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在原地站了会儿。
片刻又见他从前面路口探出头来,
两人一对视,他又将头缩了回去。
就他这般反应,不用猜也知他心思鬼祟,必有目的。
江陵不由自主朝晴霜门前看了眼,
该不会是冲着晴霜来的吧?
念此,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人来,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纸人就从掌心跳下,然后一步一跳,跃上了晴霜家的篱笆墙。
静静地坐在那鹤望兰的花蕊之上,两只空洞的眼睛张望着四周。
待江陵走后,约到戌时,已彻底人静夜深。
此时,原来的那条街道里,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打着灯笼,来到转角处。
在他身边,有个灰衣小帽的仆人嘿嘿笑着:“老爷,晴霜姑娘的确是一个人在家。”
肥头大耳者,正是白日来过的刘员外,他也笑了笑,然后瞥了灯笼一眼:“灭了灭了,叫人发现,如何是好?”
灰衣小帽的仆人抬起灯笼一吹,便将蜡烛灭了。
借着天上的清亮月光,前方道路以及房屋轮廓,还算依稀可见。
“老爷,要我进去帮忙吗?”
“我还用你帮?”
刘员外一巴掌拍他后脑上。
仆人嘿嘿笑了声:“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的确是妙。那马老板就没这般胆气,因此他也注定,是抢不过老爷的。”
“就他,也跟我比?老子玩女人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刘员外挺着肚子,就来到晴霜家的篱笆墙边,傲然道:“说白了晴霜只是个烟花女子,若不是老子看上了她的容貌身段,就她这身份,给老子当个小妾都不够资格。如今被老子夜里寻来播种,也算是她的福气。”
“老爷说的是。”
仆人嘿嘿笑着,就作搀扶。
刘员外在他帮衬下,一只脚跨了进去,随后整个人也摸了进去。
篱笆墙只一米余高,人要进来,那是根本拦不住的。
“给老子望着风去。”
刘员外朝仆人打了个手势。
“明白,老爷您就尽情的玩个痛快便是。”
仆人很会意地就悄然溜走,寻个隐秘地方等着完事。
就在他们主仆说话间,他们谁都没发现,篱笆墙上,那个纸人的脑袋扭转了三百六十度,是眼睁睁地看着刘员外溜进了晴霜家的小院。
在仆人退去之后,刘员外就蹑手蹑脚朝那闺房摸去。
晴霜的家,只一个小院子,三间平房。是最普通的那种民家住宅。
来之前,他从侍女彩玲那儿已经打听好了,晴霜就住在右手边第一间房里。
他搓着手,越靠近房间,他心情就越激动。
晴霜这个花魁,他可是喜欢了许久,也与人争了许久。
可惜,这小娘皮谁也不睬,
那马老板花重金要买她,她不从之下,居然直接投河。
最后马老板是不忍见她香消玉殒,才只好作罢,不再强迫。
对此,刘员外也笑那马老板假正经,当时烟雨阁的妈妈都松口了。
晴霜不同意,那就绑回去,强行让她同意,又何妨?
似晴霜这般女子,一旦身子被人要了,她那颗骄傲的心,也就该放下来了。
反正刘员外是这般想的,
他见过太多女子,都是这样。
未失身前,各种傲娇,一旦失了贞洁,便就会想着跟男人好好过日子。
到晴霜房门前,刘员外熟练地拿出一把小刀,伸进门缝,抵着门闩,一点点的让它松开。
只捣鼓六七下,就听房里当啷一声,木闩掉在了地上。
而房门,被刘员外一推而开,响起吱呀之声。
门一开,他嘿嘿笑着,火急火燎就钻了进去。
从黑暗中,一不留神踢到了桌脚,痛得哎哟一声。
房里,晴霜似才有觉察,就问了声是谁?
此时的她,浑身发热,脑袋已经烧得天旋地转。白日受的寒气,在夜晚终于一股脑全发作了起来。
身子本弱的她,其实从江陵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烧了。
刘员外听到晴霜的声音,心情愈发激动。
也顾不得脚上疼痛,就嘿嘿笑道:“是谁,当然是你情哥哥了。”
循着声音,他就往床上摸去。
可在这时,有个东西似是拉住了他的裤脚。
他一步迈开,收势不住就摔倒在地上。
随后,黑暗里,有个东西举起门闩,就往他身上砸来。
刘员外吃痛捂住了头,
初以为是晴霜在打他。
便觉得女子越反抗,自己征服的欲望也就越强烈。
可等到他再次站了起来,又一次觉察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裤脚,还用门闩朝他两腿的中间打来。
刘员外一个不查,忽然夹紧双腿,就痛得直吸冷气。
待他蹲了下来,这才借着外面的月光,隐约瞧见门边,有个三寸高大的影子,正是它舞者门闩,朝他击打。
冷不丁瞧见这么个东西,刘员外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他话刚一出口,那东西也是嘿嘿怪笑了起来,回了他一句:“我来找你索命啊。”
刘员外听了这话,裤裆里猛然就吓得流出一股热流来。
大吼大叫着,就往墙角缩去。
“鬼啊……有鬼……有鬼啊……二保快来救我……二保……”
刘员外撕心裂肺地叫着,连滚带爬在房里乱滚,抓到什么就扔什么。
纸人拿着门闩就朝他追来,他如狗一样,在桌子地下飞快地爬了一圈,然后夹着尾巴就跑出了房门,往外溜去。
仆人二保听到喊叫,
还觉得莫名其妙。
老爷你与那晴霜姑娘玩得起劲,怎喊起鬼来?
他循着篱笆墙又走了过来,却是刚到这,就见刘员外连滚带爬从里面跑出来,到了院子里更是连续摔跤好几次,才到了篱笆墙边。
“老爷您慢点。”
二宝连忙搀扶,拉着他又跨过篱笆,走了出去。
“有鬼……有鬼,快走……快走……”
刘员外过了篱笆墙,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二保一脸莫名,有鬼?哪来的鬼?
正当他朝晴霜闺房方向看去,想瞧个究竟的时候,三寸纸人追出房来,到庭院里,举着一根木棍正朝这边跑来。
外边月光清亮,仆人二保看了个真切,一时也是觉得脊背发凉。
“老……老爷您等我……等我……”
他的头皮似瞬间炸开一般,拔腿就跑。
明明跑在刘员外之后,却几个眨眼,就追到了刘员外前边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