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道歉声明,而是赤果果的威胁和诅咒,看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给她的胆子?到了此时此刻居然还敢公然叫嚣!不要命了吗?
挺喻凤娇的人齐刷刷跑到卓月的评论区声讨她,“该死的人是你,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不少心理学家出来分析,说卓月现在已经失去理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跟喻凤娇鱼死网破了。
喻凤娇知道卓月一向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没指望着她能公开道歉,可就这样直剌剌跟她叫板,真不像她作风。
“哈,瞧给她猖狂的!真以为没人治的了她了?惯她些臭毛病!”
洛茵看起来比喻凤娇还要生气,霍然站起,“马上给她发律师函,还不信收拾不了她了!”
喻凤娇沉思片刻,没有作声。
南颂瞧着她神色不对,“怎么了喻阿姨,哪里不对劲吗?”
喻凤娇微微抿了下唇,“确实不对劲。我和卓月认识多年,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的确猖狂,可那都是私下里的模样,对外她可一直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设,一向在乎自己的公众形象,怎会亲手毁掉呢?”
喻晋文认同地点点头,他也觉得奇怪,按照卓月的正常操作,她就算不道歉,也会拐弯抹角地再发一则声明,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而贬低别人,像这样正面硬刚,还是在自己完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太不明智了。
“妈是觉得,卓月还有后招?”
喻凤娇轻“嗯”了一声,“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咱们静观其变。不着急。”
就在无数网友等着看喻大小姐如何手撕卓小三的时候,突然间没了后续。
吃瓜群众的心没着没落的。
喻家老宅这边,喻凤娇和洛茵两个人喝了两瓶红酒,喝美了也喝醉了,回房间睡了一下午。
南颂和喻晋文也回了房间。
喻晋文给南颂泡了一杯蜂蜜水,让她解酒,南颂接过来,却道:“我没喝多少,就喝了一杯。”
“嗯。”喻晋文温声笑道:“闻到味了。”
“我身上有酒味吗?”南颂低头嗅了嗅,动作像小奶猫一样,勾的喻晋文喉头一梗,眸底的颜色深了深。
他把她喝剩的小半杯蜂蜜水接过来喝了,看着她迷惑的眼神,道:“不是酒味,是香味。”
“……”
这羞羞答答的话现在真是张口就来,南颂抬起脚丫在喻晋文的小腿上轻踹了下。
却是踹在了他的心上。
喻晋文上前将她扑倒,抱着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两个人闹成一团,被子床单也皱成了一团。
其实是有些困了,南颂靠在喻晋文的肩上,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喻晋文头往她那边偏了偏,在她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南颂抬起头,就看到喻晋文一双充满哀伤愧疚的眼眸,那目光似月光流水,看得她心中蓦地抽痛。
“阿晋?”她忽然唤了他一声,声音糯糯的,“你怎么了?”
她摸了摸他的脸。
喻晋文握着她的手,却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轻轻蹭了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觉得我做错了。”
“嗯?”南颂不解,轻轻哼出一声疑问。
喻晋文艰难地皱了下眉,喉咙轻哽,“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做了卓月的帮凶。”
南颂顿时明白过来,他是觉得,对不住他的母亲。
她轻抚他的脑袋,“因为你曾经叫了卓月‘阿姨’吗?这不是你的错。”
喻晋文摇摇头,“不只是这样。”
他将头从她的颈窝里抬起来,哽塞道:“在我挺小的时候,并不是很懂大人之间的事,其实那个时候母亲已经知道父亲和卓月之间有染,她没有选择和沈流书离婚,是为了让我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另一方面,她心里膈应,不许我再去卓家玩。那时候我不理解,比起严厉的母亲,隔壁的‘卓阿姨’对我来说更加温柔,几乎是没有原则地对我好,私下里给我买一些母亲不让吃的零食,还有玩具,还经常会和父亲把我从学校接走,出去玩一下午。
有一次被母亲发现了,我们回家后,她发了好大的脾气,揍了我一顿,沈流书护着我,她就连沈流书也打。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学到了‘泼妇’这个词,就骂妈妈是个泼妇,结果挨了一耳光,我捂着脸,红着眼,心里委屈极了,就说‘我不要你做我妈妈,我要卓阿姨做我妈妈!’,然后我就看到母亲身子一晃,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喻晋文红着眼,嗓音沙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在我面前哭。”
南颂心里抽痛,知道他心中的愧疚,握紧了他的手,“你当时也不知道嘛。喻阿姨不会怪你的。”
“你说当时,她心里得多难受啊。”喻晋文眼眶有浮动的湿意,淌下一行泪。
南颂转身抱住他,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身前,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谁家孩子没有不懂事的时候,我小时候比你叛逆多了,常常跟我妈喊‘我要某某某做我妈,我不要你这个妈了’,然后我妈就冷冷呵一声,说‘你以为我稀罕你做我闺女啊,要不是生下来塞不回去了,老娘早就把你塞回肚子里了,让你在这嚣张!’。”
她拍拍喻晋文的背,“我们是第一次当人孩子,妈妈们也是第一次当妈,大家都会有不懂事的时候,这很正常。做错了事就认,觉得心中有愧就尽力弥补,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和喻阿姨其实性格挺像的,有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不愿意表达,但心里都是很爱很爱对方的。以后,我们一起对妈妈们好,好好保护她们,好不好?”
喻晋文重重地点点头,一颗心渐渐平息下去。
他紧紧抱住南颂,感受到她温柔而又力量的安抚,觉得内心莫名安宁,“小颂,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两个人头抵着头,鼻尖抵着鼻尖,轻轻啄吻着彼此,嗅着彼此身上的气息,暖意在心中翻涌。
门“砰砰砰”在外头敲起来,喻晋文帮南颂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床上下来,走过去开门。
白鹿予站在门口,道:“卓月出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