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和布兰南之间的战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弗莱格还是更想做一个局外人,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
弗莱格今天来见梁耀一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二是为了探知梁耀的态度,看看梁耀和布兰南二人还有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如果有这种可能,他不介意充当和事佬,让他们至少消停个一年半载。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利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申请调到其它地方,他聚敛到的黄金已经足够他在东部地区过上比他祖父还要体面的生活。加利福尼亚的这趟浑水,他不想再继续趟下去了。
虽然邓延听不懂梁耀和弗莱格之间的谈话,但看着弗莱格拂袖离去,邓延也清楚弗莱格现在的态度还是摇摆不定,没有贸然选择和他们联手。
他想到第一次见弗莱格的场景,弗莱格进入矿区后从始至终手里都紧握着上弹的手枪,进入矿区的几个骑警里也只有他一直将食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这么惜命的人,想要将他拉下水谈何容易。
“此人做事极为小心谨慎,仅凭一份报纸恐怕很难将他拉到我们这一边。”
“二舅,在你看来,这个弗莱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弗莱格的离去,梁耀并没有感到失望,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弗莱格在他的掌握之中。要不了多久,弗莱格就会和布兰南彻底撕破脸。
“贪财惜命之人,按理说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不过他多少还讲点原则,凭这一点和他打打交道也无妨。”
邓延沉吟片刻后给了弗莱格一个粗略的评价。
“说的在理,二舅看人还是准的,贪财惜命就是弗莱格的软肋,只要咱们死死那捏住他的这两个软肋,他就能为我们所用。”
梁耀点了点头,邓延对弗莱格的评价很客观,他对弗莱格的看法和邓延不谋而合。
......
渲染圣弗朗西斯科淘金热潮的报纸甚至将其誉为建立在黄金之上的城市,极尽溢美之词。
倘若让那些报纸文章的撰稿人亲自到圣弗朗西斯科看一看,绝对会惊掉他们的下巴,摧毁他们对这座黄金之城的想象。
这座城市的建筑杂乱无章,坑坑洼洼的泥泞道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新旧车辙,人们随意地将污水、排泄物倾到在门前,以致这座城市蚊蝇满天。
当然,并不是圣弗朗西斯科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的,城市边上那座精致的海滨庄园在圣弗朗西斯科就显得格外突兀,它干净、整洁而又宽敞,和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照明在这个时代还是十分奢侈的事情。入夜之后,圣弗朗西斯科城区很快被黑暗所吞噬,而这座庄园在用鲸鱼油点燃的灯光下依旧灯火通明。
毫无疑问,这座庄园的主人是加利福尼亚的首富山姆·布兰南。
受限于布兰南本人的审美,庄园的装潢很俗气,但其豪华程度令人发指,在这里,除了餐具之外,你可以找到任何黄金制品以及装饰品。
布兰南使用白银做餐具的原因也仅仅只是白银比黄金更轻,使用起来更方便。
庄园内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晚宴,参加者无疑都是布兰南的鹰犬。
纵情狂欢并不是今天这场晚宴的主题,布兰南将他的这些鹰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是商讨如何对付梁耀这个分走他们蛋糕的讨厌鬼。
“梁耀的存在对于我们而言是巨大的威胁,加利福尼亚的黄金应该都属于我们,而不是那些黄皮猴子,这些劣等人应该像黑奴一样成为我们的奴隶,但现在,他们正在抢走我们的黄金!”
布兰南杵着文明杖,像国王一样检阅着他的鹰犬们。
“说得对!这些蝗虫正在偷走我们的加利福尼亚!”
“只有我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那些黄皮猴子就算入了籍,也改变不了他们劣等的肤色,我们才是真正的美国公民!”
“要是加利福尼亚成为蓄奴州,我倒是愿意花点钱买一些黄皮猴子当奴隶使唤,他们虽然没有我在南卡罗莱纳州见过的那些黑奴强壮,但他们干活非常勤快,这将会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不错的主意,他们的女人也比女黑奴耐看的多,尤其是梁耀的妹妹,非常对我的胃口。”
......
见调动起了这些鹰犬们的情绪,布兰南满意地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
“这份报纸,想必诸位都看过了吧?这不是一份报纸,而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一份宣战书!”
布兰南挥了挥手中的《加利福尼亚日报》。
“弗莱格警长简直就是败类!居然和黄皮猴子搅和在一起!”治安队队长纳尔逊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表态,“阁下若是想教训教训弗莱格警长,作为治安队长的我当仁不让。”
治安委员会乃是布兰南个人设立的组织,政府并未授予他们治安权。但在场的诸人早就将自己当作圣弗朗西斯科的治安官。
这位纳尔逊更是将治安队队长这个头衔挂在嘴边,以向其它鹰犬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这是一个阴谋。”布兰南说道,“梁耀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在挑拨我和弗莱格警长亲密无间的关系。弗莱格警长的为人我很清楚,我相信他是清白的。”
布兰南的那些鹰犬显然脑子不够用,没有跟上布兰南的思路,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弗莱格的确将萨克拉门托的骑警全部软禁了起来,而且昨天,他还去了萨克拉门托一趟,一定是和梁耀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工具店店主罗伯茨说道。
弗莱格刚到任的时候以种种名目向他索要了不少的保护费,他的那些手下也没少到他的工具店里顺手牵羊。罗伯茨非常希望布兰南能够借此机会好好地修理弗莱格一番,给弗莱格一个教训。
“将萨克拉门托的骑警软禁起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弗莱格警长的那些手下和他都是挚友同乡,断然不会为难他们的。
至于弗莱格警长前往萨克拉门托,我也知道,我还知道弗莱格警长是带着愤怒去的,定然是去向梁耀兴师问罪。”
这些鹰犬们的脑子不太够用,布兰南只得耐心地疏导他们,让他们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弗莱格警长也是白人,他是我们的一份子,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那些黄皮猴子。
我和弗莱格警长之间的误会,等弗莱格警长回来,我会亲自去拜访弗莱格警长,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要是我们将弗莱格警长也视为敌人,那就中了梁耀的圈套了。”
布兰南不想树敌太多,把弗莱格也推向自己的对立面,只要弗莱格站在他这一边,或者保持中立,他都能够接受。
他和弗莱格没有直接经济冲突,只要弗莱格不站在梁耀那边,与他为敌,布兰南还是乐意为此付出一些黄金的代价。
根据他的判断,《加利福尼亚日报》上的内容有很大一部分是梁耀杜撰,弗莱格那个小心谨慎的家伙不会说出要将布兰南以及治安委员会的人溺死在粪坑里这类狠话,这种狠话和弗莱格本人平时的作风不符。
显然,这是梁耀的阴谋和圈套,他不会轻易上钩中套。
“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焚毁那些黄皮猴子在圣弗朗西斯科的所有商店,他们无权拥有这些财富,去吧,加利福尼亚的主人们,去拿回属于你们的财富!
将那些黄皮猴子圈禁起来,无论是他们中的男人还是女人,都将成为我们的奴隶,我们的财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