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枝不确定上一世换心,他本人是否知道心脏来源,是否参与黑市买卖。
这一世,他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圈里,是巧合,还是谋算?
“榆枝,你怎么了?”夏小月看榆枝变脸,紧张得不行。上学第一天,就又出事,她怕是会被老桑家的人用眼刀子扎死。
榆枝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坐一会就好。”
“那行,我们去位置上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榆枝点头,看向孟文言:“我会回去问问魏神医的,孟同学要放宽心,身体才能好得快。”
孟文言笑着点头:“多谢了。”
这一天上课,榆枝都心不在焉。
当年躺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有意识,但身体不能动,不能说话,能清晰的感受到恐惧,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看到孟文言,她就想到当初的恐惧,无法静心。
其实,他们的心脏是否匹配,榆枝不知道,毕竟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换心难如登天。
下午,榆枝请假了。
榆枝不去上学,老太太是最高兴的,免得她在家提心吊胆。
只是榆枝突然不去上学,她同样担心。
再三确认榆枝没事,才放心。
婆媳俩就在家里做衣服,楚贞英拿着一份单子,欢欢喜喜的过来。
“大妹子,侄媳妇,老婆子又得麻烦你们了。”
一看就是生意上门,老太太高兴得牙不见眼的。
要说楚老太太的第一单生意,人情成分更多。
那么这一单回头生意,就是卖家的能力成分更多了。
所以王新凤成就感很足,十分开怀。
“麻烦啥,咱们姐妹俩不说这么客套的话,有啥需要尽管说。”
楚老太太也高兴:“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这不,前段时间伱们婆媳俩做的衣服,我家孙女和儿媳妇都穿了,打电话回来说,很喜欢。”
“最近天热,衣服穿的次数也多了,瞧见的人更是多,大家都夸好看呢。”
“家里孩子都高兴得不行,所以又问我还能不能做。”
“我说能啊,咋不能,这不,那边就把尺码给寄了过来,还有各自的喜好。”
“里边有我家孩子的,也有其他人的,你们给看看,能不能做,不能做也没事,我去回了就行。”
“还有这,他们怕你们不方便,连定金也给寄过来了,你们瞅瞅,能不能做。”
榆枝接过尺码单看,足足三页纸,第一张是关家人的,后面两张都是关家帮忙拉来的生意。
细数之下,一共要做十五件衣裙,五套男装,还有两件旗袍,这一单下来,怕是能挣上万块。
榆枝还挺高兴。
“能做的,就是时间要得久,那边能等吗?”
楚老太太笑道:“能做就行,不着急穿,夏天才刚刚开始呢,秋天前穿上都行。”
榆枝笑道:“那倒不至于那么久,半个月就好,主要是旗袍可能会花些时间。我们其他衣服少做些,抓紧时间做这些,半个月左右能好。”
“那可好了,我回头就回电话去,他们指定高兴。衣服不着急,你慢慢做,那些人都是讲究的,很注重细节。这些定金你都收好,衣服做出来后,你给定个价,到时候我让他们打钱。”
“都是不差钱的,你不用讲情面,该多少就多少,你要是收得便宜了,人家还说是不是你这东西不行呢。”
榆枝笑着说好。
楚老太太走后,榆枝告诉王新凤大概能挣多少,老太太惊得脸都红了,恨不得不眠不休,三天就给做出来。
“乖乖,这样太好挣了吧。”
榆枝道:“这可不好挣,我妈每天埋头踩缝纫机,坐得浑身都疼,眼睛都盯花了,指甲都快掐断了,哪就好挣了。”
王新凤嗔了榆枝一眼:“那算啥,这可比挑大粪轻松多了。有钱挣妈一点也不觉得苦,高兴得很呢。”
“今天还早,要不咱们买布去,早点买回来,早点完事。”
老太太是真着急。
榆枝也不拖拉,点头应下。
男人孩子都不在家,婆媳俩就把老爷子拉上了,魏老爷子也是个闲不住的,跟着一起。
包灿作为同行的唯一壮劳力,拎东西的活非他莫属。
榆枝有段时间没来商场了,里面上了不少新货。
今天买的布料多,没工夫闲逛,还是直奔布料区。
布料也上了不少新,看得榆枝每种都想买。
王新凤大手一挥,豪气得很:“买,都买,咱们之前挣了一千呢,足够,而且你爷爷你爸爸的存款工资不少,咱随便花,不用省。”
对儿媳妇,老太太真是大方得没边了。
对其他人,老太太抠搜得多喝一口水都是罪过。
榆枝笑着说好,开始大买特买。
包灿的任务是保护桑老爷子,对这些没兴趣。
桑老爷子第一次和小辈来买东西,以前啥也不讲究的老爷子,也开始图好看了。
拿了块黑不溜秋的粗麻布往身上比划:“孙媳妇,你看看,爷爷穿这个好看不?”
“好看个屁,”魏老爷子头发丝上都是嫌弃:“老土匪那双昭子干脆抠了算了,什么眼神啊,瞧瞧老子选的,丫头,你说,老子穿这个是不是好看?”
魏老爷子瘦瘦小小的,像只小老鼠,选了个大红绸布,榆枝抿着唇,不好评价。
王新凤毫无压力的喷:“我呸,老不要脸的,都快老成腊肉了,还喜欢穿红戴绿,你怎么不选块大花布?”
魏老爷子气得老脸通红:“你个老娘们,比老土匪的眼睛都瞎,老子哪里老了?老子玉树临风,穿花布也能穿出俊俏来。”
王新凤嗤道:“你赶紧撒泡尿照照,别丢人现眼了,老娘多看你一眼都要折寿。”
魏老爷子气狠了:“老子不管,老子就要穿这个,丫头,你说,你给不给老子做?”
榆枝扶额:“做,都做,老爷子,爷爷,您们喜欢什么尽管选,我都能做。”
魏老爷子高兴了,欢欢喜喜的去选布了,专挑大红大绿的。
桑老爷子不满魏老爷子抢他表现机会,生怕选布也落后了,忙跟着选。
可老爷子不管怎么选,都是些黑漆漆的大粗布。
俩老爷子较着劲,榆枝也不管他们,和王新凤继续挑。
包灿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人忙活。
自从桑老爷子认亲,枯燥乏味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
但是老爷子这见谁怼谁,还总爱和人攀比炫耀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他有时候看得实在眼睛疼。
榆枝选了几款较为昂贵的丝绸做旗袍,这种料子,商场里卖得少,榆枝包圆了,率先付了款,免得被别人看上,又是一番纠缠。
用一块棉布包好,交给包灿:“包叔,麻烦您先给看着点,这料子小气,磕碰不得,我怕弄脏了,到时候不好找。”
“放心交给我就是。”
包灿接手里,他不懂这东西好坏,但是贵是真贵,付钱的时候,他看见了,几大百,啧,这玩意也没镶金啊。
抱手里的时候,还觉得压力大,比抱了块金子还小心。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爆喝,吓得包灿差点把布摔了。
扭头看过去,竟是自家小女儿,眉头微拧,换上生人勿进的冷脸。
榆枝也扭头看了过去,一个个子和她相差无几,皮肤略黑,赶时髦,烫了爆炸头,穿了一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透着股怪异的小洋装女人,气势汹汹的跑过来。
二话不说,带着狠劲一把将榆枝推开,怒视包灿质问:“她是谁?”
包有莉是包灿最小的闺女,二十有六,已经嫁人。
不过,被包母养得娇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
打着包灿的旗号,整天上蹿下跳。
平时还目中无人,对婆家人不恭不敬,对丈夫也是羞辱厌弃。
没有生产,嫁人跟没嫁人一样,时常住在娘家,和两个嫂子天天干仗。
两个哥哥,大哥包有为,骄傲自大,一心想着如何独霸家产。
二哥包有用,奸懒馋滑,好吃懒做,靠着包灿每个月给的那点费用,过着老太爷的日子,不思进取。
两人的媳妇都是精于算计,小肚鸡肠的人。
包母偏心小女儿,磋磨儿媳妇,一个家闹得乌烟瘴气。
所以,包灿很讨厌回家,他很喜欢桑家的温馨和谐。
包有莉出手很突然,榆枝和包灿都没有预料到,以至于榆枝被推了个正着。
包灿大惊,他可知道这位跟瓷娃娃似得,要是摔坏了,他整个老包家打包赔都赔不起。
刚要伸手拉,就被包有莉挡住了去路,手上的布料也限制了他的动作,眼睁睁看着榆枝往地下摔。
好在榆枝运气好,摔在了一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货物上,不痛不痒的,就是吓了一跳。
包有莉不满,扭头就要扇榆枝巴掌。
“不要脸的小贱人,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狐媚子脸。”
王新凤一阵风似得跑过来,抓住包有莉的爆炸头就是两巴掌:“你个贱皮子算什么东西,老娘的儿媳妇也是你能欺负的,瞎了你的狗眼。”
啪啪两巴掌之后,王新凤扬手一甩,包有莉就摔出去两米远,趴地上半天起不来。
和包有莉一起的男女赶忙上去扶。
因着包灿的身份,大家都捧着包有莉,包有莉很喜欢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所以时常借着包灿的名义,带着一帮子不学无术的男女招摇过市。
包灿冷着脸,心底已经怒气滔天。
王新凤回头扶榆枝:“枝枝,咋样,有没有伤着?”
榆枝摇头:“妈别担心,我没事。”
桑老爷子和魏老爷子听了动静,也赶忙过来。
“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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