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等热闹卓清潭实在消受不来
灵蓉与“李络薇”、也就是雨师染,时时口角争端不断;
而雨师染又每每找到机会,都忍不住要冷嘲热讽谢予辞一番;
虽然谢予辞看在卓清潭的面子上不与她多做计较,但是晚青却是看不惯的
——于是,素日里一贯温温柔柔的晚青,又因此对雨师染略有微词。
以为这就完了吗?
并不会!
端虚宫宫主的关门小弟子安羽浓,近日也跟着端虚宫的大队伍回到了亳州府九晟山!
她与“李络薇”过去本来就不太对付,虽然安罗浮是个格外守礼憨厚、且没什么脾气的泥菩萨,整日装作耳聋眼瞎并不参与女弟子们之间的纠纷。
不过,腹黑又嘴利的端虚宫三师兄奚宁演可不管那个!
他之前就看不惯“李络薇”,兼之又对谢予辞颇为敬服,因此必然是会拉偏架偏向自己小师妹的。
这可就苦了卓清潭,她被曾经的九重天上仙、失去半数神力的上古凶神、自封的绝世大妖、和凡间仙门百家之首的掌门弟子们包围。
曾经风和日丽、清风朗月一般的客院,如今就像一个凡间市集菜场。
——整日吵闹不休!
除了寅时之前,这些小祖宗们还没有起身,卓清潭还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好好打坐运气之外,其他时间她几乎都不得闲。
清官难断家务事,卓清潭每日里有断不完的“官司”,倒也令人哭笑不得。
谢予辞见状,便时常悄悄的在她耳边吹“枕边风”。
“你瞧,我就说吧,他们闹腾得很!待千秋盛会结束,我们需得早早寻一避世的清静之所。不论是端虚宫还是四大仙门都呆不得了,会耽误你修行的。”
安羽浓在一旁听到了一耳朵的只言片语,当即老大的不高兴!
她怒气冲冲的“嘿”了一声,大声道:“喂!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师姐道心沉静,哪怕身处闹市亦能道行一日千里!
过去她也都是在我们端虚宫静修的,不也一样稳坐仙门年轻一代首席之位?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我说你这个小白脸儿,居然如此拉踩我等仙门圣地,是不是企图单独拐带我师姐离开?果真心思叵测啊!”
她扒着卓清潭的衣袖,用力咬着后槽牙道:
“师姐!你可不能被这小白脸儿蛊惑!师姐修行的沧海毋情诀讲究的就是一个‘无欲无情’!这个谢予辞明显是不安好心,他想要动摇你的道心!”
卓清潭被她拉扯的袖摆都乱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含笑瞥了安羽浓一眼:“羽浓,我已决意,今后不再修行沧海毋情诀了。”
安羽浓当即大惊失色,她连忙站起身来,狠狠跺了跺脚。
“师姐!你怎么也会被美色所惑、动摇了道心呢?你不可以不修行沧海毋情诀的!
沧海毋情诀是咱们端虚宫的第一心法,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止一次说过,你才是整个师门最适合修行沧海毋情诀的天之骄子呀!”
卓清潭笑着摆手,宽慰她道:
“你先别急,我这并非是胡乱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细细考量的。
我如今已经恢复前世记忆,沧海毋情诀虽是端虚宫中的最强心法,但我脑海中实则还有其他更适合我修行的仙法——师姐并非是胡来,你就放心吧。”
安羽浓神色一顿,她迟疑着看了看她,试探性着问:
“当真还有更合适的道法?师姐.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卓清潭笑意晏晏的点了点头,她有些无奈的道:“自然是真的,师姐何时欺骗过你?”
安羽浓微微撅起嘴巴,她警惕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谢予辞,然后小声嘀咕道:
“.过去师姐自然没有欺骗过我啦!不过现在有了这个小白脸儿嘛,说不得师姐也会被他蒙蔽过去了也不好说!”
谢予辞被她气笑了,他遥遥隔空指了指安羽浓。
“你这小丫头是真的没良心,亏得我可怜你之前不能随我们一同去无妄海,还特意给你带了东海的夜明珠留作纪念。”
安羽浓闻言“哼”了一声,鼻子几乎翘到了天上去。
“谁稀罕你的珠子了?不过是颗夜明珠而已,我是凡间四大仙门之首端虚宫宫主的亲传弟子,还缺你一颗珠子吗?
再者说,我哥哥也去了呀,难道我哥哥不会捡给我吗?”
安罗浮闻言当即有些心虚的搔了搔鼻子,然后不甚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羽浓,对不住啊,为兄居然真的忘记了,下次一定给你捡颗最大的回来。”
“——哥哥!?”
安羽浓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
“一别数月,哥哥你居然完全都没有想着我吗?就连去东海外的‘逐海节’玩耍,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被困在崇阿山上辛苦修行的妹妹?”
众人轰然大笑。
安罗浮也强忍着笑意,他在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有些难为情的讨饶。
“哥哥明日便去山下镇上的铺子里给你买珠串可好?买最大颗的珠子穿成的珠串,顶顶漂亮。”
安羽浓实在委屈极了,她瘪着嘴不依不饶。
“谁要店里那种成品的珠串啊?哥哥你这未免也太过敷衍我了吧!简直一点诚意都没有,居然还想买现成的来应付我。”
安罗浮被自家妹妹折磨的头疼不已,还没想好如何应对,那边灵蓉却已经高举着手,喜气洋洋的道:
“——安小娘子,你不喜欢成品的珠串吗?这不是巧了?我喜欢啊!”
她喜滋滋的睁着那双格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安罗浮。
“安小郎君,我不嫌弃你在镇上的店铺里买的珠串,安小娘子不喜欢也不要紧,我要,我要!”
她说着说着,若有所思的“咦”了一声,然后重重一拍桌子,十分开怀的道: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们去镇上玩——啊不,我是说上次我们去镇上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时,我就在一家首饰铺子里看好了一串,咱们明日去就把那个买下来吧!”
安罗浮还未曾开口,安羽浓已经一马当先、一把拉过自家兄长。
她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将哥哥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警觉的盯着此时笑的像只狡诈的狐狸一般的黄衫女子。
“等等!凭什么要我哥给你买珠串?你想的美!”
灵蓉笑眯眯的道:“不是你不要的吗?你不要的也不行?”
安羽浓闻言,立即严肃的摇了摇头。
“我不要的也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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