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之后,一行人停下来休息。
萧倦这才悄悄告诉其他人,他们被人给跟踪了。
他们假装睡着了,故意露出破绽。
果不其然,那群刺客现身了。
原本是很好的一个布局,只要他们能活捉刺客,就能问出幕后真凶是谁。
结果事情让邓路云给办砸了。
这算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受到挫折。
少年的自信心跌入了低估,整个人都蔫蔫的。
余袅袅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扯掉一名刺客脸上的面巾,见对方面容陌生,自己并不认识。
她见刺客身后背着箭筒,便拿出一支箭看了看,立刻就认出来。
“这是昨晚偷袭我的刺客。”
萧倦问道:“何以见得?”
余袅袅晃了晃手里的箭:“这支箭跟昨晚偷袭我的箭一模一样,他们应该是同一伙人。”
萧倦看了看地上的刺客尸体,又看了看旁边的马车,微微蹙眉。
“这群刺客两次都是冲着你来的,可你又不认识他们,难道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余袅袅反应很快:“是那只翡翠镯子!”
萧倦对她的这个猜测表示赞同。
“当初梨娘之所以死,很可能是跟那只翡翠镯子有关系,如今镯子到了你的手里,于是幕后之人又盯上了你。”
听他提到梨娘,邓宇川不由得开口。
“肯定是邓太后派人干的,她不想让人知道镯子的存在,怕自己谋害亲妹妹的罪行曝光。”
萧倦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假设你说得是真的,
如果太后真的害怕罪行被曝光,就不会派人杀掉梨娘。
反正她是太后,就算梨娘去告御状,也奈何不了太后。
太后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里面肯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一个让幕后真凶就算杀光所有人,都必须要掩藏的秘密。
证据太少,光靠推测的话,是永远都无法确认真相的。
护士们就地挖坑,将刺客们的尸体全部埋了。
次日天一亮他们就出发继续赶路。
余袅袅坐在马车,看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出神。
凌海见状,忍不住问道。
“您是想到什么了么?”
余袅袅:“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镯子,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先是我的娘亲和继父,然后是孙大郎一家,还有梨娘,如今这个镯子落到我的手里,是不是我也会……”
凌海急急地打断她的话。
“不会的!您洪福齐天,肯定不会有事的!”
余袅袅笑了下。
她放下手:“承你吉言,希望我能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吧。”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
接下来这一路上,不停地有刺客袭击他们。
那些刺客的目标出奇一致——
都是冲着袅袅而来。
一旦刺杀失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哪怕萧倦提早做好防范,阻止了他们当场自尽,可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毒发身亡。
原来这些刺客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服下毒药。
一旦任务成功,他们就会立刻服用解药,可要是任务失败,则毒发身亡。
这种近乎自杀的行刺方式,足以可见幕后真凶想要杀掉余袅袅的决心。
萧倦提出建议:“把镯子给我吧。”
若那些刺客真的是冲着镯子而来,那就由他来承担所有风险。
余袅袅不想让萧倦替自己承担风险,可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没有自保能力,镯子放到萧倦手里更加有保障。
于是她乖乖地将翡翠镯子交到了萧倦手里。
很快他们再度遭遇袭击。
刺客们这次的目标变成了两个——
萧倦和余袅袅。
哪怕袅袅身上没有镯子,那些刺客仍旧没有放过她。
经过一轮激烈的战斗过后,刺客们战败。
邓路云这次反应快,没给刺客们自尽的机会,第一时间将人逮住,卸掉下巴和四肢,让他们失去自尽的能力。
可惜没用。
没过一会儿,刺客们就浑身抽搐,口吐黑血,紧接着便双腿一蹬没气儿了。
很显然他们早就已经服下了毒药,这会儿是毒发身亡了。
邓路云恨得牙痒痒,偏又无可奈何。
余袅袅走到萧倦面前,她看着脸色不好的萧倦说道。
“还是把镯子给我吧。”
萧倦站着没动。
余袅袅:“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镯子,还有我。
不管镯子在谁身上,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与其多一个人承担风险,不如把镯子放我身上。”
萧倦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可他无法接受。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就算要死,我也会陪你一起。”
男人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压得极低,像是刀刃狠狠刺入地面,透着一股子决然的气势。
余袅袅笑了下,似无奈,又似开心。
“好吧,既然你非要跟我共患难,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你。”
至此袅袅没有再提过要回镯子的话。
可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袅袅却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她想要追寻真相,为母亲和继父报仇,为此不管承担多大的风险,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但萧倦又不需要为谁报仇。
他完全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个局外人。
如今他却要为了她,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们距离玉京越来越近,刺客们像是知道时间所剩不多,发动的袭击一次比一次疯狂。
有一次萧倦不幸受了伤。
虽只是轻伤,却让袅袅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袅袅帮萧倦包扎伤口,动作非常小心。
萧倦见她不发一言,主动安抚道。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余袅袅张了张嘴,想让萧倦不要再查下去了,封家的案子,她可以一个人去调查,她不想再让萧倦为了自己而受伤。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萧倦不会答应的。
易地而处,若是萧倦深处危险之中,她肯定也不会离开他的。
她最后只能低低地说了句。
“你别骑马了,坐车吧,免得伤口裂开。”
萧倦应了下来:“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