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前几日我怎么制作这东西的,您老也在一旁看见了吧?就那种粗糙的手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精良的东西?我这不是为了演示给您老看嘛!只要效果达到就成!”
朱涵为难地回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它们,我们要始终保持着严谨地态度,怎么能胡乱而为呢?唉!这好东西,可惜,可惜了!居然不是最好的。”墨尘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呢喃道。那模样就像是朱涵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情一般。
“这才哪到哪?不过是些水泥罢了!何足道哉!”朱涵蹲在墨尘身旁,毫不在意地笑道:“只要墨老你答应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今后将会见到更多稀奇古怪却又非常实用的东西!”
“哼!我墨家传承数百年,试问这天下,我墨尘在奇-淫巧技上自认第二,谁敢海夸第一?”听到朱涵这句相当欠扁的话后,墨尘顿时翻了个白眼,自傲地说道。
“墨家?难道墨老你是墨家传人?”
朱涵闻言一愣,他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即便是看到那神乎其技的御龙门后,他也没有把墨尘跟墨家联系起来,现在听到墨尘的话后,他连忙把二者给联系起来后,才发现这二者之间竟然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我....老夫可没有那么说啊!老夫不是什么墨家的人!”墨尘的神情有些慌张,连忙否认道。
“咳,有何大不了的?你是不是墨家的人又如何?我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朱涵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这老头的谎言,只见他俯着身子把头凑到墨尘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条禁令也是非常的反感!汉武大帝是一代明君不假,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有时候也会犯错不是!没必要那么较真!”
“真的?朱大人你也觉得这条禁令不好?”
墨尘的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直接抓着朱涵的手,有些激动地问道。
“可不就是嘛!您老看看,这罢黜了百家以后,多少人才也随之被埋没!就拿当时声势滔天的墨家来说,他们遭受到了何种的打击?而且墨家的观点也并非都是错的?在本官看来,其中的人人平等就是非常正确的观点,更别说墨家的那些机关技巧了,若是墨家不被打压的话,现如今的大汉朝,将不知又会是何等地辉煌!可惜,可叹啊!”
朱涵的这句话倒也不是拍马屁,在他看来,墨家的落寞,还真的是让华夏民族的科技水平倒退了许多,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的连弩,这个技术在汉代居然失传了,由此可见,抑制科技发展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哼,井底之蛙,焉知苍穹之大!”
墨尘深有感触,当即冷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朱涵的话。
“如今汉民大多饥不果腹,又逢天干,田地大旱,本官虽预先挖了水井,屯了渠水,但面对经县一地都有些心余力绌,恐独木难支,还望墨老看在经县七万余百姓的份上,携墨家机关术出仕!救万民于危难之中。”
朱涵突然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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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躬身一拜,真诚地说道。
“你就不怕有心者利用我墨家身份让你为难?”墨尘眼神复杂,说实话他很想出仕,只为朱涵手中的那些先进技术,可墨家的地位在汉朝太过尴尬,以往小打小闹的事情,谁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选择出仕却跟以往大不相同,饶是墨尘活了大半辈子,他也没见过有如此魄力之人,只见过一面,只打过一次交道,就敢任用墨家子弟。
“自从我抄了张风的家,打压了韩家的威风后,这冀州世家,有几人能容纳我朱涵?如今他们迟迟不动手,不过是为了我手里的醉仙酿罢了!只要我紧紧地握着醉仙酿,敢问这冀州地界,何人敢与我朱涵作对?”
朱涵秉着身上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原则,反正得罪一个也是得罪一大片,管他呢,走到哪山砍哪柴!只要等他积攒够了钱,就能当安平国相,冀州刺史,到那时候,还有谁敢跟他叽叽歪歪,但现在还是要低调一些为好。
“还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雄心壮志固然是好,但有时候还是不要这么偏激!”墨尘微微摇了摇头,暗道,朱涵这种性格肯定是要栽跟头,他可不想让本就人才凋零的墨家再跟着朱涵去趟这道浑水,要出山可以,但最起码也要等朱涵做到刺史一职,成为真正的封疆大吏后还差不多。不过朱涵也绝对是个人才,墨尘不忍他锋芒毕露,被众人群起而攻,他想了想后,出言提醒道:“朱大人你有雄心壮志,心存万民,实乃好官,老夫不忍见你半途而废,正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在此,老夫得提醒你一句话。”
“何话?”
朱涵闻言一愣,墨尘都这样讲了,他哪里还听不出人家的拒绝之意,心灰意冷的时候,下意识的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君本无罪,怀璧其罪!”墨尘的眼神有些深沉,仿佛是看透了这个世间。
“呵呵,多谢墨老提醒!”朱涵洒然一笑,回道:“本官不是虞叔,何人能为虞公?”
“言尽于此!朱大人你是听亦或不听,都与老夫无关!”墨尘拿起酒葫芦又开始喝起了酒来,模样也瞬间变回了原先的那个糟老头子作态,只见他摇摇晃晃地坐在靠椅上,微眯着眼睛,说道:“老夫有些乏了,朱大人请回!”
“墨老,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朱涵心里那个气啊,面对如此大才,他怎能就这般一走了之,当下咬着牙劝道:“功绩加身,当得福报!墨老你真的忍心让墨家传承绝于此地不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墨尘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嘴里呢喃道:“若那人是头猛虎的话,何惧周边群狼?唉,可惜啊!可叹啊!”
听了墨尘的这句话后,朱涵犹如雷击,整个人都懵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人家墨尘不是不愿意出仕,而是不愿意出他的仕,归根结底就是嫌弃他的官小,不能庇护墨家。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墨老你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朱涵红着脸,辩解道:“难道墨老你就没有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呵呵!走吧,走吧,老夫乏了!”
墨尘则是看都不看朱涵一眼,只顾在那闭眼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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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挥着羽扇,好一个快活老人家。
“我文有颍川文士戏忠-戏志才,武有张辽、典韦、颜良、管亥、裴元绍!”朱涵还不想放弃,他决定搬出自己的家底,威慑一下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家伙,“就算是安平国相,也没有本官手中的人杰多,安平国相之位对于本官来说,假以时日,唾手可得。”
“那就等你作了安平国相后再说吧!”墨尘耻笑了一声,作为经县的老人,对于朱涵身边的那些人才,他自然也是听人说起过,当下不屑地回道:“戏志才不过是个读过几天书的落魄茂才罢了!典韦不过是个杀人在逃的通缉犯罢了!颜良不过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无脑之徒罢了!裴元绍出身绿林,仗着有把子气力才占山为王,过了几天的快活日子罢了!张辽年纪轻轻,文不能挥毫洒墨,武不能威慑强敌,何足道哉?朱大人你收留了这些人,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小心惹火烧身!”
“至于那管亥之流,他的身份还用老夫提及吗?这种人你朱大人都敢用,老夫真得跟你说上两个字,佩服!”
“你!你个老东西又是个什么人物,竟敢如此贬低我家大人!”典韦气得脑门都变得红彤彤的,只见他上前数步,厉喝道:“我就是那个典韦,有啥事冲着我来,别阴阳怪气地说我家大人的坏话!”
“好了,典韦!”朱涵拉住典韦后,淡淡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生气!”
“墨老!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朱涵转身朝着墨尘微微一拜,随后含怒说道:“今日你觉得我低人一等,明日我便要让你高攀不起!哪怕是没有你墨家相助,我朱伯云也能打造出那些东西!”
“呵呵.....”墨尘闻言后,低声笑了一阵,就在朱涵快要发怒的时候才幽幽地叹息道:“就像老夫刚才说的,君本无罪,怀璧其罪!你若是出身哪个豪门世家的话,把这句话就当老夫没有说过!今日老夫给你一个承诺,也算是还你传授水泥之术的恩情,他日你若是遭难,可来墨香学馆,老夫保你一命!”
“你这老东西简直就是大言不惭!大人,你让我去教训他一顿!”典韦气急,朝朱涵请命道。
“罢了!没想到当年无人能出其右的墨家,现如今也学会了攀附权贵!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朱涵的心已经凉透了,墨尘的话让他断了继续招揽这位大才的想法,言尽于此,朱涵含怒拂袖离去。
待朱涵等人离开后,墨尘这才缓缓起身,坐在摇椅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座用水泥打造出来的城池,沉默不语。
小谭子轻步上前,疑惑地问道:“先生,你原先不是最看好朱大人的吗?怎么今日朱大人来请你出山,你却是拒绝了呢?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呵呵!是呀,以前我看好他,现在我更看好他!不过.....”墨尘幽幽回道:“璞玉尚需磨砺!不经世人苦,怎劝世人善!此子,可造也!但他行事乖张,从不考虑后果,老夫断定,不用多久,他必有一劫!若是躲得过,他日必将飞鸟化凤!老夫也就能安心的把墨家交与他!若是躲不过,那老夫也可保他一命!此子年幼,未来的时间还长着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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