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婆母给的银子,她为什么要拿回娘家去。
如果自己真被休了,不仅没有落脚的地方,身上还没有银钱,这可让她怎么活?
徐氏崩溃大叫,“我和孙丰收成亲这么多年,前前后后我拿回家的银子,都够盖个草房的了,你说我回家没我地方住,既然没有住的地方,那就把拿我的钱,都还给我!”
徐老大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白了一眼徐氏,“你拿回去多少钱,你也没给我一文,你要钱,你管咱爹要去!”
徐老大很了解自己爹是什么性情,那是属貔犰的,有进无出。
徐老大来之前,他爹就交代他,要他趁孙丰收不在家,把孙家值钱的家当划拉干净。
本来徐老大还想把孙老太发送了,再慢慢翻找。
但一看孙老太不在家,他就知道孙老太肯定没死,说不定病已经好了,领小虎子出去遛弯去了。
徐老大想着他爹的嘱托,一眼就瞄上了那带锁的木箱子,想着趁孙家没人,撬了箱子找到银子就走人。
现在倒好,银子没拿到,还被人胖揍了一顿。
徐老大觉得情势不妙,决定不管徐氏,先回家去。
只是徐老大想走就能走吗?
刚要迈步溜走,就被孙老二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震慑住。
徐老大退后一步,看向孙五爷,“孙五叔,这怎么还不让我走了?这亲家老太太不是没死吗,说到底这都是我妹妹的家里事,和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啊?”
刚才他已经从围观人的议论中得知,孙老太被女儿带去镇上医馆看病了。
既然人没死,那就不算铸成大错,他和妹妹被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些人怎么还没完没了?
虞小怜真是佩服虞家兄妹的厚脸皮,“你青天白日的跑来我舅舅家偷盗,人脏并获,居然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徐老大并不认识虞小怜,听虞小怜称乎孙丰收为舅舅,这才知道眼前这小丫头是孙丰收的外甥女。
徐老大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那你想怎么样?”
这么点小事,孙家不会真的报官吧?
他是翻了孙家的银子不假,但他没拿走啊。
说到底,孙家老太太没死,银子也没丢,孙家也没损失什么。
虞小怜一眼就看穿了徐老大的想法,冷声道,“现在我姥姥生死未卜,家里具体丢了多少银子,谁也不知道。”
虞小怜拿过孙老太的荷包,打开袋口,往里看了一眼,“这里面只有七两银子,我上次回来可是给了我姥姥五十两银子,据我所知,我姥姥是个再仔细不过的人,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花四十多两银子花完。”
孙五爷赞同的道,“那倒是,你姥姥是有病都舍不得抓一副贵药的主。”
老王婆子咂舌,“这么说,这钱都让徐氏偷去给她娘家了?”
徐氏用力剜了一眼,咋咋呼呼的老王婆子,忙解释道,“我婆母只给了我十五两银子,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孙五爷气的瞪大眼睛,“十五两你都拿去你娘家啦?”
徐氏心虚的低下头,默认了。
“天呐,孙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可真是倒大霉了。”
“可不是咋的,这十五两都能再娶一个回来了,要我说孙丰收早就该硬气点,他那人啊就是性子太绵了。”
“丰收就是太听他娘的话了,主要是老孙大姐,她把人想的太好了,总以为真心能换真心,结果呢,这徐氏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啊,这婆家有了钱就往娘家倒腾,这老孙家就是趁个金山、银山那早晚也得搬空啊。”
“这徐氏是头顶生疮,脚底化脓——坏透了呦。”
虞小怜冷眼睨着徐氏,娇喝道,“这十五两银子你得还回来,不论你和我舅舅以后怎么样,这都是我们家的银子。”
徐氏暗想,反正她和孙丰收也过不下去了,这银子她要是还回去,她就是傻子。
她爹拿了她的银子,是肯定不会再拿出来的,万一孙家真不要她了,她回娘家去住的话,也理直气壮。
徐氏眼珠子一转,“要银子没有,要是想让我和你舅舅和离,你就再拿五十两出来,不然我拖也拖死你舅舅,就是不离。”
反正虞家现在有钱了,不差钱,她临走要是不敲一竹杠,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在孙家的苦日子。
毕竟她离开之后,孙春芳肯定会给她弟再娶一个的,吃苦受罪的时候是她,坐享其成的是别的女人,这怎么能行?
众人齐齐被徐氏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
五十两?
这徐氏可真敢要啊?
“这离不离可由不得你!”
一个长着素净长衫的老者,从人群外缓缓走近。
有人认出来,这是王里正,纷纷给他让路,让他过来。
王里正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外面听了一会儿,和周围几个村民了解情况也有一会儿了。
徐氏如此嚣张,外加不知悔改,让他决定从严处罚。
“徐氏,不孝父母乃是七出之首条,你做儿媳妇的孝敬公婆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孝顺属于“逆德”行为。
你不仅不孝,还偷盗反义,今天我做主,替孙家休弃你这个丧尽道义的儿媳妇。”
王里正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完,立刻迎来一片叫好声。
就连虞小怜都忍不住跟着众人拍手,为孙丰收高兴。
小虎子刚想和姐姐一起拍手,但瞧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徐氏,就低下头去,没有动。
王里正继续道,“限你三日之内,把孙家的十五两银子还回来,要是不还的话,我可是要去大井村找你们的里正,没收徐家的耕田抵债。”
里正是百里之长,在村里权利还是很大的,徐氏也还是头一次和里正这么大的官面对面,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
徐氏不说话,王里正就当她默认了。
王里正问谁家有笔墨纸砚,可以代写休书,马童生立刻应声,回家去帮孙丰收写休书去了。
徐氏僵直的舌头,此时略微缓解了一下,她高声道,“我家丰收都没在场,你有什么权利替他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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