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杨不与特意从北荒州请回的老先生,正为台下的弟子讲解课业,语气激昂,唾沫横飞。
坐在最前排的几名年轻人时不时尴尬的摸一把脸上的口水,尽量做到动作隐蔽,不让老先生看到。
后排的角落里,宫非寒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乔惑装模作样的举着书本,偶尔跟着周围的学子诵读几句诗文。
“寒师兄,这都连续来了三天了,每日就坐在这里听那老东西瞎掰扯,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乔惑苦着脸小声问道。
宫非寒哼笑一声,指着书本上的一行字,假装与乔惑讨论问题,“看到最前面那只鸡了吗?”
“看到了。”
“叶铭养的!”
乔惑一愣,“寒师兄是想要……”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啪!
一声轻微的响动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宫非寒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蠢货,杨先生可是十分看重这只鸡,动它不是找死吗?!”
乔惑委屈地摸摸头,“那寒师兄想要干什么……”
“寒的眼线回报,这只鸡有一次说漏了嘴,叶铭临走前交给杨先生一缸会生孩子的宝贝!你猜猜会是什么东西?”
“宝贝还会生孩子?!”乔惑惊呼一声,引来台上老先生不满的目光。
宫非寒见状,连忙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低头看书。
“想扯闲篇就滚出去扯!”
老先生毫不客气的呵斥了一句,继续激情澎湃的讲起课来。
“蠢货,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寒是来干什么的吗。”
乔惑讪笑一声,小心赔罪道,“是在下失言了,只是寒师兄所说的会生孩子的宝贝太过离奇,在下一时间没控制住……”
宫非寒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祖师坐化之时,可只有叶铭一人在身边,什么光怪陆离的宝贝没有?这小子多次在众人面前辱我,今天就算收他点利息!”
“寒师兄是要偷……?”
“呸!掌嘴!”宫非寒不满道,“寒能干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吗?这叫给他一个教训!”
乔惑连忙点头应和,“寒师兄说的对!”
“今日杨先生不在碧松岛,正是你我动手的好机会!一会儿看寒眼色行事!”宫非寒说了一句,继续像没事人一样盯着台上的老先生,时不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咂舌。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台上的老先生似乎感觉有些乏累,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清清嗓子对着下方一众学子道。
“学以致用,才是王道,想来尔等近日所学,收获颇丰,老夫便给你们七日时间,融合学识,开拓思维,七日后一一向老夫诉说领悟所得!”
“是,李先生!”
一众学子面带喜色,这可是个好消息,七日后才向先生交代功课,也就说明他们有整整七天的休息时间!
老先生看着众人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
一群凡夫俗子,不过尔尔……
“嘿,老头,讲得不错嘛!”练习生呼扇着翅膀站到老先生肩上,“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老先生微微笑了笑,自己这几日传授课业的过程中,就属这只鲲听的最认真,天赋虽然差了一点,好多问题需要一再询问才能学会,不过胜在对学识的态度,比起这帮被从乾云七岛强拉过来听课的学子们强了不知多少。
“老夫李镜。”
“李镜?”练习生挠了挠头,“没听说过,你不怎么有名吧?”
李镜哑然失笑,“确实,确实,在这琅琊州的地界,比不上杨老头。”
“你说的是三只眼吧?本鲲觉得,你比他讲得好,比如那句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
“三只眼就没有自知之明,我娘说他最喜欢看小黄书,每天还一本正经地给别人讲大道理!人渣!”练习生撇嘴道。
“哦?这个你可得给老夫多讲几句!”李镜一听如此八卦,顿时有了兴趣。
一人一鸡坐在桌前聊得不亦乐乎,殊不知早有二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了杨不与的书房。
宫非寒和乔惑一进门,就看到书桌前放着一口灰色大缸。
二人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的掀开缸盖,只见里面盛了大半缸黑色浓稠液体。
“寒师兄,这看着怎么如此像狗皮膏药,不会是假的吧?”乔惑怀疑道。
“哼,你懂个屁!”宫非寒轻蔑一笑,“你这辈子才见过几样宝贝,就敢下此断言?!”
“看这宝贝的光泽和品相,绝对的上等货!”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杨先生为什么会把宝贝放到如此显眼的位置,随便进来个人都能一眼看到,难道就不怕丢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宫非寒从须弥芥子中拿出一尊金色长颈壶,伸手就要去舀大缸里的黑色液体。
可就在长颈壶接触到液体的刹那,无数黑色的小触手攀了上来,瞬间将它啃食得坑坑洼洼,千疮百孔!
“这是什么鬼东西?!”宫非寒大惊失色。
乔惑看到全部过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颤声道,“寒师兄,它……它不会吃了我们吧?”
宫非寒皱起眉头,用手拍了拍眼前大缸,发出咚咚的响声。
心中不解,这大缸也不是什么特殊材质呀,为什么它不会被吃掉……
“昨夜喝酒剩下的坛子呢?拿出来!”
“扔了……”乔惑无奈道。
宫非寒气得咬牙切齿,怒骂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拿坛新的出来,在这里喝光它!”
乔惑立马照做,从宫非寒赐予的须弥芥子中取出一坛酒,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可刚喝了小半坛子酒水,便开始晕晕乎乎,视野不清,站立在原地都觉得天旋地转!
“寒……寒师兄,苍雪岛的……桃花酿……劲太大了……实在是喝不动了……”
“废物!”宫非寒骂了一句,夺过酒坛,干脆自己来喝。
不一会儿,一坛桃花酿便被底朝天喝了个精光。
宫非寒强行压下胃里的翻滚,把酒坛朝着大缸里一浸,黑色的小触手依旧会爬上来,但只是留下几个浅浅的斑点,便又退了回去。
“果然!这宝贝惧怕陶器!”
宫非寒终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忍不住沾沾自喜。
吱呀——
身后的房门忽然发出一阵响动,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你们在玩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