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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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

    卢龟龄站在高楼,眺望着汴京皇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是老子能在哪位子上坐上一坐,死也值得了。”

    要说汴京谁最有钱,无人可以给出答案。

    但是问一句,谁出手最阔绰。

    整个汴京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卢龟龄。

    卢龟龄京兆万年人,祖籍范阳郡涿县,出身范阳卢氏北祖第四房。他的父亲是后唐末帝时期宰相卢文纪。

    卢文纪此人出身官宦世家,最擅敛财,祖父卢简求,担任唐朝太原节度使,父亲卢嗣业,官至右补阙。而他举进士后,凭借出色的行政能力,一路高歌猛进,干上了宰相的职位,然后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利用权势人脉给自己的后人积累了亿万家财。

    卢龟龄就是卢文纪的独子。

    有的人的起点是他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终点。

    这话用在卢龟龄身上最为合适……

    卢龟龄并无大才,空有这样的人脉家世背景,却无法在官场混迹。

    被逼无奈之下,挥霍亿万家财,在开封戏游人生。

    一年前汴京冒出一神通广大的小偷,是个江湖奇人,翻墙入室如履平地,不少富人都遭了殃。

    卢龟龄在后世妥妥地就是一个懂得蹭流量的网红,他放出话来,他将自己家的金银放在院子里,不派人看守,有本事自取。

    原来他让人将家里的金银熔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块,足足上千斤重。

    人力根本拿不动。

    轰动了整个汴京。

    卢龟龄私生活自不用说,鲜花金银开路,而且在汴京拥有大量地产。

    其中有一块地就在御街附近,几乎与汴京的皇宫相邻。

    卢龟龄心血来潮之下,在这块地上建造了一栋四层豪华酒楼。

    起初卢龟龄还未察觉异样,直到即将建成之时,才发现站在四楼上能够俯瞰皇宫大内。

    虽说除了宫殿之类的大型建筑,以人类的视距根本看不清细节,却也让卢龟龄又惊又喜。

    他不敢再建,但却时不时地来眺望一二。

    看着皇宫,多次想着如果能够在那龙椅上坐一坐,那该多好。

    卢龟龄享受着富裕的生活,唯独没有感受到权力的滋味。

    “郎主!”

    楼下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卢龟龄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皇宫,徐徐下了高楼。

    老管家道:“郎主,陶家公子在府中等你。”

    卢龟龄立刻道:“我这就去!”

    卢龟龄矫捷地翻身上马,徐徐向家中行去。

    卢龟龄在多年前是坐轿子乘马车的。

    相比自己骑马,哪有坐轿子乘马车来得舒坦。

    这兴致来的时候,还能在大街上玩一玩轿震、车震什么的,想想就刺激。

    但随着罗幼度的那一句“朕年轻力壮,学妇人老弱一般乘车坐轿,作什么样子?”

    从此以后,乘车坐轿几乎就成了妇人老弱的专利。

    青壮年乘车坐轿会给他人笑话成羸弱妇人。

    庙堂之上所有官员,即便七旬之龄,也不愿乘车坐轿,表示自己还能再战几年。

    卢龟龄这类人最好颜面,发狠下来,学会了骑马。

    卢龟龄的府邸离皇宫很近,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卢宅。

    快步入会客室,一个年青的公子正在与府中艺伎推杯把盏,气氛火热。

    卢龟龄笑道:“锦安兄若是喜欢,莺歌便赠予你如何?”

    叫锦安的年青公子眼中透着一丝心动,但很快摇头道:“全福兄可别误我,受了你的礼,保不准就给韩钟馗给弹劾了。娘的,有一个寇判官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更狠的韩钟馗……”

    寇湘坐镇开封府是为民请命,与朝堂上的官员风马牛不相及。

    只要官员不好好的去欺压百姓,不惹事生非,寇湘管不到他们。

    韩熙载就不一样了,他这个谏官可以怼天怼地。

    上到皇帝宰辅,下到不入品的小吏,他都有权开怼。

    连赵普这样罗幼度最宠溺的臣子遇到都得退避三舍。

    故而表面上称他是韩夫子,背地里直叫韩钟馗。

    卢龟龄叹道:“朝廷这是管得太严了,互赠小妾本是佳话。现在却成罪行了……也罢,反正莺歌就在为兄家中,锦安兄就将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随时来玩。”

    卢龟龄本就豪气大度,更兼面前这个青年是当朝工部侍郎陶秋的长子陶肃,陶锦安。

    卢龟龄家财亿万,并没有想着躺在钱上一辈子。

    他有理想有抱负,发展自己的事业。

    这能够与工部的人扯上关系,未来肯定是钱途无量。

    陶肃笑道:“全福兄够朋友……”

    朝廷百废待兴,罗幼度崇尚廉洁,满朝文武自然也争先效仿,以身作则。

    尤其是新朝新时代,为了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清廉之名,不少官员甚至对自己格外苛刻,连罗幼度都看不下去,觉得自己亏待手下。

    但其实他比朱元璋大方得多,存着高薪养廉的心思,官员的俸禄足够养活一家子人,连请客应酬都算计在内的。

    只要不大手大脚的挥霍,生活完全保障。

    结果以王溥这类重名的大臣,穿着打补丁的袍子,没少让罗幼度觉得碍眼。

    但这种效果是好的,上位者不贪,下面的人就不敢大贪。

    黑灯瞎火的地方小贪小摸不可避免,但是只要一露馅,就会受到严惩。

    本来俸禄就不差,贪污风险又大,贪腐自然也少去了。

    陶肃现在就是八品小官,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

    如果在一个风气不好的朝廷里干活,妥妥的贪官一枚,但在罗虞朝廷,却只能勤勤恳恳的当一小官。凭借着父亲的地位,与卢龟龄这样的人为友,混吃混喝。

    陶肃推开了怀中佳人,一脸肃容道:“今日弟前来是有要事与全福兄商议。”

    卢龟龄挥手让周边侍奉的人下去,忙道:“锦安兄可以直说。”

    陶肃叹道:“全福兄可知陛下动了迁都之意?”

    卢龟龄一脸愁容道:“如何不知?真要迁都,为兄损失可就大了。”

    他在汴京有许多地产商铺,甚至有不少都在皇城附近。

    如果迁都,卢龟龄将深受其害。

    陶肃说道:“陛下只是动了迁都的想法而已,念头并不意味着一定能执行。给全福兄透个底,朝堂上不少官员都在汴京立业,不愿意迁都的大有人在。我陶家几代都是开封大梁人,岂甘心舍弃家业去洛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