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大获全胜?”
“是呀。”
何照复述着南颂在会议上大杀四方的言辞,忍不住眉飞色舞,“咱们太太这张嘴,简直了,怼的南宁柏和南宁竹一愣一愣的,打落牙齿和血吞,估计这会儿正怄的吐血呢。”
喻晋文听着,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那个女人的牙齿有多锋利,他可是领教过的,连他每每都被她怼的无言以对,更不要说别人了。
何照又道:“看来太太应付她那两个草包叔叔已经很得心应手了,咱们安排进去的人暂时没能派上什么用场,也用不着您亲自出马。”
喻晋文眸色沉了沉,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一方面他欣赏南颂的果敢和凌厉,但另一方面,她越坚强越独立,就说明她不太需要他,让他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惆怅感。
默了半响,他又命道:“派人盯好南宁柏和南宁竹,那两个老家伙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习惯了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今天只是被南颂唬住了,但不一定会善罢甘休,还是得留意着他们的动作。”
“明白。”何照应下来,“我会派人盯仔细的。”
喻晋文淡淡“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去处理文件,何照却站在他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
何照迟疑道:“医生说您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随时可以办理出院。”
“哦。”喻晋文头也不抬,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掏出玫瑰印章来盖上“喻晋文印”,淡淡道:“不着急,再多住两日,好好养养。”
何照眼观鼻鼻观心,“明白了,那我就跟南总说,医生说您还需要进一步检查,得在医院多住两日。”
喻晋文满意地“嗯”了一声,“去吧。”
何照刚要迈步,喻晋文紧跟着补充道:“对了,你跟她说,我想喝天麻鱼头汤,听说那味汤最补脑。”
“……是。”
何照腹诽:您可真敢提要求,就咱太太如今这脾气,您还敢提要求,不怕她把您打成废鱼直接扔进锅里煲鱼头汤吗?
——
南颂前脚一进办公室,副总蒋凡就跟着进来了。
这段时间,蒋凡被南颂派去了平城的分公司,分管一个项目,有点被贬下凡的意思,只因他跟喻晋文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触到了南颂的底线。
“南总,我刚得知南宁柏他们回来了,他们没为难你吧?”他脸上透着说不出的焦急和担忧。
南颂摁开电脑,没说话。
顾衡在一旁瞧着,接过蒋凡的话茬,“没事,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南总,被南总三言两语就杀了回去,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消停?你太不了解他们了,我那两个叔叔,什么时候消停过?”
南颂冷冷开了腔,顾衡不禁站直了身体,蒋凡抬起头来,神情十分严肃,“南总,我请求您把我调回总部!眼下这个时候,不待在你身边,我不安心啊。”
他目光紧紧地看着南颂,几乎是恳求般地望着她。
论忠诚,没有人比得过蒋凡。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父亲要极力培养他,又是为什么她三年前把他调到身边的原因,顾衡和蒋凡,都是她的心腹,一个左膀一个右臂,但这两个人对她的情感并不相同。
顾衡是拿她当老板,至多是千里马遇到了伯乐,以他的实力和能力,将来不可能一直做助理,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
而蒋凡,更多的是拿她当妹妹,或者说主子,他对她是忠诚的,甚至有些愚忠,但这样的情感很容易让私情占了上风,这也是他上次为什么会主动找到喻晋文,向他透露她秘密的原因。
南颂能够理解,但是不能原谅。
所以罚他,是必然的。
“对你的任命还没结束,项目也还没完成,你回来干什么。”
南颂说不出的冷漠无情,“我不需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只需要你完成好我委派给你的任务,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南总……”
蒋凡还要说什么,被顾衡一把捂住了嘴,笑着跟南颂说了一句“南总别气,我劝劝他”,把他拽了出去。
南颂叹了口气,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十几分钟过后,顾衡折返回来,说经过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蒋凡给劝走了,又觑着南颂的脸色,试探性地劝道:“南总,蒋总他……也是为了您好,不是故意出卖您的,您就原谅他吧。”
南颂头也不抬,冷淡道:“怎么,想为他求情?”
顾衡讪讪地笑了笑。
“蒋总为了上次的事,也懊悔得很,怪自己多嘴多舌,还扇了自己两下呢。您就别跟他置气了,您这样把他外派出去,在这个关键时候不让他待在您身边,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心疼他?”南颂冷冷道:“如果你犯了跟他同样的错误,我一定不把你安排到分公司,直接把你发派到非洲,你去撒哈拉沙漠吃沙子去吧。”
顾衡脸抽了抽,“您放心,只要不是美人计,我都挺得住。”
南颂闻言,不觉笑骂:“滚蛋!”
顾衡憨憨挠头。
“行了,别跟我这扯皮了。”
南颂伸手拿过一个文件袋,递给顾衡,“这是平城分部的资料,其中有几个项目,都是这些年南宁柏经手操办的,你让蒋凡去查查,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或者漏洞。”
顾衡正色应是,一颗心也稳了稳,“我就知道,您不会随随便便这么对待自己人的,敢情是让蒋总做狄仁杰啊,您不早说,瞧把他吓得。”
“蒋凡是狄仁杰,那我是什么?”南颂目光凉凉地觑着他。
顾衡道:“一代女皇,武则天啊。”
南颂作势削他,被他躲了去。
“好了,别闹了。”南颂沉吟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南宁柏和南宁竹肯定不会消停,你让人多注意他们的动态,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给我。”
顾衡应下,退了出去。
手机铃声大作,是何照打来的电话,南颂秀眉微蹙,接过电话,听到那头何照硬着头皮说出喻晋文的“请求”,南颂指间的笔狠狠一划,划破了纸张,眼眸也闪过一丝冷芒。
她咬着牙切着齿,“天麻鱼头汤是吧,好啊,我给他做,助他早登极乐,羽化成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