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一群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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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颂购置的房产,离喻公馆并不远。

    只隔了两条街。

    鹿鸣小区,是北城的老小区了,也是传说中的富人区,环境清幽又私密,小区内有图书馆,外靠公安分局,还挨着北城最大的古玩市场,地理位置堪称绝佳。

    白鹿予并不是第一次来,当初这栋房产还是以他的名义购置的,只不过要交钱的时候,大哥直接给他转了一笔账。

    不让分期,不让贷款,让其全款买下。

    所以这套房子,是南颂看中的,写的白鹿予的名,钱是洛君珩付的。

    自然,喻晋文对此一无所知。

    南颂对喻晋文说的话,也不全然是在扎他的心。

    都说家是避风的港湾,在北城的三年,南颂有家不能回,便也只能找一个暂时能够挡风遮雨的住所了。

    嫁给喻晋文第一年,是最难的时候。

    那时候喻晋文的身体状况还非常糟糕,刚刚组装起来,正是复健最艰难的阶段,对于一个以前能够飞檐走壁的特警来说,躺在那里无法自理的人生,当真是生不如死。

    他性格刚硬,又不会像女人那样哭,常常几天几夜不说话,旁人生怕刺激到他的情绪,也不敢惹他,病房的气氛无比压抑。

    南颂是他的护工,后来又成了他的妻子,在那个阶段,算是离他最近的人。

    也是受他情绪影响最重的人。

    他的情绪传到她身上,而她那个时候也没有走出父母去世、家破人亡的悲伤当中,没有多余的热量输送给他,情绪攒得多了,又无处宣泄,真的太难受了。

    那一年对喻晋文来说是灰暗的一年,对于南颂而言,又何尝不是?

    鹿鸣小区11栋2单元1107号房,是她那时唯一能够放松的地方。

    离开北城不过两个多月,环境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这房子是个二手房,前房主是一位知名的室内设计师,所以房子方方面面都装修得很有设计感,南颂对她的设计风格还比较喜欢,住进来之后就没有大改。

    她长期聘用了一位保洁阿姨,定期过来打扫,所以踏进公寓的时候,房间里一尘不染,明亮整洁,瞧着就让人觉得十分舒心。

    “姑姑,这是你的房子吗?不错啊。”

    苏音的手还被绑在身后,蹦跶着走到了窗边,看着底下一片蓝汪汪的湖水,还有美丽的小花园,真心觉得不错。

    “先别欣赏景色了,你跟我过来。”

    南颂让白鹿予歇一歇,把苏音拎到了主卧。

    一进去,苏音就将身子转向了南颂,求道:“姑姑,帮我解开吧。”

    南颂淡淡道:“还跑吗?”

    “不跑了。”苏音赶紧卖乖,“打死也不跑了。”

    南颂冷冷道:“再跑就打死你。”

    ……

    南颂给苏睿留了一辆车,还让助理鲁恒留下来等着他。

    和傅彧谈完,苏睿就坐车走了。

    喻晋文让人跟上去,看看南颂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她在北城还购置了一套房产,这件事喻晋文完全不知道,可她说的话,也是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去。

    ——给自己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因为你的脾气,真的是太坏了。

    喻晋文只觉得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把沙砾,堵得慌,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当初到底是多“坏”,能够让她备感压抑,压抑到需要逃离到别的“家”去,才能够获得一时片刻的轻松自在?

    他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做的不过称职,却不知道,竟然不称职到这种地步。

    送走了苏睿,傅彧原本应该松一口气,心里却莫名闷涩,像是迎面挨了谁一拳,倒是不疼,但很不爽。

    傅彧随手将一支烟塞进嘴里,冲喻晋文挑了挑眉,“喝一杯?”

    ——

    苏音刚要挨着南颂坐下,就听见冷冷的一声,“你站着。”

    苏音立马站直了身子。

    南颂抬起冷眉,“知道错了吗?”

    苏音低下头,“知道。”

    “抬起头来!”

    南颂厉喝一声,惊得苏音骇然抬头,怯怯地看着她,“姑姑……”

    平时她敢撒娇卖萌,敢插科打诨,无非是仗着家里人宠她,但长辈若是真的动了气,苏音也是怕的,知道平时疼归疼,遇到原则性的事情,他们也不会一味地惯她。

    南颂面色冷清,“方才在喻公馆,在别人的地方,有外人在,我们都给你留着面子,你真当自己没事人了,能蒙混过关?”

    苏音头摇的像拨浪鼓,面对姑姑铁青的脸色,一颗心吓得乱颤,七上八下的。

    “姑姑,我真知道错了。”苏音低着头,默默地跪了下来。

    南颂面无表情,“你说说,你究竟错在哪里?”

    苏音这次不再敢死扛,乖乖认错,说自己不该离家出走,让长辈担心,并保证自己绝不敢再犯,认错的话说的极为流畅,比在喻公馆的时候多了几分诚心。

    南颂却摇了摇头,“这些是你的错,但不是你最大的错。”

    “嗯?”苏音一脸懵懂地抬起头。

    她还做错了什么?

    *

    “啪!”

    两包开心果被扔到了石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刚把酒启开的喻晋文,看着傅彧拎来的两包“下酒菜”,眉梢轻扬,“打哪来的开心果?”

    傅彧坐在石凳上,将酒倒在酒杯里,道:“小孩把书包落下了,我从她包里翻出来的,藏得还挺严实。”

    喻晋文蹙眉,“你怎么翻小孩东西?有没有素质?”

    “我一向没素质,你不知道吗?”

    傅彧随手就拆开一包开心果,剥了壳填进嘴里,神情疏懒又透着一丝倦意,“反正今天白七少说好了要送我两包开心果尝尝,这两包就当是他送我的吧。”

    他抓了一把给喻晋文,“你吃不?”

    喻晋文摇头,“你当心消化不良。”

    傅彧轻嗤一声,“这玩意跟花生没什么区别,有什么消化不良的。来,为我们这对难兄难弟,干一个!”

    喻晋文被迫与他碰了杯,一脸嫌弃,“谁跟你难兄难弟。”

    “难道不是吗?”

    烈酒入喉,傅彧咧了咧嘴,慨叹道:“这南家的姑娘,真是不能惹,招惹上一堆麻烦,就这一群哥哥,就够咱们受的!”

    喻晋文淡淡瞥他一眼,“别咱咱的,对我来说是一群哥,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群老丈人吗?”

    “噗——”傅彧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又喷了个干净,直接给他呛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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