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玉真是贪玩的时候,哪里能坐下来听咿咿呀呀唱戏的?
“困了?”王老太太问,“困了,就靠着阿奶睡会儿。”
免得回去看一家子人嘚瑟。
看见那些小崽子尾巴翘上天,她就想揪下来。
也该让他们高兴高兴,否则怕打击得他们爬不起来,便眼不见为净。
“不是,只是听不懂。”小阿玉挠挠头,老实说,“如果能知道他们在唱什么,可能就喜欢了。”
王老太太就把她搂在怀里,低声给她讲:“这幕戏啊,名叫《望乡》,讲的是一个慈母为了孩子的前程,将他送到书院读书。为了让孩子好好学,母亲不许孩子回家乡,等到多年后,孩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却发现母亲早在多年前已经因为思念孩子死了。”
小阿玉“啊”了出来,可惜极了:“孩子心里肯定特别伤心吧?他的阿娘,不会想他吗?”
“会啊,哪有母亲不想孩儿的?但寒门学子,回一趟家是千难万难,一路的盘缠,可能就是家里几年的积蓄。”王老太太从不吝啬跟小阿玉说道理,“寒门学子缺衣少食,路途遥远,若是在路上生了病,可能会丢命,也可能再回不了学院。”
这下子,小阿玉懂了,原来他们不是不想见面,而是见面很难很难。
“读书很费钱吗?”她只知道,家里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他们家还有了仆人。
可其他家呢?
村里还有好多小伙伴,他们还有很多,从没出过村。
小阿玉以前问他们为什么不出去玩,他们回答说:“爹和阿娘不让我们出去。”
原来不让,是因为没有钱吗?
小阿玉若有所思:“阿奶,以后我要开一个,很便宜很便宜的女子书院,还要开一个,不要钱的育幼院,还要建大大的学舍,让他们的阿娘也能住在书院里。好不好?”
她说得很真诚,而且还在心里想,她要从现在开始挣钱,以后多请点女夫子。
王老太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拍拍小阿玉的后背,笑着说:“嗯。”
很好的想法,想当年自己小的时候,出门见过一次乞儿,也曾说要办善堂,让乞儿们都去善堂里吃饭。
后来呢?
后来,善堂的钱财经常大笔支出,却不见多少乞儿去吃。
甚至后来,她发现,善堂里吃饭的根本不是乞儿,而是一些下人甚至世家奴仆的孩子。
更有甚者,连孩子都不是。
她便知道,想做、做了,和持续做好,是两回事。
经过这次看戏后,小阿玉又陪着王老太太看了好几天,每次王老太太都给她讲戏。
小阿玉听得多了,也懂得多了。
晚上去找团子听故事,还能发出很多自己的疑问。
转眼,时间到了四月。
魏知府亲自给王家学子们开了举荐信,兄弟几个并王传贵一起,都入了望北郡的行知院。
小阿玉没跟着去学院,王老太太给她请了两个女夫子,每日在家教授三个时辰。
五月初,王爱宝、刘氏和老王头,都一起到了府城。
刘氏的腹部微微隆起,孕肚初显。
给他们接风洗尘后,众人都睡下。
半夜,王爱宝却敲响了小阿玉的门。
小阿玉揉着眼睛,看着外面的王爱宝,迷糊问:“小姑,有什么事吗?”
王爱宝噗通一声,朝着小阿玉跪下,哭腔根本藏不住:“阿玉,小姑求你,让秦家人出手,救你枣儿弟弟一命吧!”
小阿玉被这一套动作弄蒙了,连忙去拉王爱宝:“小姑,你快起来!你是小姑,不能跪我的呀!枣儿弟弟,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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