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太白手书第一次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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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文书局,

    余掌柜把昨日《呓语》的售卖情况全部汇总起来后,不禁脸色微冷。

    《呓语》前两天的大卖,让他以为今年的话本榜上,丛文书局一定可以占据前列。

    却不曾想另外三部话本问世后,对《呓语》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如果不是因为太白在文圣榜上掀起满城风雨,再加上《相思二首》的最后两句,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呓语》的销量只会更差。

    甚至有很多文士在文圣榜上说,《呓语》就是对《相思二首》最好的注解。

    明明是作配诗文,结果反而让话本成为了诗文的注解。

    简直让人费解。

    “如果不是因为《呓语》抢先了两天,现在《呓语》就该垫底了。”余掌柜把手中的纸撕成碎片。

    一名管事开口道,“现在各大书局都放弃了情爱话本,转而推出了《灭妖记》这样的战斗厮杀类话本。”

    “我们是不是也该抓紧时间请书局的各位大师出手?也许可以挽回颓势。”

    余掌柜深吸一口气,“黄大师那边先把情况和他说清楚,其他话本也该尽早拿出来。”

    “《呓语》也不能放,前期投入太大,而且和太白绑在了一起,现在太白的风头正盛,要是不能加以利用,那也太浪费了。”

    管事皱眉道,“太白现在名望受到了四位大师的影响,《相思二首》的排名并没有到特别出彩的地步。”

    余掌柜斜睨道,“什么时候文圣榜第十四位,已经不被看在眼里了?”

    “太白的《相思二首》不如《登第九楼台》,但也压过了很多大师。”

    “只不过可惜的是,前五位依旧被四大书院和国子监的超级新人牢牢占据,大晋文坛更多讨论的,是这五名超级新人,谁能成功登顶。”

    “太白终究还是被压了一头。”

    众人还在商讨的时候,门外有一位伙计敲门走了进来,

    “余掌柜,白鹿书院传来消息,说有事想和您谈谈。”

    余掌柜起身,跟着伙计离开房间,留下一众管事面面相觑。

    良久,余掌柜回到房间,脸上的愁容消散了不少。

    “掌柜,白鹿书院那边有什么事吗?”有管事疑惑问道。

    余掌柜笑道,“不愧是太白,竟然想出了这样的点子。”

    “去吩咐丛文书局的所有书铺,两天后将会随书赠送太白亲笔手书拓本。”

    “另外还有三份太白真迹,也会夹在《呓语》中,可遇不可求!”

    “手书内容,便是《相思二首》的最后两句诗。”

    一众管事互相对视,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妙处,不禁抚掌赞叹,

    “这太白真把自己的名望发挥到了极致!”

    “太白手书的意义非同一般。”

    “哪怕只是因为《相思二首》的最后两句诗,也足以吸引一大批女子姑娘的追捧。”

    “再加上他初出茅庐便登顶文圣榜的惊才绝艳,多少文士都想一睹他的真迹。”

    “这一招真是绝了!”

    余掌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快去准备吧。”

    “今晚太白的亲笔手书就会送来。”

    “《呓语》彻底沦为《相思二首》的附属也就罢了,重要的是要把书卖出去!”

    ……

    这两天,

    吕文梁终于松了一口气,太白的《上邪·赠知音》让他有种面对文宗的错觉。

    完全把男女之情写到了一种极致。

    只是很可惜,太白错过了最佳的登榜时机。

    现在即便太白的势头很猛,但想要让这首诗登上文圣榜,难度极大。

    初五之后,争榜大潮汹涌澎湃,聚拢的名望难以想象。

    而《上邪·赠知音》却不在文圣榜上,两相比对,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太白唯一的翻身机会就是《相思二首》,靠《相思二首》聚拢的名望,让更多人能看到他名下的第二首争榜诗文。”

    “可他终究不是文宗,无法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

    吕文梁一眼就看出了李长安的想法,

    “必须要把太白的威胁降到最低!”

    此言一出,顿时有好几位大师附言。

    “不错,太白狂妄自大,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还敢公然挑衅,若真让他得偿所愿,岂不是将我等贬低的一无是处?”

    “这股势头必须要压下去!”

    “继续在文圣榜上压制太白,让《相思二首》跌出前二十。”

    “小觑天下人,以为初五之后再争榜,也能登上文圣榜,他以为他是文宗吗?”

    这时,有人开口提醒道,

    “丛文书局这两天打出告示,说要随《呓语》附赠太白《相思二首》最后两句诗的手书拓本。”

    “另外太白的手书真迹,也会出现。”

    “民间有不少人都在等。”

    吕文梁等一众大师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太白也就只剩这种小把戏了。”

    “他的诗才再如何出色,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书法文字靠的是长年累月的浸淫磨炼,靠歪门邪道是成不了气候的。”

    “就算从小开始练字,现在也就学徒水准,只能说方正有规矩。”

    “靠这样的手书能掀起多大风浪?”

    “我看丛文书局已经黔驴技穷了,《呓语》被另外三部话本压得抬不起头,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昏招了。”

    众人皆不以为意。

    嵩岳书院在吕文梁等一众大师的带领下,再次开始了对太白的批评驳斥。

    而太白并没有任何反应。

    文圣榜上《相思二首》现有的排名再次岌岌可危。

    ……

    三月初九,

    何婉茹是当朝正六品翰林院侍读何昌文的嫡女。

    翰林院,乃是朝中清贵聚集之地。

    能够在翰林院有一官半职,未来再往前踏一步,便就剑指六部了。

    何昌文的身份,即便在京城都不算低。

    何婉茹凭借何昌文的缘故,再加上自身知书达礼,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颇具声名。

    今日一早,何婉茹便带着贴身丫鬟,前往丛文书局在京城开设的书铺。

    “小姐,《呓语》我们不是已经买好几本了吗?怎么今日还要去买?”丫鬟不解地问道。

    何婉茹莲步轻移,说话声音也是柔声细语,“今日开始,《呓语》里可能会有太白的亲笔手书。”

    “我一定要拿到!”

    “老爷上次还帮小姐写过那两句诗,小姐这样做老爷会不会不高兴?”丫鬟不无担心地说,

    “老爷在书法一道上,距离大师只有一步之遥,他的书法很多人求都求不到呢。”

    何婉茹说道,“爹爹摘抄诗句,那也只是摘抄而已,诗又不是他写的。”

    “太白的手书,意义完全不一样。”

    二人来到丛文书铺,却发现京城不少女子已经在排队买《呓语》话本了。

    “天哪,那是王府千金,还有礼部侍郎家的嫡女……”丫鬟远远看到那几道位份尊贵的身影,忍不住低呼出声,

    “连她们都要买《呓语》话本吗?”

    何婉茹轻轻一笑,“太白的《登第九楼台》有大气魄,可在我与姐妹小聚中,《相思二首》却才是主流。”

    轮到何婉茹,何婉茹直接买了十本。

    “小姐……老爷会说的。”丫鬟赶忙低声说道。

    “到时候送给我的那些姐妹,自然不会浪费,爹爹不会发现的。”何婉茹早就有了计策,

    “我们回去先把画本拆开,如果能有太白的手书真迹就留下来,如果只有拓本就赶紧送出去。”

    何婉茹带着丫鬟匆匆往家走。

    可刚到何府侧门口,便碰到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何昌文。

    “爹(老爷)。”何婉茹不情愿地站在门口行礼道。

    丫鬟想要把话本藏到身后,却早就被何昌文看在眼里。

    “婉茹如此爱读书是好事,让爹看看,都有哪些书。”何昌文面色如常道。

    丫鬟小心翼翼朝何婉茹瞟了一眼。

    何婉茹赶紧露出灿烂的笑,上前搀着何昌文的手臂,“爹,您肯定很劳累了,哪敢让爹在女儿的事情上劳神?”

    “我让厨子给您做桂圆莲子羹。”

    何昌文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我还能不知道你?说吧,又买什么话本了?”

    何婉茹搀着何昌文走进侧门,“都是我们女孩家看的,爹也不知道。”

    何昌文道,“要不我猜猜看?《呓语》?”

    何婉茹脸上的笑顿时一滞。

    “买了多少本?”

    “不多……”

    “嗯?”

    “十本。”何婉茹垂头丧气道。

    爹什么都知道,让她的小聪明毫无用武之地。

    “就为了太白的手书?”何昌文对最近两天丛文书局的动静也很清楚。

    “嗯。”

    “太白的诗才爹很认可,未来必定可以在大晋文坛占据一席之地!”何昌文轻叹一声,

    “可他毕竟只是初出茅庐,我听说在白鹿书院的某一处分院,还只是一名学徒,他的手书连工匠都达不到。”

    何婉茹抱着何昌文的手臂摇晃,撒娇道,“爹,女儿就看看嘛。”

    “好……”何昌文无奈笑道,“爹和你一起看。”

    何婉茹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使眼色,“谢谢爹。”

    何昌文轻敲何婉茹的脑袋,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一册话本二十文,十册就是二百文,要是给普通人家,就是好几天的口粮。”

    “女儿知道了。”

    何婉茹吐了吐小舌。

    父女二人来到前厅,丫鬟把十册《呓语》放在桌上。

    何婉茹迫不及待拆开外面的油皮纸。

    还是和之前的《呓语》一样,但是翻开书页,果然夹着一张宣纸。

    是拓本。

    但何婉茹眼睛却顿时一亮,只是看第一眼,这份拓本上的字,就让她极为惊喜。

    何昌文本不在意,余光扫过之后,动作却比何婉茹还快,连忙抢到手里,紧紧盯着手中的宣纸。

    “这……真是太白的手书拓本?”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不是不好,而是好的过了头!

    光看这运笔行文,完全是顶级工匠的水准。

    这还只是拓本啊。

    “会不会太白请其他人代笔了?”何昌文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对何婉茹说道,

    “现在有不少沽名钓誉之辈。”

    “怎么会?这可是太白啊……”

    何婉茹又拆开第二本《呓语》,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昌文奇怪地看过来,也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没了动静。

    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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