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中皮肉,伴随着干枯的黑色牛毛纷飞,以及工头马卡斯的怒骂。
“该死的畜生,没吃饭?给爷爷搬快点。”
扛着石头的黑牛头脚步一晃,扑倒在地,肩上的石头砸在地上,激起尘土和碎石。
“装死是吧?给老子起来。”
马卡斯奋力抽打着伏在地上的牛头人,一时间啪啪作响,牛毛纷飞。
路过的其余亚人种矿工绕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生怕离得近了,也挨上一鞭子。
黑牛头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任凭鞭子落在身上,连惨叫也没一声。
“嗯?真死了。你,对,就你,屎黄色狗头那个,滚过来,把这黑畜生扛走。”马卡斯挥舞着鞭子,指向十米之外的一名路过狗头人。
后者苦着脸,放下正在拉的独轮车,战战兢兢地靠近。
啪。
“腿断了?给老子快点。”马卡斯一鞭挥出,抽在狗腿子上。
狗头人只穿着一条破烂亚麻短裤,这一鞭直接落在肉上,顿时抽得他左小腿皮翻肉绽,留下一条可怖的血痕。
黄狗头连滚带爬地扑到黑牛头身旁,扛起沉重的尸体,被鞭子抽中的左腿打着颤,一瘸一拐地走向采场外围。
泻完了火,马卡斯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凉棚中。
黄狗头来到采场外围,终于支撑不住,丢下黑牛头的身体,抱着腿呻吟起来。
鲁诺扛着巨木走进采场,看到抱着腿呻吟的黄狗头,和他身边满身鞭痕的黑牛头,眼中顿时升起怒意。
看到两人身上的鞭痕,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来到采场中间的凉棚前,放下肩头的巨木,立在身前。
“你们,太过分了。”
凉棚里的工头一起看向棚外的巨人族青年,脸上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戏谑的笑容。
“哎哟,大工程师回来了,什么事这么大火气,天气这么热,当心上火啊。”马卡斯坐在椅子上,端着凉茶笑道。
“你又用鞭子抽打劳工?”鲁诺低头,看向马卡斯缠绕在手臂上的鞭子。
“我是监工,看到偷懒的工人,自然要予以督促,这是我的职责。”
“可是他……”
“行了,我的大工程师,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你。就在你离开的时候,矿井里的5号矿区又坍塌了一截。”
“什么?又塌了,你们派人去挖掘救援了吗?”
马卡斯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我们已经派信鸽上报了情况,正在等候通知。”
“等候通知,你们——”鲁诺愤怒地涨红了脸,即使飞得最快的南方魔法信鸽,也要三天时间才能与总工程部取得联系,更何况克劳恩矿区的普通信鸽。
等到命令下来再进行挖掘救援,困在矿区深处的劳工们,不知有几个能撑到那时候。
“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你要是着急,就自己去挖吧。”
马卡斯悠悠道。
“对了,只能你自己去,你可不能怂恿我的工人们,他们还得继续努力工作呢,在接到上面的命令之前,谁也不能跟你去。”
鲁诺咬牙道:“好,我去。”
转身便奔向矿井入口。
另外三名监工都大笑起来。
“哈哈,看他着急那样,不过是一些低贱的牲畜罢了,没了再买一批就是。”
“他好像要哭鼻子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软蛋巨人。”
“你是希望他用拳头砸扁你的脑袋吗?”
“喂,他留下的柱子好像要倒了。”
“我操,快跑。”
鲁诺留下的原木倒塌,压向木棚。
在沉重的原木将木棚砸塌前,四名监工狼狈地从木棚底下逃了出来。
“他妈的,来个二次坍塌,把那软蛋也压在里面吧。”
……
林格站在吧台里,一边擦杯子,一边回想昨夜的拼图。
他喜欢在擦杯子的时候想事情,手里拿着玻璃杯时,大脑似乎也变得和杯子一样透明光亮。
不得不说,魔王留下的拼图有一定的挑战性,毕竟图块数千,既有相似的部分,也有完全不同的图块。
昨晚他花了三个小时,只拼了大约三分之一,从拼出的部分,林格已经看出完整的图案是什么。
——塞茵的父亲,也就是上代魔王的画像。
他的大角实在是太显眼了。
剩余的部分,林格打算留到明天,明天正好是休息日。
今天白骨依然没来店里,占据电视机前的酒桌的,还是水鬼阿雯。
她来店里的时候,嘴里衔着三条鬼灯鱼的尾巴。
这一次兰娅没有放过机会,品尝了生切鬼灯鱼片的味道,味道令她相当满意,大半白嫩的鱼片进了她的肚子。
林格处理了一条,另外两条留作备用,如果夏尔再来,或是有其它客人想吃东西的话,就给他们上鱼片。
兰娅吃掉最后一块鱼片后不久,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她与迪露可连忙跑到门口候着。
“欢迎光临。哇,卡妮!”
“噗噜噜……”
抱着一颗光头的卡妮向兰娅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吧台。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身上缠满锁链的女人。
特蕾西,艾尔薇的地下监牢典狱长。
林格有些讶异地看着走进店里的特蕾西,没想到艾尔薇会把她带过来。
不过一想到现在是在店里,伊莉丝就站在身边,还有在休息室沉睡的妮露,他就迅速冷静下来,取出艾尔薇的专用座椅——那只带滤网的红色小水桶,摆到吧台上。
卡妮把艾尔薇的光头放到水桶的滤网上,然后站到一边,等林格上酒。
特蕾西坐到水桶旁边的高脚椅上,略带笑意地望向吧台里的林格。
“真有你的,昨天让你逃掉了呢。”
附近的兰娅立马竖起了耳朵。
昨天?逃掉?林格和这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发生了什么?
林格神色平静。
“你不会怪我把她带来这里吧?”艾尔薇问。
林格终于露出营业的微笑:“你带新客人来店里,我又怎么会怪你。不管是谁,只要进了店里,遵守店里的规矩,就是客人。两位想喝些什么?”
艾尔薇瞥向特蕾西:“你想喝什么。”
特蕾西深吸一口气,嗅着店里的香气,缠绕在胸前的锁链随之膨胀,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锁链的空隙间,露出一抹雪色,
“我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在酒馆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她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眸子瞧向林格。
“就请酒保先生为我推荐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