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用“我就静静看你编”的眼神看着卫彻。
卫彻被看得有些心虚,摆摆手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尽管他对管家很信任,但这事毕竟和徒弟随风有关,因此他也没打算暴露出这点,而是敷衍了过去。管家看他这样,也不追根究底,很快便退下了。
卫彻也没马上去找随风,不然这举动落到管家眼中,就是不打自招。因此他等到第二天清晨,随风练完武后,才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这闪金缎是二十年前黎国进贡的,当时先皇将这批缎子全都赏赐给长公主。”
“所以你手中怎么会有这闪金缎的?”
据他所知,元家和长公主府可没半点关系。
虽然昨天就猜测到了一些,但如今从师父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元随风还是呆住了。
所以说大哥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问道:“长公主是否有将这闪金缎送给其他人?”
卫彻瞥了他一眼,“这些闪金缎在当时还引起了一点小纷争。以长公主的性子,不会将它们赏赐或者送给别人。”
“所以这缎子,你怎么拿到的?”他再次问了一遍。
元随风此时头脑乱糟糟的,像是被暴风吹过一样,思绪一片混乱。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脱口而出,“这关系到哥哥的秘密,我不能说!”
卫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元随风,“我懂了,这事和随君有关系。”
元随风想撞墙——他刚才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吧!居然不打自招了。
他还是去跟大哥赔罪吧。
这事必须得让大哥知道!
没想到大哥还真是长公主的儿子,那么房博无疑是假的,顶替了大哥的身份。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揭穿他?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出面的吧,他这脾气是受不了冒牌货用他的身份招摇撞骗的。
虽然元随风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大哥这个消息,但碍于大哥去上朝了,他只能等。
卫彻别看他平时总是懒洋洋的模样,但他还真不傻。他不难猜出这事的突破口在随风那位二叔身上。随风的变化都是从他二叔入府以后。他手中这闪金缎保不齐就是元守正给他的。
他略一沉吟,决定去诈一诈元守正。
元守正看着就跟随风一样,挺好骗的。
……
元守正被领到卫彻面前,紧张得都同手同脚了。毕竟这位卫伯爷的名声,可以说是响彻整个大夏。他以前在茶馆的时候,听到说书人说卫伯爷的故事,只要不急,都会等听完再忙手头的事情。
结果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要同他说话。
妈呀,元守正都觉得自家祖坟冒青烟了。
卫彻一贯擅长和他们拉家常,“不知道我们伯爵府的吃食你吃得惯不?我觉得他们东坡肉做得不如仇李氏做的好吃。”
元守正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转移到吃的上面,说道:“东坡肉是没家里的好吃,但这面食做得特别劲道。”
他这两天都是吃面食,一顿能吃五两呢,不过他每次吃都要就着东坡肉。
原来这卫伯爷和他一样爱吃东坡肉啊。元守正身上的紧张情绪可算是去了大半。
卫彻同他拉了一会儿家常,说的主要是自己在卢山村的故事,说到后面,元守正都不由忘记了他的身份,跟他唠嗑了起来,只觉得他是如此亲切好相处。
说到一半的时候,卫彻才轻描淡写说道:“随君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随风让我帮忙查些事情,我也找到了线索。”
元守正脱口而出,“你知道随君的父母是谁?”
随君的父母?
卫彻眼睛眯了眯,很快反应了过来——随君不是元家亲生的?不然元守正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再联想到随风给的那块布……
等等,卫彻想起了一件事,沉声道:“随君真正的出生时间是五月二十三日吧?”
那天正是她的孩子出生的时间,也是那孩子被丢弃的日子。
元守正点点头,“我们是在那天捡到他的。”
他两只手拧在一起,神色是肉眼可见的不安,“随君的爹娘是谁?我能知道吗?”
卫彻没马上跟他说,毕竟这事牵扯到皇家,还牵扯到她身上。
他说道:“只是有一些线索,我还在调查中。有消息了再同你说。”
“好的。”元守正没忍住,“随君他是好孩子,我哥哥嫂子一直将他视若己出,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么好的孩子,偏偏不是他们元家人。
这个卫彻也知道的。他露出温和的笑意,“对,你哥哥嫂嫂把他教养得很好。”
等元守正离开后,卫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倘若随君真是长公主的儿子,那么就意味着房博是假的了。这事只怕是肃义伯一手策划的。
圣人知道这件事吗?
他忽的醒悟了过来,难怪随君会和先皇有几分相像,这下都能解释通了,从血缘来看,先皇是随君嫡亲的外祖父,长得像正常的。
……
下午元随君从皇宫里回来,便看到他那愚蠢的弟弟一脸郁闷地迎了上来。
“哥,我对不起你!”
“我不小心暴露你的事情了!”师父真是太奸诈了,利用了他对他的信任。
他手舞足蹈地解释着,元随君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知道得差不多。
他倒也不怪随风,即使他没说,以卫彻的能耐,早晚能调查出这件事。再说了,这事让卫彻知道也没什么。
他的生母果然是长公主吗?
元随君从未见过长公主,要说对长公主有什么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最多同情她遇人不淑,同自己的骨肉失散。哦,她的骨肉恰好是他。
于他而言,他心中的父母一直都是元父元母。
元随风还处于郁闷状态,不仅是他,二叔也被师父给诈了,老老实实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对了,师父让你回来后就去找他。”
元随君对此倒很平静,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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