煨的目光呆了那么一下,但还是很快就说道:“做!”

    “这个先锋既是陛下的考验,也是我等的机会,此战若能建立功勋,我等也不会再想从前那样东躲西藏不知去向了。”

    张济却说道:“其实若你能舍弃家乡,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段煨斜睨着看向了张济,“我能舍弃,可这些二郎们能舍弃吗?辽东必然安逸,我等若去,也必定会被公孙度奉为座上宾。可这些二郎有几个愿意跟随我们,跋山涉水去辽东谋生?”

    “我看啊,你还是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安安分分为国立功,方是我等的归途。”

    张济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砸在面前的案几上,“不如先等等看吧,若你方才所说的那些皆是真的,再做打算也不迟!”

    帐中,张绣等人的神色皆有些复杂,亦举棋不定。

    晚些的时候,段煨派人入城,以故交的身份打算去见一见名士贾诩。

    结果却被告知,贾诩已在月前就带了数名随从赶赴了北地。

    段煨只好怏怏而回。

    他思来想去,能在这些事上,给他拿个好主意的人,大概就只有同乡的贾诩。

    可好巧不巧的,贾诩竟然已经走了。

    这一天,有不少人因此而失眠。

    但对于刘辩而言,今天是个绝对的大喜日子。

    虽然郭汜尚未伏诛,但若吕布暂时安分,郭汜那支溃军就绝无再兴风作浪的可能。

    西边战事既定,朝廷稳稳的攥住了三辅、弘农、河南尹这一片中原核心地带,刘辩的心也因此而踏实了不少。

    这里,是他复汉的基石。

    琼姑伏在刘辩的身上,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舔了舔嘴角。

    “陛下,您今日格外的有力。”琼姑面带娇羞,眼中绽放着如丝媚意。

    刘辩一把掀过被子,轻轻一巴掌落了下来,“朕每日皆是龙精虎猛!”

    “陛下您说的每日是时间吗?”琼姑吃吃笑道。

    这个爱笑的姑娘,学习能力极强,并且有强悍的举一反三能力。

    在这些时日里,她不但对各种动作已娴熟于心,连段子也是张口就来。

    “这怎么能是时间呢,当然是次数啊。”刘辩哈哈笑道。

    很快,帷帐下的画面就不宜传世了。

    ……

    “段煨不但还安分,还约束了兵马?”

    德阳殿中,刘辩听完张雄的禀报,微微颔首,问道,“段煨军中武将可弄清楚了?”

    张雄说道:“回陛下,段煨与张济合兵一处,其帐下武将多而杂,不过大多声名不显。唯有三人,一是张济的子侄张绣,传闻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其二乃是张昶(chang)、张猛兄弟二人。他们乃凉州名士,是故大司农张奂之子。”

    “张奂与故太尉段熲(jiong)、故护羌校尉皇甫规被时人尊称为凉州三明,皇甫太尉是皇甫规的子侄。”

    刘辩都快被绕晕了。

    张昶,张猛他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张绣他知道。

    北地枪王嘛!

    “段煨这厮不实诚啊,他与张济合兵一处,竟然完全没有对朕提及。”刘辩目光轻蔑的哼了一声,“他这是别有用心呢,还是想将张济麾下兵马给吞了?”

    如果朝廷不知道此事,那封赏就只会对段煨一人,不会有其他。

    这点事,刘辩不认为段煨与张济两个人会猜不到。

    张雄抱拳说道:“陛下,段煨就算别有用心,他们也翻不起任何的浪花。根本不需出动额外的兵马,仅仅只是皇甫太尉屯驻在城外的精兵,就能让他们一举而覆灭。”

    刘辩想了想,忽然轻笑一声,“任谁想,这都是不切实际的事情。可为什么朕总觉得这两个小瘪犊子,准备给朕来点什么阴谋呢,该不会是想玩灯下黑吧?”

    “臣会加派人手,暗中盯着他们!”张雄不太理解什么是灯下黑,闷声粗气的说道。

    “嗯,还是应当严加防范!”刘辩吩咐道。

    “唯!”

    在听到张绣的时候,刘辩就已经生出了重用的心思。

    但这样的情况,让他想给张绣一个官,都不可能。

    相比于段煨,张济、张绣叔侄二人的手段和野心可都大多了。

    “张济,张绣,的的确确也算是猛将呐,就是好像心不咋定,朝三暮四。”刘辩喃喃念叨了一句,忽然想起了张济的夫人,好像是叫做邹夫人吧。

    听说这也是一位冠绝群芳的美人。

    曹操生平吃过的最大的一亏,大概就是在这位美人的身上。

    死了一个儿子,一个侄子,以及深受信任的猛将典韦。

    赤壁之战都没有这么惨!

    在走出德阳殿后,刘辩决定暂时先观望一下,看看这水到底有多浑。

    清明之后,气温回升,天气渐渐开始变得燥热下来。

    刘辩也多了一项爱好。

    没事干就在宫里溜达,养养眼。

    看着那些衣衫渐渐淡薄的宫娥,一晃一晃的在面前经过,视觉身心双愉悦。

    在工业尚未萌芽的时代,女人都是淳朴的,晃起来十分的自然。

    刘辩并没有刘宏那无所顾忌的嗜好,他就喜欢溜达着看看。

    这勉勉强强算是他已经感觉有些枯燥的,皇帝生涯的一点调味剂。

    当人烦闷的时候,总要学着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找点能愉悦身心的事情。

    唐姬身后簇拥着十数名宫娥,忽从不远处走来。

    “陛下,今日怎生得空上妾身这儿来了。”唐姬语笑嫣然,羞答答的给刘辩行了一礼。

    刘辩打眼一看,这竟已经走到长秋宫了。

    一路上他只顾着品评宫娥的起起伏伏了,压根就没有看路,完全是走到哪算哪。

    但刘辩不可能说他就是为了看宫娥,才一路走到这儿来的。

    “朕今日偶有闲暇,过来看看皇后。”刘辩说道。

    唐姬与刘辩并排走在一起,轻笑问道:“陛下是想看妾身将这后宫打理的如何吧?”

    刘辩的目光从唐姬身边的一名宫娥身上一扫而过,说道:“朕的确有此意。禁省之中,鱼龙混杂,任何事情皇后须得多留几个心眼去做处置。如何?近日可有什么麻烦之处?”

    唐姬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妾身暂时尚未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宫中各监司也都挺配合的,并未阳奉阴违,刻意的刁难妾身。”

    “没有就好,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及时告知朕,朕为皇后做主!”刘辩宠溺的对唐姬说道。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大家的心智都成熟的教早。

    否则刘辩很难相信,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管理这么大的一座后宫是个什么概念。

    放在他的上一世,一个在十五岁就能当成千上万人家的女孩一定是天才。

    “妾身知晓了。”唐姬乖巧的说道。

    不管再如何的成熟,可她的年纪毕竟摆在那里。

    她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以刘辩为依靠了。

    刘辩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唐姬身边的那名宫娥,说道:“为何朕之前从未在皇后身边看到这名宫娥?”

    唐姬神神秘秘的笑了起来,“妾身新选的,好看吗?”

    刘辩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出挑的美人。”

    唐姬也不知道是心思单纯,还是真的有爱美之心,身边的宫娥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

    而这位让刘辩感觉眼生的,更是此中翘楚,一举一动间媚态尽显,婀娜有致。

    尤其是她身上那单薄的衣裙,那都明显的有些小了。

    上绷下也绷,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唐姬难道就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整天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晃荡,是很危险的吗?

    还是说她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对自己地位好像有些过分的自信啊。

    唐姬忽然以手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刘辩奇怪的侧目,唐姬这忽然的发笑,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

    “皇后为何发笑?”刘辩问道。

    唐姬轻轻踮脚,凑到刘辩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的眼睛都快直了呢!”

    刘辩毫不客气,伸手就是一把。

    “啊……”唐姬被猝不及防的攻击,吓得失声惊叫,娇艳的面庞瞬间一片绯红。

    而跟在她身后的宫娥,看着皇帝忽然伸出的大手,眼睛也直了。

    好像是会传染似的,她们的脸庞也悄悄红了起来。

    一个个连忙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陛下,你……太坏了。”唐姬轻咬薄唇,轻轻搡了刘辩一下。

    刘辩面带坏笑,故意说道:“下回说话注意点啊,朕下手有时候可没轻没重的。”

    唐姬脸上那刚刚褪下的红晕,瞬间又爬满了脸颊,弥漫向了脖颈。

    虽然皇帝其实也不算做了什么,不过就是拍了她一巴掌。

    但此时此景下,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生旖旎。

    尤其是皇帝说的话,总让她感觉好像别有所指似的……

    既然来了,刘辩也不好直接就这么转身回去,他陪着唐姬在春日里刚刚复苏的花园中转悠了一下,恰逢琼姑前来看望唐姬,于是便一道去了长秋宫。

    唐姬搬过来也不过月余,却将这座宫殿打理的格外清幽。

    处处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你搬来此处也有些时日了,朕方才才想起,朕好像从未来过此地。”刘辩坐下后说道。

    唐姬乖巧的跪坐在刘辩的身侧,笑说道:“陛下平日里繁忙,哪有闲暇功夫来妾身这里闲坐。皇宫广阔,这些路其实也挺远的。”

    刘辩微微侧目,这小丫头片子好像是在内涵他。

    “这是何时送来的?”唐姬忽然指着案上的食盒问道。

    “回王妃,这是王美人先前派人送来的,说是给您补身子的羹汤。”有宫娥上前回道。

    跪坐在刘辩右侧的琼姑,震惊的抬起了头,“我送的?”

    “来的宫女是这么说的。”那宫娥说道。

    琼姑看着那个精致的食盒,有些懵比,“可我真不记得……不,我压根没派人送。”

    “那这……”唐姬指了指食盒,也有点懵。

    事主在这儿都不知道,那这汤是怎么来的?

    原本优哉游哉的刘辩,听到这番话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喝道:“赵野,带她去太后宫中认人。”

    “唯!”

    “陛下,您的意思是这汤是太后派人送的?既然是太后送的,那为何不直接明言。”唐姬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这个时候,唐姬社会阅历的不足,就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刘辩面色铁青,指了指食盒,说道:“既然不是琼姑送的,那这汤肯定是别有用心之人送的。你在宫中也并未与人结怨,有谁能以这样的方式害你?”

    “害我?!”唐姬惊呼一声,顿时花容失色。

    刘辩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单纯的姑娘,“若不是为了害你,她大可大大方方的直接给你送过来,而不是以这样鬼鬼祟祟的方式。”

    琼姑轻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我今日闲来无事,正好上皇后这儿问安。”

    要不然,唐姬这口汤下去,她可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看是什么汤?”刘辩喝道。

    旁边的一名宫娥小心翼翼的上前,掀开食盒看了一眼后说道,“是鸽子汤,陛下!”

    刘辩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面前的食盒,脑袋一下子疼的厉害。

    他在纠结到底是直接倒了,还是验一验有没有毒。

    这汤已经几乎不需要去怀疑了,肯定是何太后派人送的。

    他的这位阿母,可不大可能真的好心的给唐姬送补身体的羹汤。

    “拿下去,让太医令验一验是否有毒!”刘辩扶额说道。

    唐姬上前拦住了刘辩,“陛下,此事……就当没发生吧。”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刘辩没好气的说道,“其实,即便真的是太后送的,现在应该也是死无对证,只是验一验是否真的有毒。”

    刘辩觉得如果他是何太后,他不可能将把柄留着,等着旁人去发现。

    以何太后的行事手段,他倒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毛病。

    毕竟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心腹之人应不在少数。

    虽然十常侍那些大爪牙,已被他砍了个干净。

    可小爪牙,必然还有不少,为她做这点事,是轻而易举的。

    唐姬看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悻悻的收回了手,没有再劝,只是问道:“陛下,若这汤当真有毒,您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

    刘辩此刻也有些心烦意乱。

    “严查!但你也别指望能查出什么来,极有可能是死无对证的结果。毕竟只是派人送个汤而已,送汤之人一死,此事必是毫无结果。”刘辩说道。

    唐姬心有余悸,却又有些欣慰的说道:“……还是查不出来好,毕竟是太后。”

    刘辩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面对何太后,此事他也不好办,总不能真的弑母吧?

    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诸侯便有了绝对十足的理由,兴兵造反。

    他们恐怕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从这个皇位上赶下去,然后另立新君。

    其实他现在对何太后,已经做到了极致。

    都幽禁了。

    没有比这更重的惩罚了。

    “你们两个,以后其他地方的吃食,一概不许吃,不管它是什么地方来的。”刘辩板着脸说道。

    “唯!”

    唐姬与琼姑不敢反驳,只好轻声应道。

    刘辩现在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宫斗剧中皇帝的苦恼。

    这事闹将起来,真不是一般的伤脑筋。

    而这座皇宫里面,其实算起来,也不过三个女人。

    “也不准单独去长乐宫问安,总之一句话,但凡与长乐宫沾边的任何事情,都不许碰!”刘辩心烦意乱的说道。

    只有千日做贼,也从没听说过千日防贼。

    有何太后这么一个惦记着搞阴谋的太后,要防备,真的很难。

    可不防又能如何?刘辩不可能真的对何太后刀斧相加的。

    刘辩也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但他与何太后这母子关系真的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何太后还是一个怨气上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女人。

    下毒更是她最为擅长的手段。

    汉灵帝那么肆无忌惮的一个人,整天不是在耕种,就是在耕种的路上。

    但却始终子嗣不昌,最后都归结到了鬼神之事上,认为宫中不利子嗣。

    其实事实是什么,刘辩早就弄得清清楚楚的。

    汉灵帝的妃嫔怀一个,何太后就弄死一个,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也就是刘协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要不然,汉灵帝的儿子,只会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

    其实要按这么说,他不应该对何太后如此。

    为了他这个儿子,何太后可真的是背负了极大的罪孽。

    但……

    一面是喝毒酒的命运。

    一面是无比强势,一心只想攥住朝政,且喜欢胡作非为的母亲。

    好像不管刘辩怎么选,都难以两全。

    他想给曾经的刘辩一个面子,可实在是有些困难……

    现在他能保着何太后在长乐宫颐养天年,真的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赵野回来了,面色不太自然对刘辩说道:“陛下,并没有找到人……”

    这个答案,刘辩真的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早就已经想到了。

    “死了?”刘辩问道。

    “也并未找到尸体,不过长乐宫外的卫士确实见过那个宫娥。”赵野悄悄低头抹了一把冷汗,说道。

    刘辩目光微眯,定睛看了一眼赵野,“你头上怎么那么多汗?”

    “陛……陛下……”赵野噗通就跪了下来,哀嚎道:“奴婢真的没有非礼太后,连说话都没有丝毫不敬,可太后……非说奴婢非礼……”

    刘辩的脑袋瞬间一百六十个大。

    至于嘛,一个阉宦竟然都不放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