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确实非常讨厌被欺骗,可是当从喻泽宇那里得知喻晋文怕她不理他,一直用他的微信同她联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旧事重提也是因为突然想起了这回事,但一听到他道歉,气也没来由地就消了。
“算了。”
南颂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要是你再敢骗我,我就……”
“不敢了。”喻晋文急急地保证,一颗心还在紧张地怦怦跳,生怕她不再愿意搭理他。
求生欲还真是够强的,南颂不禁想起了以前老妈生了老爸的气,老爸永远都是第一时间认错、道歉。
有时候她都看不过去,完全是老妈找茬么,老爸也太没有原则了。
但老妈也好哄,一哄就过去了。
幼时不懂,长大后方知道,夫妻之间又能有什么大矛盾呢,女人有的时候要的,无非是男人的一个态度。
现在,她也终于能够体会到妈妈的快乐了。
听着电话那头不气了,收线的时候喻晋文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傅彧和赵旭看得目瞪口呆,震惊得无法形容。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情圣了?”
傅彧道:“这哄女人的本事比我都厉害了,你去上了什么恋爱小课堂的进修班了?”
赵旭轻瞟傅彧一眼,“你会哄女人吗?苏音到现在还没理你吧,这都多少天了?”
“去。我那是懒得哄好吗?”
傅彧嘴硬得很,又道:“你别打岔,我问老喻呢。”
喻晋文淡淡道:“这不是应该的么。”
“……”
傅彧难以置信地看着喻晋文一本正经装大尾巴狼的模样,啧啧摇头。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在你这里看到这副嘴脸,真是苍了个天!我哩个大槽!”
赵旭点点头,“今天晚上必须喝一顿大的,我要好好逼供一下,他这半年都经历了什么人间沧桑?”
*
飞机落地时已夜幕降临。
南颂给喻晋文发了条【到了】,那边几乎是秒回【收到】。
速度快的,南颂觉得喻晋文的手机应该是长在了他的手上。
微微扬了扬唇,收了手机,迎面就见到老K。
“老爷子,睿少,大小姐,请上车。”
“老K?”
南颂眸光微缩,“怎么是你亲自来的?”
老K负责守护玫瑰园,除非南颂有什么急事需要他亲自出马,不然很少离开。
“先生和夫人命我来接你们。”
听到这声久违的“先生和夫人”,南颂只觉得鼻腔里像是被挤进了一管芥末,又辣又呛的,酸的厉害。
眼眶瞬间泛上湿意。
“走吧。”苏睿见她僵立在那,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带着她上了车。
加长林肯抄近路往玫瑰园的方向驶去。
这车是父亲的专属座驾,如同他养的一匹黑马,停在车库里许多都没碰过了。
一坐进去,南颂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一切回到了四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她依旧坐在父亲的车上,回到对她来说魔法城堡一样的家里。
车子缓缓驶进玫瑰园,南颂刚给喻晋文又发了条消息,就发现偌大宽敞的院子里,已经停了一排排豪车。
不光有哥哥们的,还有爸爸们的。
这是都来了?!!
南颂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跟着跳起,随着南三财和苏睿下了车,往里走。
大门打开,白鹿予迎了出来,脸上还透着焦急,“你们可算回来了,快点进来吧!”
南颂心不由一紧,迈步进去,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血腥味。
味道并不重,而且似乎有意被烟草和酒味给掩盖住,但南颂还是一闻就闻了出来,一阵心惊肉跳。
客厅里,几位爸爸都在,二爸权玖擎,三爸贺荣,五爸白崇山都在,就连大爸老谢尔比先生也回来了!
几个人旁若无事一般喝着酒聊着天,“呦,闺女回来了。”
见到老爷子,他们纷纷起身行礼,招呼了一声。
南颂一一问候过去,没等问人怎么这么齐全,就听到了偏厅的一声惨叫。
“妈,您轻点,疼!”权老二杀猪似的痛呼声。
南颂瞳孔一缩,几乎是疾步冲进偏厅,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整个人就呆愣在了门口。
这才知道血腥味是来源于哪里。
玫瑰园的这个偏厅,原本就是一间手术室,好多年没有用过了,竟然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目扫过去,她爸南宁松,大哥洛君珩还有二哥权夜骞,全都光着膀子,或躺在手术台上,或倚坐在那里,身上都有伤。
权夜骞躺在手术台上,小腹那里被捅了一刀,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洛茵正在给他缝针,贺深摁着他的肩头,让他别乱动。
白鹿予也赶紧跑过去帮忙。
苏睿一进去就进入了角色,给手消过毒后戴上医用手套就过去帮洛茵的忙。
四爸季明仁正在给洛君珩处理着伤势,他胳膊被流弹划伤了很长一道口子,也需要缝合,左肩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季云在旁边给老爸打下手。
几个人看上去,都是伤势惨重。
看来这一场行动,打得十分艰难。
“闺女回来了。”
南宁松早就处理完了伤,吊着胳膊坐在那里,另一只手背上还打着点滴,他面色惨白,看到南颂则是勾唇笑得开心,朝她招手。
“愣在那里做什么,不认识爸爸了,快过来。”
声音说不出的醇厚,低柔。
“爸!”南颂这一张口,就带了哭腔,朝南宁松跑了过去。
她多么想抱抱他,可他身上有伤,她连抱都不敢抱。
刚凑到他跟前,身后就传来洛茵泛着些清冷的声音,“互相看看就得了,两个独臂侠就别拥抱了,免得伤着彼此。”
话音里透着南颂进来光喊爸没叫妈的不爽。
南颂在南宁松面前刹住车。
她的右臂吊着,老爸的左臂吊着,还真是两个独臂侠,跟杨过似的。
“爸爸。”南颂蹲下去,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嗓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南宁松身上的伤,心疼不已。
南宁松“哎”了一声,又冲她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别光叫我,叫叫你妈。”
南颂这才转过头,看向正在忙活的洛茵,喊了声,“妈妈。”
“晚了。”
洛茵头也不抬,“我听不见!”
南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