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喜:“先生没办法呀,我同常乐都是特别勤快的人,挖一次野菜,够吃十几天的。您不会以为,昨天的一盘子的野菜就吃光了吧,放心还有的。”
先生感觉不太好,好声好气的劝自家女弟子:“这个,就算了,你一个大家娘子,只要能指挥着丫头婆子做好饭菜就成,何必事事亲自动手。”
姜常喜特别认真:“侍奉先生,本就该事必躬亲。”
先生要翻白眼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女弟子不高兴了。
看看周澜,这个弟子不成,在媳妇面前实在是没什么魄力的。
所以先生就看向自家小弟子。
常乐立刻就明白了:“姐,先生吃的好好的,干嘛要先生吃充饥的菜。”
姜常喜:“是呀,好好的吃饭,谁会折腾这些,你问问先生,午食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是不是过量了。”
原来根由在这呢。什么时候他吃饭还要看弟子的脸色了?当真是混的一日不如一日。
先生耷拉着脸色,对着女弟子就挑剔:“我是你先生。”
姜常喜半点不怵:“不是我们先生,我才不会管您呢,先生再这么吃下去,身材会走样的,脑子也会变迟钝的,胸有豪迈志,言语表达不出来,到时候可怎么好。”
先生都被这丫头给吓住了,那还是很可怕的。
常乐:“先生,你还是听我姐的吧,不说这些,至少被人骂的时候,咱们得有脑子,嘴巴能动,痛快的骂回去对不对。”
周澜:“弟子初见先生时,仰慕于先生的儒雅峻拔。”
再吃下去,身材就走样了。到底是大弟子,说的比较委婉。
先生心说,我是那么肤浅,注重外表的人吗:“好了,吃饭,有辱斯文,骂什么呀。”
话说回来,自己若是被一些老匹夫口诛笔伐之时,不能痛快的表达胸中怒火,那怕是要当场吐血的。
吃素就吃素吧。可总有个时候吧,不能因为这么几口肉,日日吃素不是,于是再次看向大弟子。
周澜顶着压力,为先生说话:“先生本就是豪迈之人,少有被人管束的时候,头一次收了弟子,还不习惯弟子们的照顾呢,你总要给先生一个适应的时间。”
额,还能这样,先生使劲的点头:“对,对,我努力适应,才收了你们,我也不习惯的很。”
姜常喜:“成呀,三天,这三天肯定是要吃素食的,至少不能大鱼大肉。”
先生:“若是没有你的烤鸡,烤鸭,我本也不在意大鱼大肉的,你这小娘子实在太坏了。”
姜常喜:“不是不让吃,是要节制。”
这次先生相信了,他吃过什么,吃了多少,自家女弟子那是真的心中有数的。
先生:“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小事情就随便内宅说了算吧。”
周澜悠悠的看自家先生,心说,前车之鉴,千万不要说什么内外宅的。
他到如今除了读书,都不知道现在自家内宅管理的范围了。
姜常喜就那么甜甜的笑了:“先生你放心,弟子定然会努力,不让先生失望的。”
周澜就听着这句话耳熟,似曾相识。
自己年轻没什么见识,栽这句话上是因为脸皮不够厚,没想到先生这样有见识的也在这句话上出溜了。
可见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家的内眷不一般呀。
姜常喜施施然的回了内院,先生才问弟子:“你刚刚在想什么。”
周澜觉得作为先生,他应该先说清楚的,算是通风报信吧。权当是孝顺先生。
周澜:“先生,弟子同内人才成亲,接触的家事还不是很多,内宅外宅之间,许多事情分的不是很清楚。”
先生皱眉,这有什么好发呆的:“所以呢。”
周澜叹口气,把当初先生的女弟子如何分内外宅,如今他在庄子上什么身份,还有刚才先生女弟子说的那句:“先生我会努力的。不会让先生失望。”学了一遍。
然后周澜:“先生,弟子当初也是如此,如今账房都是您女弟子的了,当然了,也确实没让弟子失望,管理的妥妥贴贴的。”
先生拽着自己的胡子,感觉有点糟糕:“啊,竟然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周澜:“先生没给弟子说话的时间,就痛快的应下了。”
姜常乐:“我姐姐能处理好这些杂事,有什么问题吗,不是挺好的嘛。”
先生同周澜一块闭嘴了,这个问题就不适合在小弟子面前说。
回头这孩子就能同她姐姐一块分享心得。
先生也不能再说自家弟子没用了,不过还是对着大弟子点拨了一句:“你也不能什么都抛给女子,你是一家之主,当成为女子的靠山。可懂?”
意思就是,你好歹也当点家,做点主,不然何至于他们师徒如今这般模样。
周澜:“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也只能是记着了。师徒对此都没有什么信心的。
先生最后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哪个庸医的话,竟然出如此的骚主意。”
所以你看不能怨怼弟子,只能怨怼人家大夫了。
姜二那边,坐在马车上,还在想着姜常喜日子过的比她顺畅呢,心里那真的不是滋味。
同为姐妹,从小她就比姜常喜勤奋,刻苦,可那又怎么样?
自己就是处处没有她过的怡然自得,过的舒坦。
祖母的夸奖或者训诫,姜三从来不在意,何况祖母每次夸她的时候,都把姜常喜一起带着。
尤其是三房的叔叔婶子,更是把姜常喜给捧的,似乎就没有人能比得上一样。堂姐妹们谁不嫉妒姜三?
家里的郎君多金贵呀,可三房的小郎君常乐,三叔三婶愣是听姜常喜的,她说怎么养常乐就怎么养常乐。
自己给亲兄弟做个荷包,她娘都要数落她,莫要耽误了小郎君读书。
你说就这样的差别待遇,让姜二娘子对姜常喜这个隔房的三妹,能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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