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轻轻摸着他的嘴唇,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道:“在下体弱,这酒不能喷出太远,若是让典韦这样的壮汉来操作的话,这火焰最起码能再冲出几尺来!”
“当然了,这玩意很考验肺活量的!”
朱涵随便一看,就看出了戏志才这招的诀窍,他连忙唤来典韦,准备让其试试。
典韦有样学样,拿起酒袋后就仰头灌了进去,可朱涵看了半天,都没见典韦这家伙把酒袋放下来,这才意识到这憨货是在喝酒,他连忙抢过典韦手中的酒袋,骂道:“我靠,典韦,我们在玩命,你还好意思喝酒啊!”
“我...”
典韦有些尴尬地摸着光头,不好意思地回道:“这不是下意识地喝了一小口,没注意,没注意!”
“半袋子就这样没了!”
朱涵掂了掂手中的酒袋,恶狠狠地剐了典韦一眼后,再次把酒袋丢还给他,没好气地说道:“赶紧的,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你耽搁一刻钟,保不齐就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好,好,我再也不敢了!”
典韦连连点头,他先是灌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然后拿起火把就朝一旁的蝗虫群喷去,只见一道火焰犹如红龙般冲出数十尺,那威力比之戏志才不知强了多少倍,烧死的蝗虫倒是不多,可虫子趋吉避害的天性在这一刻却展现得淋漓尽致,典韦提着火把朝前走,只要是一道火焰喷出,蝗虫群就会自然而然地分开逃窜。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一台会移动的喷火机器啊!”
朱涵看得目瞪口呆,待他回过神来后,连忙催促身边的人,“赶紧抓虫子啊!袋子抓满了就绑好丢在地上,赶紧抓!”
朱涵率先拿起网兜随便一划拉,兜子里就装了数十只甚至上百只,他只需这么左右摇摆几下,就装了数百只蝗虫,随后扎紧袋口,丢在地上后又从后背的布囊里取出一支新的网兜绑在棍子上。
其他人见了以后,赶紧跟着照做,不多时,便被他们清一块很大的空地出来,而此时典韦也出现了力竭地现象。
“好了,典韦,先停下来,赶紧抓虫子!”
朱涵交代了一句后,就带着人朝着刘老头他们那个方向赶去。
刚走出一片蝗虫群,入眼便是一团团的火光,朱涵凝神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群百姓,他们三五人围成一团,周围燃烧着一个个火圈,人在圈中,蝗虫遇火不敢进,只能四散开来,而这时,百姓们就会举起网兜,去抓捕那些企图从各个火圈之间飞走的蝗虫,还真别说,他们的这个法子既实用又方便,火圈中只需有人不时的添加柴火,就能保证火势不灭。
“没想到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群众的法子还挺多!”
险些让朱涵小队覆没的蝗虫群,在百姓这里却犹如被驱赶的羊儿一般,仿佛是会听话似得主动钻进网兜,让百姓们装满了一支有一支的袋子。
“大人,您怎么来了?”
正在组织人手捕虫的刘老头看到朱涵他们到来后,先是一惊,随后关心地问道。
“这蝗虫群太恐怖了,我不放心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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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这不,跟着来了!刘老头,既然你们这里无事,那我就带着人继续朝前走去,解救陷入危难的百姓!”
朱涵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嫌弃地瞪了身旁的戏志才一眼后,朝着刘老头打着哈哈道。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大人关心,我们村子的乡亲都没事,你看,我们抓了好多的蝗虫!”
刘老头指着火圈里推得都快有一人高的袋子,笑道。
“那好,你们继续!不过一定要小心啊!”
朱涵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连忙带着人继续朝北赶去。
再来到一处蝗虫群时,只见负责这片区域的百姓各个彪悍无比,若是刘老头他们是在打阵地战的话,那他们就更像是在打白刃战,这群百姓的人数大致有六七百人,男女老幼都有,汉子们数十人站成一排,每人之间相隔两丈,一遇到蝗虫飞来就凶狠地扑上去,不多时便抓满了一袋蝗虫,然后迅速后退,后面等待的另一排人见状后,连忙冲上前替补了他们的位置,恐怖的蝗虫群在他们面前就像是割麦子一样的简单。妇女跟老人孩童则在后面处理袋子里的蝗虫。
看到这里,朱涵对戏志才的怨气更重,只见他满脸幽怨地看着戏志才,指着不远处正在抓蝗虫地百姓说道:“志才,你今后可得长点心吧!你看看,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戏志才羞愧地低着头,想辩解几句,又觉得自己的话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干脆也就低着头,任由朱涵在那数落。
“朱大人来了!”
负责指挥百姓的一位汉子看到朱涵他们的身影后,连忙跑到朱涵跟前行礼。
“好样的!你们居然不怕蝗虫的啃咬,都是好汉子!”
朱涵勉励了汉子一句,笑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啊?怎么不听吩咐,穿着单衣就来抓蝗虫啊?”
“草民谢永贵见过县令大人,咱们谢家村的人不怕死!”
谢永贵拍着胸脯笑道。
“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要是出现意外可咋怎?你们都是有妻有儿有父母亲人的,亦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是有个好歹,让本官如何去见你们的亲人?”
朱涵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不瞒大人,起初我们都穿着厚实衣物的,不过衣服穿多了累人不说,还影响村里的乡亲们施展身手,反正咱们也掌握了捕虫的窍门,所以我才让乡亲们脱了外套上阵的!大人你放心,要说打架斗狠,咱们谢家村的人还没有怕过谁,就连狼群我们曾经都能撵到山上去,更别说这区区的蝗虫了!有咱们在,蝗虫休想越过这片区域!”
谢永贵摸着后脑勺,憨厚地回道。
“好,看你们收获不错,那就赶紧去多抓些,然后送到衙门里换钱,给家中老小改善改善一些伙食!添几件新衣裳!”
朱涵瞥了眼在村民身后已经堆积如山的袋子,鼓励道。
“好嘞,大人你可就瞧好吧!”
谢永贵闻言后咧嘴一笑,随后回到了队伍中,继续指挥去了。
“厉害啊!这谢家村的青壮,都是敢冲锋陷阵地好汉!”
看着谢家村的汉子都长得非常健壮,面对密密麻麻的蝗虫群也未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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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丝毫的胆怯之色,那冲锋之势凝儿不散,步伐之间颇有章法,看来那谢永贵不一般啊!当下朝戏志才交代道:“志才,记住这个谢永贵,等蝗灾过后你亲自登门,打探一下他的出身,这种人物可不像乡野百姓!”
“大人你怀疑他当过兵?”
戏志才捉摸了一下后,回道。
“恩,你可看谢家村的人,他们每一排人的冲锋比之文远手下的人,如何?”
见到如此奇景,朱涵也就多留了个心眼。
“若是单论战场搏杀的话,双方不遑多让!不过谢家村的人却没有达到令行禁止的地步!看着就像是一群散兵游勇,文远手底下的人更像是一支军队!”
戏志才如实回道。
“走吧,咱们再去下一个区域!”
朱涵赞同地点了点头,带着人继续朝着下一个区域赶去。
这次蝗灾的规模太大,蝗虫群数最少也有数十万只,不过在手段层出不穷地百姓手里,历来无往不利、令人胆寒的蝗灾,却在漳水河畔吃了憋,成为了百姓们相继捕捉地对象,直到傍晚时分,只有少数一些蝗虫越过了他们的防线,其余的全被装进了袋子,成为了朱涵准备扩张食品市场的原料。
“大人,这虫子会啃食网兜!你看!”
在返回衙门的途中,一名护卫指着牛车上的蝗虫袋子,惊呼道。
“什么?”
朱涵等人心中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些活着的蝗虫正在袋子里啃咬着麻线,他见状后一拍脑门,急声道:“哎呀,我怎么把这出给忘了!志才,你赶紧派人去通知百姓们,让他们先把蝗虫用火给飘一道,或者把虫子的头给拧了,要不然我们就白抓了!”
“大人,我早就派人去知会了百姓,可你猜怎么着?”
戏志才仿佛是又被打击了一道,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怎么着?赶紧说啊!”
朱涵急声问道。
“百姓们早就想到了,而且人家还做了防护措施,有些村子的百姓,让妇女把蝗虫一只只的拴起来;有些村子干脆就用火烧一遍,直接把蝗虫给烧死;有些村子的百姓更闲,他们用小刀把蝗虫嘴上的牙给抠掉磨平!大人你就没看到咱们这些袋子里蝗虫的不一样之处吗?”
戏志才指着袋子,苦笑道:“这些都是没有牙的蝗虫,从漳河边到县城少说也有七八十里路吧?它们咬了一路,你可有见到哪支袋子破了?”
朱涵也是嘴馋,临走之前,从百姓手中收购了几袋子回去准备炸着吃,解解馋。起初他也没有多在意,现在听到戏志才的话后,他才趴着身子,凑到袋子跟前仔细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袋子里的蝗虫各个生龙活虎,爬过来爬过去,许多蝗虫都在不停的咬着袋子,可若是你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这些蝗虫还真的全部都没有了牙。
“我的个乖乖,人民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朱涵看得叹为观止,佩服地说道。
随后数日,拿着蝗虫来衙门换钱的百姓不计其数,戏志才一边组织人手统计,一边让人再腾出一些空屋子装蝗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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