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近日来各县城的青楼逛得多了,口不择言。
七公主各地行商对此也略有了解,虽然言语不同但意思并无二至,向来尊贵的她顿时羞愤,骂了句登徒子后还嫌不够,全然不顾仪态拾起地上木棍就朝他敲来……
却被周启反手一握:“姑娘家家的,注意点形象。”
闻言,七公主脸上被气得是通红又煞白,还卯力抽了抽木棍却终是不敌。
“登徒子,我告诉你,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得她放下狠话,周启依旧无谓耸肩,面也已经吃完,交代大刘诸方将锅炉收拾好后,就钻进了车厢,这得先占位置不是?
七公主果子还没啃完,但这会也没心思了。
将果子丢下又狠狠地踢了两脚石子,撇着嘴一道钻进车厢,丫鬟护卫们马上跟了上来。
大刘和诸方收拾好现场,见着那护卫还是坐在前室,忍不住问了句。
“兄弟,你们不用休息的?”
这可是连着赶了一夜的路了啊,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吧?
两护卫却是对视一眼,说道:“不需要!”
得,大刘和诸方便不再搭理又挤了进来,可惜屁股还没坐下又被周启赶了出去。
眼见着这山林间都是悬崖峭壁的,山路难行,他身为个现代人,当然知道疲劳驾驶的危害,可别西莒没到,先丧命于此……
一路以来,虽然车厢内是挤得慌。
但好歹车厢里的人都是休息过的,大家轮换下岗的话,比那两护卫赶马安全。
两护卫这会却顿时为难,躇踌在原地有些发愣。
直到七公主哼哼两声,说道:“进来吧。”
两人这才将前室让给了大刘和诸方,钻进来时,他们倒是见着里头那不明男子顺眼多了。
而其中那名瘸腿护卫还留在前室,指着地图交代道:“此地图已经多年未曾更换,所指的这条路前几年遇到过石流走不通了,这边还有个小道但是多有毒虫,我们得绕路而行。”
诸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刘则乐呵地说了声:“还真是!那就多谢兄弟了!”
几人的对话在车厢内听得清清楚楚……
七公主抬着下颚得意地扬了扬眉,说道:“登徒子,看你们便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没有我们带路,你们恐怕只能去喂虫子!”
“是是是!”
周启抿唇点了点头,满脸真诚:“您说的都对。”
得到此话,本来想换来一阵感激的七公主,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顿时又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哼了声,将头瞥了过去。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
护卫又坚持了阵后终于是抱着双臂眯了过去,而小丫鬟却还在服侍某人。
只见两小丫鬟用水囊倒出了点清水,又有一人从小箱子里面翻找出洗漱用品,将一抹青色膏体挤上后,便恭敬递了过来:“小姐,请用漱。”
七公主抬了抬眉,将某物接了过去。
两小丫鬟又是快速拉出一块五尺绸缎对折,将她遮了起来,很快里面便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片刻后一只芊芊玉手伸出来,小丫鬟又将水盅递了过去。
周启环抱双臂靠在车侧,冷眼瞧着这一番操作,有些玩味地扯了扯嘴角,却未曾发言。
布帘掀开,七公主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稍稍红了红脸却依然趾高气昂。
“看什么看?是没见过?”
周启低眸瞧着小丫鬟将那玉柄牙刷洗净接着用帕子擦干,而后便当宝贝似得收了起来,这才掀开车帘将水盅里的水往外泼去……
他耸了耸肩,不发表任何言论。
见人又是沉默,七公主闲不住了,刚收进去的玉柄牙刷又拿了出来,得意洋洋。
“看你虽是祁州人士,但这东西你没有吧?”
“这可是我特意绕去金峰县总铺子购买的最新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想要购买此物,需得两个高等会员作保才能购买到,而且还是限量的,全天下只有这三柄……”
说完,七公主往他这边扫了眼,有些不屑:“不过你也无需多想,这会见到了是你的福分。”
一番话下来,周启依然冷眼,脸上那是毫无表情,甚至是直接撇头将双目闭了过去。
倒不是他不想与她交流一番,实在是谨记柳知府教诲,少招惹干正事要紧。
七公主也只当他是没了话,心满意足地呵了声,便又开始拿起随身的小铜镜抚了抚秀发。
而这时,门前的大刘、诸方听到里面的谈话就笑了,身为周家的人他们自然知道自家公子都经手了哪些产业,像祁州城里的铺子,他们还得时不时过去帮忙的。
但是自家公子不提,他们也不多嘴,只满脸贼笑地赶着马车,往边界处赶去。
一路安宁。
不到半下午,他们便已经过了山林,再往前行去就是两国交界。
虽然西莒国是虔朝的友国,但边防之地依然设有重兵。
可对于虔朝来说,本就武力不足,自然是将重要军事力量放在了东部与北部。
例如祁州往东边的盐场方向过去再有几百里便是宣海关,主要是为了对抗海岸对面的东寇国以及东北部的达旱部落。
虽然……
也并没有什么用。
不然就不会出现三万铁骑就能直达祁州内部的情况。
所以驻扎在西边的虔朝士兵多为老弱军士,从前线退役下来再回到家中时候,发现妻眷已然另外成家,自己又落了个身体残障没了再婚可能亦是没有谋生要领,无奈只能再次奔赴军营。
可让他们再上前线,那也是断断不能,则被发配到这种友国交界处,苟以度日。
周启将车帘掀开,此时还能看见不少老兵三两结队互相搀扶往桥楼上去,心中也不免升起悲凉。
“虽是清闲地,但却了无望。”
闻言,七公主瞥过了眼,大眼眨了眨问道:“何以见得?”
如果是旁的女子问问也就罢了,但是周启想到她的身份,倒是愿意与她探讨一番。
“他们奔赴沙场虽未有功勋却实实在在地为守护疆土付出,不说从军后家庭没有保障便罢了,退役后也没有任何补贴措施,虽捡回贱命一条却失去了亲眷与未来,身有残缺甚至再找个谋生活计都难,便只能被发配到这种荒凉之地,虽说安稳,但没有期盼没有欲望,一眼望到了头,临了埋进土里,这天下他们可曾来过?无人记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