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没和他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进了自己屋子。
王五愣怔地看着楚月的背影。
如果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穿越者的话。
那这个世界的穿越者比例会是多少?
会不会……实际上这个社会已经被穿越者顶替了,只是因为皇帝下得令,导致大家都在演戏。
每个人,都在扮演别人的人生?
·
“夫人,那位女子,找不到了。”刘嬷嬷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脸上是难掩的焦虑。
但她不敢表现分毫,毕竟下午那会大家都不知道夫人是怎么了,莫名地下令松懈了对那位女子的看管。
自顾自地……打麻将去了……
何夫人在院子里和姐妹们哈哈哈哈笑了多久,
刘嬷嬷就在院子外来回渡步忧心忡忡了多久。
奈何何夫人是主子,刘嬷嬷是下人。
她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咱也不敢怀疑主子被穿越了,对白?
何夫人一脸阴沉。
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她也没有去喝的意思。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放走了一个巨大的危险。
分明在把她关到这个院子里后,她就下令重重包围,严加看管。
可是等她打完麻将回来时,人已经没了。
家奴把整个纪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陌生人。
似乎,她已经走了。
而且是翻墙走的,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线索。
就宛如凭空消失。
何夫人目光阴鸷,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她怎么……会去打麻将呢?
这玩意是第一个穿越者发明的,一经发明,就引领潮流。
几乎每家每户的夫人,都学会了这项娱乐。
她平时也打,但没那么上瘾。
可是为什么审问那女子的时候她会莫名地心痒痒,就想赶紧来几局过过瘾。
浑身刺挠的难受,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就好像如果不立刻去打麻将,她就会死。
何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楚月发动技能的时候,不停地在说:打麻将打麻将打麻将打麻将快去打麻将吧……
无他,谁让阿辉提过这里的女人都喜欢打麻将。
天黑了。
烛光摇曳。
何夫人还坐在院中。
她的脸闪过烛光倒映出的剪影,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她满肚子火,自然感觉不到冷。
但是她身后的丫鬟们就不行了,穿得单薄,还得在这受冻,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就像一群野人围着何夫人电舞。
家奴陆陆续续回来了。
他们已经把纪府上上下下翻找了五遍了。
从发现那位女子消失后就一直在找。
按理说,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现在早就揪出来了。
如此地毯式地搜索却什么都没有……
很明显,那位女子已经不在府上了。
可是没人敢提出这点。
何夫人的脸比煤炭还黑,谁敢这个时候去触她的霉头。
何夫人的胸脯上下起伏。
她气,太气了。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一刀杀了那个女人。
就算有瑕疵,总比现在的结果好。
那个女人既然想到了逃走,那就说明她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是在和自己虚以委蛇罢了。
何夫人闭上眼,猛地举起茶杯砸在地上。
该死!
“何人惹得夫人如此怒气啊?”纪大人刚回府,就听说了何夫人上上下下在府中搜查的事。
来院落又看到了眼前一幕。
自然知道她是上火了。
也不知道丢了一个什么人,能让她如此动怒?
纪大人没有多想。
毕竟给他十个脑子,他也不会想到和自己的私生女有关。
在他心中,何夫人可能是更年期了。
他走上前,搂住何夫人的肩,哄着:“都这么晚了,外面凉,咱回里屋吧,别冻着你了。”
何夫人冷眼瞥向纪能赉。
纪能赉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帅气。
现在大肚便便,一脸赘肉,就连她曾今最喜欢的五官,都被肉挤在了一堆,看不出丝毫的风华。
当年她死活都要嫁给他,不过就是看中了他的一身才华和那张脸。
将近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度过。
早就磨平了一切美好。
现在的纪能赉不再是翩翩少年,而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
何夫人也失去了当年的利用价值,现在不过是还得给何大人几分薄面罢了。
一切都会变的。
不过时间快慢罢了。
纪能赉在外面说一不二,周围人都捧着他,好歹也算是朝廷重官了。
何需回府还看自己夫人脸色。
自己哄她,不过是怕她着凉。
既然这么给脸不要脸,那就冻着吧。
想到这,纪能赉已经不耐烦了。
他缩回了自己搭在何夫人肩上的手,轻飘飘地说一句:“今日我有些乏了,既然夫人还有事未处理,不如处理毕了再说。”
说完,他就想起身。
何夫人早就看穿了他。
这么多年,他确实不错,对整个家尽心尽职,官场上一帆风顺,虽靠了自己父亲的能量,但他自己本身,确实也是有能力的。
可何夫人从未有过一天觉得他的心在自己身上过。
不过那有怎么样。
这个朝代,谁家不是这么过的。
能相敬如宾,就很美满了。
那种神仙眷侣一般的爱情,在何夫人看来,都是话本里拿出来骗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私生女这件事,对于何夫人来说还是有些委屈。
他们家子嗣并不少。
这些年,她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无论放在谁家,都算是子嗣多的了。
自己也没犯七出之条中的任何一条。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许是对自己放走了楚月的自责,又许是对纪能赉有一丝怨念。
何夫人冷冷地说道:“我在找,你的女儿。”
声音不大。
纪能赉却僵住了。
他半只脚踏在空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女儿?柔儿丢了还是欢儿?”
何夫人面上笑得更冷,阴森得就像厉鬼。
她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经历,不就是家族蒙羞,不就是面上无关,不就是影响仕途嘛。
来嘛。
夫妻本是同林鸟。
“你的,私生女。”
何夫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纪能赉瞪大了眼睛。
一阵寒风袭来,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何夫人,满脸不相信。
他私生女?他何时有一个私生女了?
何夫人盯着纪能赉的脸。
忽然懂了什么。
她冷笑着:“看来你当初抱紧我这颗大树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啊。”
何夫人的眸中不带一丝情绪。
只觉得心里发冷。
原来纪能赉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私生女吗?
可笑,真可笑。
这下就不仅仅是私生女的事情了,而是堂堂尚书大人抛弃发妻,人品失格,这可是......死罪啊......
何夫人惨淡的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年少时的无知,为爱不顾一切。
还是笑现在事情的荒唐。
她看上的人,竟是一个如此无情无义自私的人。
纪能赉不愧是纪大人。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下人,给予警示。
然后面露微笑:“夫人一定是累坏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说完,他上前按住了何夫人的双臂,然后用力地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面上却一直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天气太冷了夫人,我们回屋吧。”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
纪能赉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个念头。
但是很快,他就早到了一个可用的办法。
院子里冷得可怕。
下人们都在打颤。
月光森然,照得纪大人的发丝透亮。
他隐隐笑着。
现在的情况,先下手为强。
·
一觉睡醒。
整个院落空荡荡的。
其他侍卫要训练。
而阿辉大清早就被陈飞白叫走了,看陈少爷的严肃的表情,怕是有事发生。
剩下两个刚任职的‘难兄难弟’,大眼看小眼。
王五怎么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也可以游手好闲,还有得吃有得穿。
无奈,楚月提议把院子扫一下。
总得找些事做,拉近彼此关系嘛。
王五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还太早了,一般这个时候,自己妻子还没有醒。
中午吃饭前去接她,最合适不过。
在扫地的时候,楚月故意去花圃那边蹲着。
王五觉得奇怪,拎着扫把也跟着过去蹲着。
“你在看什么呢?”
“看花花啊。”楚月双手撑着小脸,露出一副喜悦。
王五扫视了一眼花,五颜六色的,是挺好看的,但也没那么好看吧。
还是说,女孩子天生就喜欢花?
王五不屑:“这有什么好看的,整个府上到处都是。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带你去临渊池旁看花,那都是精心设计照顾打理的。”
楚月惊喜:“真的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花花。”
王五想了一下,忽然有了个念头:“感觉平时也没啥事,你多带带你嫂子一起在院中晒晒太阳看看花。”
楚月自然应下:“当然好啦。”
说完她继续看着话,像是看入迷了一般小声地说道:“以前过节都没人送过我花......”
声音刚刚好能让王五听清。
王五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
“你刚刚说什么?”他下意识问道。
楚月‘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幻听了。”
王五:“......”
行吧。
“别看了,先一起把院子打扫干净吧。”王五提议道。
楚月点点头,站了起来继续扫院子。
等他们清扫完,也不过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已。
王五从偏房中舀水喝。
这水是每天清晨厨房就会派人送来的,整整一大桶。
他边喝边感慨:“还是这里好啊,平时我想喝水还得求奶奶一样。”
楚月跟着舀了一碗,抿了一口:“可惜不是热水。”
王五觉得好笑:“这么冷的天,你还想随时有热水,你咋不上天?”
楚月‘下意识’地反驳:“可是我以前一开水龙头就是直饮热水......”
说完,她瞪大了眼睛。
墨色的眼眸像是流光潋滟。
她扑闪着睫毛,双手捂住了嘴。
王五:.......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暴露自己。
亏得是和自己在一起。
要是分到别人那,岂不是第一天就送人头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王五想了想,决定给楚月一些面子,假装没听清:“你啊啊哦哦说什么呢?你家乡话啊?”
楚月顺势而下:“啊,对对对,一时心急说了家乡话。”
王五自然不会去问你家是哪里的这种问题。
他是来送梯子的又不是来拆台的。
被这一搞,两个人相继无言。
彼此坐在台阶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许是觉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王五没话找话:“现在的日子可过得太好了,我以前从未想过可以这么轻松。啥也没做,眼睛一闭一睁就中午了,还有四菜一汤吃。”
他早打听过了,像他们这个院子,厨房提供的都是四菜一汤,不过要自己去厨房领。
“哪里好了,没有可乐没有肯德基.......”楚月‘脱口而出’,越说越小声。
她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失言。
王五:.......
这孩子是不死一次根本不知道自己脑袋是怎么掉的是吧!?
算了,还是提醒她一下吧。
王五:“那个......皇帝下令在抓穿越者。”
楚月面无表情,手撕着旁边花盆里的花花草草的枝叶:“哦,这样啊,然后呢?”
王五:“......”
这掩饰得也太拙劣了吧!
所以柳大人看自己也是这样吗?
王五忽然想仰天长叹。
所以自己在柳大人面前,实际上早就暴露了吗?
正在王五悲愤的时候。
院门口齐步走进来五个家奴。
领队地扫视了一眼院中,有些客气地问:“这院中其他人呢?”
楚月接话:“出去训练了。”
家奴看看楚月,又看看王五:“你们跟我走。”
楚月心中一咯噔,她正准备问话呢,谁知王五快她一步,露出了狗腿子一般标准的讨好的笑:“几位大哥,不知道喊我们去是何事啊,透露透露?”
楚月:.......
ps:在有妻子的情况下养外室,和抛弃发妻另娶她人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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