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人,她惊道:“医生?”
风有些大,她将衣领往上面提了提,这才注意到手臂上的针管,秦川奈解释:“这是在为你自动输血,你贫血,别动它。”
因为她总是受鞭伤,失血过多已经见怪不怪,他只好提前准备好血源,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面前的男人在开车,秦川奈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出,她的紧张和激动,甚至她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
“去你想去的地方。”
“真的?”她显然是不相信,可是两只灰暗的眸子里还透着向往。
“为什么要自杀?”秦川奈问完便有些后悔,这句提问无疑是增加她的痛苦罢了。
但是他的语气中,责怪声更明显。
“你知道你自杀了,唐墨驰怎么办,他的芯片会被莫邪引爆。”秦川奈无奈着给她理清思绪,只希望她不再犯傻:“你现在能做的不是逃避。而是顺着莫邪的意思。你知道的,这种芯片它一旦种植下去,就是连同骨髓,取出的话更是切肤之痛。”
她低沉着头思索,眼底的空洞蔓延到无尽处。
“怎么顺着他的意思。”顺着他,任由他找两个人用鞭子无情地伤她?
前面的人正在开车,去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可以离开,她可以自由了,只要能离开莫家这个鬼地方,去哪里都可以。
“我爸爸不是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杀害死我妈妈不说,我的亲姐姐们都被他利用完杀害了,只为了他的利益。”
“你想送他去法庭?那是不可能的。”莫家的掌权者就是莫邪,想要扳倒莫家,难如登天。
“我知道。”她低垂眼睑:“医生,为什么要催眠我,让我去害唐墨驰,让我给他安装芯片。现在却又要救我出去。”
“催眠你给他安装芯片,难道不是你的任务?”秦川奈面不改色,只当没人知道他的私心了。
“可是你可以假装催眠……”她幻想着。
“够了!安安,唐家与莫家世代为敌,我想你一开始接触唐墨驰时就应该知道,你这是犯了大忌。”
到底是个年幼无知的女生,到了情犊初开的年龄,带着身份去接近自己的仇家,完成任务,也会陷入了爱情海中。
只要对仇家动了情,按照惯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莫安安还有些用处,所以莫邪没有打的太重。
莫安安的眼角处泪珠不知道何时滴落了下来:“但凡爸爸对我好些,我也不会依恋唐墨驰的怀抱,可是我发现越来越贪恋唐墨驰的好,贪恋到最终爱上了他。”
据说缺父母爱的孩子,会一直渴望得到爱,她幼年的伤口还没有缝合,唐墨驰无疑是她伤口的创口贴,在他的怀里,她不会想着莫家的血腥和残暴。
能陪在她身侧的只有无尽的甜蜜,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A国,找唐墨驰,你去拿你的东西,然后,回来请命。”此刻秦川奈说出的话如寒冰一样,淬进她的心脏。
可她也知道,这是她目前能做的方法。
莫安安怔住,她自以为秦川奈是要帮她脱离苦海,却没想到他是送她去另一个牢笼。
她知道,凭借唐墨驰对她的信任,拿到这些东西轻而易举,但若是拿了,就等于背叛了唐墨驰。
到了那个熟悉的公寓,别墅前旁是她爱的百合花,清香进入她的鼻尖,往日她会与唐墨驰来这百合花的花园,无法想象从他的口中,也会听到我爱你三个字。
她下了车,双手握拳,真的要这么做吗?
秦川奈为她拔下了针管,包扎好了手臂。
她走进了门口,敲了敲门,秦川奈则是给她打了个手势:有事打电话,直到她点了头,方才驱车离开。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驰爷在外面找你好久,这时候怕是还在某个野外找你,我去给他打电话。”常嫂打开门,看见眼前瘦的轻飘飘的人,大惊又大喜,纤纤小姐失踪了两天,可把驰爷急坏了。
“常嫂,我回来了。”眼眶中的泪滴跟怎么也流不完一样,不知道是喜的还是悲的。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可为什么她的身份是莫安安,那个传说中莫家最小的女儿。
她出身以来受尽父亲虐待,好不容易有个可供她休息的被子,可是她只能亲手将这暖融融的棉被毁掉。
“小姐,哭什么,坐下,常嫂给你做饭。”
她坐下后,不到五分钟,热喷喷的送别饭摆到了她的眼前,闪着热气,再次模糊她的视线。
人临走时不必说太多,说太多,无非是给留下的人徒增哀伤。
唐墨驰在接到常嫂的电话后,也是驱车往家中赶,这几日莫纤纤的手机号是空号,人也消失不见,不知所踪,他一度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吃完饭后上了楼,进了唐墨驰的书房。
唐墨驰的书房也只有她能进了,这看似空荡荡的房间,她准确地找到了U盘,颤抖着手放进了裤子口袋。
书房有监控,在什么位置她也知道,所以刻意用身形隐蔽自己的动作,从监控上来看,她更像是坐在唐墨驰的椅子上喝茶看书。
她手写了几行字,寥寥数言,信上面放着的是她的戒指,上次的求婚,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说了再多的对不起,唐墨驰的执念还是压垮了她。
她再次踏出家门时,常嫂叫住了她:“小姐,去哪里?”
对上常嫂担心的眼神,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找唐墨驰。”
“驰爷应该还在路上,要不在这里等等吧?”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了!”我要离开了,唐墨驰,对不起,常嫂,对不起。
等到唐墨驰到别墅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自此之后,这所别墅就没再住过人,别墅里只有唐墨驰一人。
如果谁走进去,那一定是酒瓶子砸破头颅的声音,很多人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莫安安瞪大眼睛,脑海中浮现起唐墨驰质问她是不是莫纤纤,回想起唐墨驰抓她时的画面。
“三年了,不曾回来看我一眼,你心里可有过我?”
“你分明是偷走了我的孩子和心脏。”
“莫安安,莫纤纤?三年不见,你可有一秒在想我?”
她一直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是莫纤纤,可笑的是,她真的背叛过唐墨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