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混战挤到角落里的百姓脸上皆是惧色,交头接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郡守大人来了,这周男子完了!”
“我看刚才那个柳知府……”
“这话别说,咱们瞧着,搞不好这祁州都要变天了!!”
轿子停稳在城墙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从里面钻了出来,当得到自家妹子求助的消息时,他是心急如焚,可是奈何他府宅并不在祁州城内,现在才赶来,终究是迟了!
一看到自己妹子现在耷拉着脑袋被挂在墙头,他顿时就红了眼,急忙喊人上前去把人给放下来,然而周启却挪步拦在了面前……
那郡守大人两眼一眯,在路上他就已经听完了事情的全过程。
“周男子,老夫跟你从无瓜葛,你却让动手绑我妹子,当真以为这祁州是由得你了?”
周启笑了一声:“那要怪就怪你妹子识人不清了。”
郡守大人也不急躁,咬了咬牙问道:“周男子想要如何?”
“挂上一夜,明早我自会放人。”
“笑话!不可能!”
郡守大人顿时暴怒,口水喷了几米远,已经完全不顾及周启这男爵身份……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一众府兵得令马上冲过来,周启却两手张开,神情放松地道:“郡守大人可要想好,我周男子再怎么说也是爵位加身,你让人动我一下试试?”
在虔朝,但凡一个人有了爵位,哪怕再低等都是宗亲贵族,地方的官员没有抓捕审判贵族的权利,要想定罪只能上报朝廷或者交给爵位之上的人处置!
可惜,那郡守却嗤笑出声,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
只见那玉牌之上,一个大写的公字被白鹤花纹缭绕,非常大气。
不仅周启,百姓也围了过来,皆是一惊,这郡守竟然是个公爵?
要知道公爵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要么是开国大臣要么就得是皇亲国戚。
例如说开国公,开国郡公、国公等等……
周启来虔朝已久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国公,要说郡守的话,他倒是之前听大姨子前夫那二舅娘提过一嘴,显然就连百姓也不知这郡守背后的爵位,所以那二舅娘才当场就被韩都统给揭穿!
可他从来没想过这郡守竟然是爵位加身……
在他的记忆里,郡守不过是地方上最高长官统领一州一郡,以他的知识来说,宋朝以后郡守跟知府同义,但是虔朝显然并不如此,不然就不会又有郡守又有知府了。
这虔朝的官制相当繁杂,那以他的猜想,这郡守最多比柳知府官高个几阶……
可惜这郡守倒是个公爵,是爵位体系的最顶端,他一个小小男爵根本就没得比。
那郡守嘴角上扬,很是得意:“现在我可以让人动你了吗?”
可就算如此,周启依旧是脸不慌心不跳,眼见着那百号的府兵就要上来押人,他顿时往怀里摸去,可还没来得及呢,周家的家奴们就直接围了过来,以他为中心往外做着防御之姿。
老刘回过头来,恭敬说道:“公子,我们这些流民本来命就不值钱,幸得公子收留我们苟活了段时间,现在我们该回报公子了!”
一句话下来,周启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初他还怀疑过这些流民,而此时他们却以自己的身躯顶住府兵的冲撞,眼见着不到一刻,打在前头的家奴已经有些顶不住了,口里吐了几口鲜血。
就在此时,吴之桃迅速冲来,往郡守面前鞭子一丢,落下两字。
“放人!”
身为盐运使之女,在这封建的虔朝平时鲜少出门,就算出门她也是偷偷溜出去,从来没暴露身份,甚至祁州百姓都无一人能识。
但是郡守是见过她的,脸色稍稍缓了缓,道:“贵千金还是莫要管这闲事为好。”
“怎能不管?周男子可是我的夫婿,是我的郎君,你要是想拿下我夫君,你就先把我押了!”
这话一出,郡守脸色就变了。
素闻周男子有妻一人,妾三人有余。
但若是盐运使大人嫁女,定会大张旗鼓明媒正娶,可惜并没有,这只能说明此女仅仅为一妾,这才神不知鬼不觉成了周家的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从三品盐运使之女,二品中书令母族嫡系之女,竟然委身做妾?
换做他的女儿,他绝不可能答应!
但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不过是从三品盐运使之女而已,他能和和气气地与她说话,那是给天子宠臣韩大人脸面!
放人是绝不可能,不仅不可能,他还大手一挥:“你们愣着做甚?把这谋逆贼子给我拿下!”
被围了起来的周启脸色一变,这郡守竟然给他扣了个诛杀九族的谋逆罪名?!
真是歹毒至极,不过就是打了他家妹子,至于吗?
顿时百号府兵更是张狂,顶着长矛大有将周家家奴直接毙命于此的打算,反正罪名已经扣下,就算当街处决这群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这下,百姓脸上有些惊慌了,围了过来的立马就跳的半米远。
瞧那郡守与这女人说话的神情好似有三分忌惮,有人在想祁州男府的这小妾有何来历,刚才他们可是连着此女一道骂了,可别惹祸上身……
但是更多的,还是倾向了郡守一方。
今夜过后恐怕祁州再无周男子,至于小妾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谋逆的罪名以下,那小妾的家人都得受到牵连!
真是悲催!好好的千金不做,嫁给了这胆大包天的周启,得罪了公爵身份的郡守!完了!都完了!
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此时,周启手里举起一物……
“郡守大人,好好看过这个再说话!”
只见周启手上,一块金闪闪的令牌在这月色里散发着金光,而上面的龙纹是尤其显眼。
金色龙纹,象征着什么不用说明,所有人也都明白。
“这是什么?免死金牌?!”
“对了,之前那周男子在金峰县时,提供了提炼精盐之法求得了个免死金牌!”
“我去!你不说我都忘了,竟然还有这么回事!?”
“不对啊,那提供精盐之法的不是盐运使吴大人吗?”
“反正这事说不清楚,但是这免死金牌是真的,钦差大臣亲自给他的呢!”
可惜郡守对他手上有块免死金牌的事情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时日已久有些淡忘罢了,现在想起来,脸色也只是稍稍变化,笑道:“周男子不会如此天真,以为一块免死金牌就能免你谋逆死罪吧?”
闻言,周启才抬头往自己手上看了眼,铜色的……
卧槽错了!
这免死金牌现在顶个屁用!要想免罪就算有免死金牌也得看上面心情!
这玩意出来,郡守最多是暂时不敢动他罢了,但是押扣,那还是能行的。
不过正巧是这个不敢动,府兵这会都停下了攻击,周启也就趁此从里面走了出来,又从怀中掏出一物,还特意往下瞧了眼,羊脂白玉,这下没错了。
接着就拿在手里扬了扬,冷冷笑道:“这个呢?”
郡守眯着眼睛,顺着月色往他手里看去,当看清这玉佩上面的花纹时,瞳孔猛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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