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许铭昊肯定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说书先生答应给他的折扇因为元宵节那天的突发事件而被迫中断,他得出去把折扇要回来,万一说书先生跑了呢!
可现在他很愿意听林舒然的话,不想惹她不开心,所以便强忍着在家里呆着。
林舒然不许他们出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雷莹莹让人给她送了一个消息,说是宫里的苏太妃病重,寿宴很可能办不成了,怕是归天就在这几日。
与此同时,林舒然一直让人暗中打听京城府和清王府那边查找元宵节那晚打人的幕后黑手的情况,也很快有了确切的消息。
“小姐,大掌柜的说,清王爷对于小王爷被打一事十分震怒,很快就查到了主使之人,竟是东岭陈家一个旁支出身的少爷,叫陈吉顺!”春喜将自己刚刚从烟火小厨大掌柜那里得来的消息转告给林舒然知道。
东岭陈家?林舒然以前倒是听说过,在晋朝除了皇族还有四大权势地位很有影响力的士族门阀家族,分别是东岭陈家、西蜀刘家、北川林家和南疆马家,其中东岭陈家和北川林家在朝为官的居多,而西蜀刘家和南疆马家多出江湖名士,四大家族也一向交好。
她父亲林佑行便是北川林家嫡系出身,当朝宰相陈言之则是出自东岭陈家,听说他虽出自嫡系,但却是庶子出身,不过现在高居宰相之职,在东岭陈家很是有话语权。
难道是之前许铭晨他们得罪过陈家的人,所以陈吉顺才会找人对付他?想到这里,林舒然便把许铭晨叫到了跟前,询问他之前可是和东岭陈家的人有过过节。
许铭晨似乎一下子便明白林舒然为什么这样问自己了,看来那晚要伤害自己的幕后之人竟真的是陈家的人。
他站在林舒然的面前沉默不语,但看他脸上复杂的神色,林舒然心中便有了答案,当她再问许铭晨和陈家具体有过什么矛盾时,许铭晨只是不言不语地摇摇头,并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林舒然没有为难许铭晨,既然他不想说,一定是有自己的隐情,她也不逼他。
等到晚上,许钧泽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就见林舒然一直坐在房里像是等他很久的样子。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入睡?”最近他们两个依旧在同一张床上分被而眠,但两个人的关系明显比之前亲近了些,睡前也会聊些家常琐事。
虽然大多时候是林舒然在说,许钧泽在听,但两个人之间已经开始产生默契,总不能一直呆在一处尴尬地不说话吧。
“夫君,我有事情想问你!”这段时间,林舒然已经叫许钧泽“夫君”不那么别扭了,一个称呼而已,再说大家都这样叫,她也算入乡随俗了。
许钧泽见林舒然一脸正式的样子,便疑惑地走到她面前,问道:“什么事情?”
“咱们家是不是和东岭陈家有过什么过节?不然,陈家的人为何想要伤晨哥儿!”林舒然也没有拐弯抹角,她能让人打探到的事情,许钧泽若是有心,会比她知道的更早。
果然,许钧泽听后并没有觉得奇怪,他在林舒然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晨哥儿他本就是东岭陈家的人!”
“什么?!”林舒然惊讶地看向许钧泽,见他又点了一下头,心中更疑惑了,“既然晨哥儿是东岭陈家的人,为何他又成了许家的孩子?”
明明是名门之后,却改了姓氏,成了别人的继子,许铭晨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林舒然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许钧泽想着关于许铭晨他们的身世,总有一天林舒然也会都知道的,从别人嘴里得知还不如他来告诉她,他相信林舒然对于许铭晨这些继子都是真心实意的,事实上她这个“母亲”比他这个“父亲”要做得更好。
“晨哥儿原名叫陈维,是东岭陈家的长房嫡孙,大家族里本就是非多,他生父性情豁达,一心要弃笔从戎上战场,我与他在战场上相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已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说起陈年往事,许钧泽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过悲伤来,这一刻他卸下了伪装许久的面具,不再那么高冷孤傲,反而露出真性情来。
接下来,在他缓慢低沉的讲述中,林舒然仿佛看到了两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从尸山火海中艰难地爬出来,他们彼此支撑不畏生死闯出敌军的层层包围,为了保家卫国,他们离别亲人以致最后埋骨他乡。
自从许铭晨的生父战死疆场后,那些所谓的家人一开始还很善待他们母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幼的许铭晨渐渐长大,家族的纷争已经容不下他们孤儿寡母,最后他们被赶出了陈家,而许铭晨的生母也为了护他生了重病不治而亡,最后是许钧泽把许铭晨找到并带回了京城,并且重新给了他一个身份。
“我和陈大哥是过了命的兄弟,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善待这些孩子!”许钧泽不善于语言表达,有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不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他放在心上的人,都会拼了命地去守护好。
“我与你已成夫妻,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更何况我对这些孩子本就喜爱,也许在外人眼中,他们调皮捣蛋、难以管教,但在我眼中,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用心教导皆可以成材,我虽不是生下他们的母亲,但对他们的关爱并不会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以后都有我这个母亲护着。”
林舒然并不是因为当着许钧泽的面才说这些所谓的“漂亮话”的,她这个人说到就会做到,甚至做的会比说的更好。
别管是东岭陈家,还是什么人,想要再欺负她的孩子,她都不会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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