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斯也听到了刚才小男孩的询问，面对塞恩的话语，鲍斯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同样是望向那张不断远去的魔法飞毯，鲍斯仿佛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他当年也是和刚才小男孩那般年纪，被测试出有魔法师的学习天赋后，远离父母，前往了大城市进修。
需要浮空船来赶路的漫长遥远距离，显然不是学徒级别的小家伙们能随意穿行的。
更不必说，繁琐、沉重的学院任务和生活压力，也足以让这些一头扎入魔法世界的小家伙们，彻底与世俗分隔开来。
鲍斯想起了自己，他从年幼时就前往帝国公立魔法学院求学，但一直到后来三十多岁，晋升中级魔法学徒之后，才在一次远距离的学院任务结束后，顺路回了一趟家。
当时鲍斯的父母已经五十多岁了，与他幼时的记忆大相径庭。
包括家中的所谓弟弟妹妹，甚至是侄子、侄女，鲍斯都对他们很难生出太过亲密的感情。
毕竟都几十年没见了，所谓的血缘亲情，对于立志探索真理的魔法师们来讲，没有那么刻苦铭心。
在给自己的家族留下了一大笔金钱，以及两个十分低级的魔法小玩意儿后，鲍斯再次启程离家。
鲍斯第二次回家时，是他九十多岁的时候。
那时候鲍斯并没有太多把握晋升一级。
之所以想到回家看看，是鲍斯回顾往生，似乎除了魔法真理之外，好像没有太多自己牵挂的东西。
返回家族也是鲍斯当时无处可去的去处。
至少有自己当时拿回去的那些魔法书籍、金钱以及魔法道具，未来他的后人也能过得好点。
甚至若是再度涌现出一个具备学习魔法资质的人，就能拥有比鲍斯更高的起点，探索真理。
但不得不承认，也可以归结为遗憾的是，当鲍斯第二次回家时，他的父母早已经去世，包括那些兄弟姐妹吗，也几乎一个不剩。
魔法学徒到了高级之后，凭借自己掌握的元素知识以及周围环境中所能用到的助力，延寿二、三十年时间，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普通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更不必说还是底层平民。
一旦踏入魔法界，就标志着与世俗世界的分割。
已经很少再回忆起自己记忆中父母容貌的鲍斯，选择用一声长长的叹息，作为塞恩刚才问题的答案。
真理之路，漫漫求索。
……
用魔法币贿赂完鲍斯之后，塞恩在这个胖子的带路下，接连途径二十一座人类城市，共计又拉到了700余名精神力合格的魔法学徒。
除去其中200名品质较低的，最后被鲍斯带回去交差之外，剩下500多名学徒，都将被塞恩带回黑暗之火圣塔。
本来鲍斯对干这件事，心情极为忐忑。
在塞恩与他接连穿过七座城市，又搜刮到两百名学徒时，这胖子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过，当塞恩把贿赂鲍斯的魔法币，从30枚，提升到100枚时。
这胖子的眼睛，都变成了魔法币的形状，瞪得滚圆。
100枚魔法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鲍斯欠公立魔法学院的贷款可以瞬间偿还大半，意味着他如果不着急偿还贷款的话，还可以先行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实验室。
一间适用于自己的实验室，可不是那么容易构建的。
哪怕是最普通的实验室，如果各方面功能都要全套，最低也要上百枚魔法币！
这还是先行排除了造价极其昂贵的元素池所需花销。
塞恩当年晋升一级之后，之所以没有相关方面的烦恼，一方面是他在区域学院战争期间赚的足够多，另一方面也是他直接搬到了圣塔顶层，可以蹭露涟蔓的实验设备。
以露涟蔓的设备水准，估计某些半神级魔法师的实验室，都没当时塞恩的先进。
果然，这个名字和体型均带给塞恩一定好感的胖子，他的贪财属性也让塞恩产生了些许熟悉感。
再又得到五百名魔法学徒之后，塞恩告诉这个胖子，他们之间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只要胖子鲍斯能源源不断提供给他魔法学徒，塞恩这边就能持续支付给他足够的报酬。
这应该是最轻松的赚钱方式了吧？
哪怕鲍斯冒着生命危险参与异位面战争，他最后所得收益，也就是两趟学徒偷运的钱。
“我负责的城市只有二十一座，再找的话，只能去这些城市下辖的村镇乡落了。”胖子鲍斯意犹未尽的对塞恩说道。
“其它城市呢？”塞恩随口问道。
艾巴鲁特帝国幅员辽阔，仅仅是帝国南部的一小部分区域，就足够黑暗之火圣塔招生所需。
“其它城市均有其它魔法师负责，有些城市还跟我不是一个学院的，如果正好被碰见的话，很有可能会败露……”鲍斯有些为难的说道。
“既然有败露的风险，你不妨把对方也一并拉进来。”
“我要的学徒数可是不少，只依靠你一个人，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塞恩微笑道。
塞恩的笑容，让鲍斯不禁汗毛炸立。
说实在的，冒着身败名裂甚至是被帝国公立学院惩罚的风险，赚塞恩手里这笔钱，鲍斯还真没想过透露给其他人。
把帝国学院的其它正式以上魔法师也拉入这个圈子或利益集体？
想到这里，鲍斯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同于鲍斯的心情忐忑，塞恩脑中却是在算另一笔账。
仅仅一个鲍斯，前后就带给了塞恩七百名魔法学徒。
只要再拉拢五到六个帝国学院魔法师，塞恩基本就能凑齐黑暗之火圣塔这届所缺的魔法学徒。
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一笔长久的买卖。
圣塔学院招生，向来是十年一届。
如果这事儿没有暴露，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
面对塞恩嘴角的微笑，鲍斯忍不住说道：“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到了些许类似魔鬼的诱惑。”
“魔鬼算什么东西？”
“我研究过它们，只是一群介于血肉和能量体之间的特殊生物罢了。”
“它们也就能量与精神力运用方式比较诡异特殊。”
“如果你干的好了，我可以把我珍藏的一截魔鬼肢体组织标本，分出来送你一点。”塞恩拍了拍鲍斯的肩膀，随口说道。
他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鲍斯眼中，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鲍斯的喉结“咕嘟”一声，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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