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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让他如此嚣张。”晋国的八位文宗面色难看至极,脸上的皮肉都在抖动。
卫温对其他人说道,“我这里还有一首诗文,诸位再去争夺其他金榜卷轴,若能在其他金榜卷轴上占得榜首,那便不是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说罢,卫温从人群中走出。
不多时,便有一首诗文登上金榜卷轴。
金光再次照耀当空。
可是,这首诗文,也仅仅只比《泾溪》的位置高了一点点,依然落后于周国姬文所作之诗文。
周国的出使队伍中,周国文士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晋国也是有意思,明知道不是我等对手,还在那儿丢人现眼。”
“姬皇子殿下,乃我大周百年难得一遇的诗文奇才,又岂是一个老朽文士所能匹敌?”
“仅凭姬皇子殿下一人,便足以镇压天下诗词歌赋!”
“天下才气共分十斗,姬皇子殿下一人便要占去八斗……”
姬文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偌大的永安广场中,聚集的数万文士,不禁摇摇头,
“去吧,多占几道金榜卷轴,为我大周扬名天下!”
周国其他文士尽皆应声而去。
很快,六张金榜卷轴上金光大放,周国文士开始了席卷六榜之路。
而其他国家也不甘人后,迅速出手。
周国已经率先占下了两榜榜首,不能让他专美于前,至少也要守住自己张布的那一张金榜。
京城上空,金色光雨一片片飞舞,浓烈的文气化作一片海啸,席卷四方。
最终汇聚成一座文气大湖,笼罩上空。
所有京城百姓,都感受到了文气入体后,潜移默化强化身体的好处。
每一次诗会,都对举办之地的普通百姓有莫大好处。
然而,在这好处背后,却是惨烈的气运之争。
永安广场上,差不多有三万多名文士,皆是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金榜卷轴。
“另外五国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们准备彻底将我等镇压,瓜分我大晋气运!”
“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不能再等了,全都出手,数万首诗文,总该有一首能冲上去。”
……
这场气运战争,在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六国之间没有任何留手的可能,也根本不会讲什么颜面。
事关各国一府之气运,谁都输不起。
自己张布的金榜卷轴,也应该是最有优势的领域,守住自己的阵地,再去抢夺其他金榜卷轴的榜首之位。
是各国心照不宣的统一做法。
可是,晋国却将自己的阵地失守了。
不只是周国,齐国、楚国也有文士,在争夺“水”榜的榜首之位,不过依然弱于姬文写出的诗文。
但却比卫温丝毫不差,甚至齐国文士写出的诗文,还将卫温的第二首诗文挤了下去。
晋国在自己张布的金榜卷轴上,只位列区区第三!
一时间,全城哗然。
在“水”榜上都已经如此惨烈了,在另外五榜之上,更是让人一阵心塞。
永安广场上,三万余文士,慢慢的没了声音。
再多的不甘和不愿,也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下了头。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自己这一方有三万多文士出手,可是却败给了另外五国区区数十文士。
最少的秦国,也才十五人,但却牢牢占据了“风”榜榜首。
虽然秦国在其他金榜卷轴上,落后于其他国家,可至少守住了自己的阵地。
不至于连自己国内的气运都丢掉。
反观晋国,用全线溃败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安静,好似疾病一样蔓延。
永安广场上,越来越多的文士,没了声音。
怎么办?
这是所有文士心里唯一的念头。
而这样的沉默,也从永安广场,蔓延向整座京城。
但凡知道自己是大晋子民的人,都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憋屈之感。
这种感觉,恨不能直接干上一场,也好过在诗文上一败涂地,眼睁睁看着另外五国,骑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最后还要抢走自己国内的一府之气运。
“干特娘的,老子现在就去抄家伙,把那帮家伙全都砍了,我看谁敢在我大晋抢走气运!”
一个武夫急的眼睛通红,一脚重重踩在地上,恨不能现在就闯进永安门,把另外五国的文士杀个精光,
“怎么会败的这么惨!?我们的文士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麻蛋!”
“别冲动,对方有三品大儒随队出使,就算是那些他国文士,也都是五品君子境,你连永安门都进不去,只会平白闹笑话。”
武夫身旁有人开口劝道。
“闹笑话?”武夫指着天上的六张金榜卷轴,“还能比这样更闹笑话?”
“草!”
这武夫,只是偌大京城的一个缩影。
很多没资格参加诗会的武夫,恨不得直接开战,要把人剁了。
太憋屈了,没动一兵一卒,没死哪怕一个人,却要平白无故丢了一府气运。
怎能不气?
旺福记内,所有食客要么走到街道上,要么从窗口往外看。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天空中的六张金榜卷轴吸引了去。
原本卫温的诗文占据“水”榜首位,他们还能谈笑风生,吃菜喝酒。
可形势却是急转直下,任谁都坐不住了。
座位上好像有钉子,根本坐不下去,只觉得心里火急火燎,却又只能干看着,憋闷的要命。
“特码的周国,老子恨不得直接出兵去干他!”周子瑜骂了一句。
安南栀也眼中也布满了忧虑,“劣势太大了,今天还只是第一天。”
“要是夺不回‘水’榜,整个诗会持续十五天,我大晋就相当于被钉在耻辱柱上,鞭尸十五天!”
“与之相比,夺走气运还只是小事,我大晋文士的脊梁骨就真的要被敲碎了。”
周子瑜看向安南栀,“你那首诗还能不能用?”
安南栀知道他说的哪一首,摇了摇头,“要是能用,我早就用了。”
“那首诗问世六年了,怎么可能让我在这里用?”
……
皇宫之内,
独孤曌坐在龙椅之上,在太和殿内,有文法映照之术,将外界的情况尽数映照其中。
一众朝臣也都立于殿内,看着六张金榜卷轴上,大晋诗文的排名不断被挤下去,心中五味杂陈,又万分悲哀。
“诸位爱卿可有何办法?”独孤曌看着很平静,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听声音,却好似万年冰山,冷的让人血液都要停止流动。
她的目光在每一个大臣的身上掠过,“可有爱卿能为我大晋出力?”
太和殿内,无一位大臣开口,全都低下了头。
“好一个六国诗会……”独孤曌冷哼,目露寒光,“我大晋曾经也有惊世之才,却被某些居心叵测之徒残害。”
“以前总想着在一国之内党同伐异,可现在国门被打开了。”
“我们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丢失了当初忠勇伯花了两年时间才弥补好的气运!”
“诸位爱卿告诉我……大晋的路在哪里?”
“在哪里!?”
独孤曌“嘭”的一声,一拍龙椅,然后离开了太和殿。
殿内的大臣们,却一个都没敢动,死寂折磨着在场所有人。
他们为了国运,不知动用了多少手段。
可如今大晋的气运却像是漏了一个大洞的水池,眼看着就要流逝殆尽,以往的那些努力,甚至还赶不上一两个月丢失的。
这样的绝望,非亲身经历,不能理解。
……
四院一监,
五位三品大儒再次汇聚一堂,看着天空中的金榜卷轴,皆是面色难看至极。
“除了那八位顶尖文宗之外,还有没有人能出战?”秦镇梁率先开口询问,
“第一天要是就败的抬不起头,我大晋就真的完了。”
伍占春长叹一声,“诗文比拼,人多人少没什么用,完全看诗才。”
“战争基本不可能出现一人镇压一国的局面,但诗文,一人镇压天下都不是不可能。”
“如果……”
后面的话他没说,众人也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如果李长安还在的话,也许可以抵御外敌,在诗文一道上,镇守国门!
只是……
赵洪山开口道,“这样,四院一监联合发布命令,所有文宗大师必须出手,至少写出一首诗文。”
“兴许会有一两首出彩的诗文。”
关先礼点头附和,“也只有这样了,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
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
哪怕所有身在京城的人,都在期盼着奇迹出现,可是在巨大的差距面前,希望也仅仅只是希望。
第一天结束,
晋国张布的“水”榜,周国位列榜首,齐国仅次其后,晋国位列第三。
周国张布的“梦”榜,周国位列榜首,晋国仅位列第十。
秦国张布的“风”榜,秦国位列榜首,晋国位列第七。
赵国张布的“山”榜,赵国位列榜首,晋国位列第八。
齐国张布的“雪”榜,齐国位列榜首,晋国位列第六。
楚国张布的“月”帮,楚国位列榜首,晋国仅位列第七。
用全面溃败来形容六国诗会第一天的晋国,恰如其分。
而在这其中,周国与齐国,两国最强的诗文之才,甚至还没有完全出手。
周国的姬文只写了一首诗文,就镇压了“水”榜,其他一首都没写。
而齐国的姜行,更是一首诗都没写,全程都坐在楼台上,一动未动。
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拿出诗文,又会给六国诗会带来什么变化。
届时,晋国的排名必然会再次被往下挤压。
乌云压城,暗无天日。
第一日诗会结束,整座京城之人皆是如丧考妣,失魂落魄。
大多数人的心头,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
“大晋……真的要完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