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人见到是周启的马车,还是选择了避让。
涂家的那儿郎还对他拘了一礼,道:“抱歉。”
周启没有怪罪,同给他作了礼后,继续赶往府衙……
在他走后,涂家家奴看不过去了,满脸的愤恨。
“公子,现在抢了咱生意的纺织行就是这周家的,刚刚又有几家布行囔囔要跟我们解除合作,你就这样放了他走?”
涂家儿郎抬手就给了他一脑瓜,道:“人家要去接旨,你敢拦?”
家奴没话了,但还是打心底的觉得窝囊,往地上呸了一口。
“这周男子到底是那阵风刮来的?真这么厉害的!?”
涂家儿郎望着缓缓而去的马车,眼里露出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在虔朝,面接圣旨这种事情并不常见,特别是在这小小的祁州城。
当钦差大人进城之时,这则消息就传了个遍,后又有柳司辰在青楼里的直言,顿时让周启前去府衙接旨的消息,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通往府衙那条街道,许多商铺铺门打开,人们都把脑袋探了出来。
前阵子打了战有圣旨到也就罢了,现在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又有圣旨到了?
人们都在揣测……
有人说,这场战役打得漂亮,朝廷本就缺乏军事型的人才,应该给周启封个什么大将军的,结果只封了这低等的男爵,觉得甚是不公……
也有人说要是立功就能封上大将军,那以后还有谁去科举?
不都去打战了吗?!
搞不好一个运气使然,一步登天都不是梦啊!
但到底这次圣旨为何意,没有人能够答得出来……
周启到了府衙门前,就见着已经围了很多百姓,纷纷都想看戏。
而韩都统坐在正堂之上,柳知府与柳司辰都坐在了侧方,同在另一侧的,还有头戴管帽的几个官员在与他稍作寒暄,等了这么久,这几人看起来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周启带着碧芙两人挤开人群,很快就被人给喊了出来!
“周男子到啦!……”
几个官员眼神朝这边看来,很快他就到了正堂中央。
照常说,地方男爵见官不拜。
但这是领旨还是要下跪磕头的,与此同时圣旨出,百姓皆跪拜在地,包括柳司辰柳知府等人,就连韩都统这个二品大员,也跪在了五品钦差脚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金峰县周启,供盐运之策视为良才,为天下生民计,为百姓安康业,朕思之,请君入朝共议商法,不得有违!”
伴随着钦差大人的宣读,跪在地上的周启内心极为震惊。
同震惊的还有跪在门口的百姓们,一瞬间交头接耳声如开闸的洪水,格外喧哗。
“惊了个天!”
“连官身都没有的周男子,被请入朝堂!”
“这是什么待遇啊!?”
“等等,还没说封周男子什么官呢!”
众所周知,能够在朝堂议事的非五品大员不得入,然,有很多五品以上的官员终生也得不到一次上朝的机会,特别是地方官员非诏不入朝。
比如柳知府,他虽然官正五品但是他却是不用上朝的,就连盐运使这三品官员无大事可议也不需要上朝,就算有事也只是呈上奏疏即可,待天子批阅后,再说上朝的事。
能上朝议事的基本都是些一品二品的大佬,还有便是翰林院的三大学士,接着就是朝廷六部官员,六部尚书、六部侍郎、六部给事中等等,再来便是御史台官员……
周启这个官身都没有的男爵,没有资格上朝。
可是,钦差大人却迟迟没有下文,瞥了眼下方,道:“钦此!”
周启迟迟没有缓过神来,他不过一介布衣啊!充其量也就是个低等男爵!莫名其妙被架到朝堂上跟大佬们共议商法!?
我了个去!
这跟一个平头百姓闯进了中央大堂什么区别?
“周男子,何故不接旨?”
钦差大臣将脸上的威仪敛去,一脸笑意地说道。
同时也仔细地瞧了瞧下方这个瘦瘦弱弱的男子,他心里也奇怪着这人什么来头呢,竟然被天子用请君入朝这四个字来下达圣意!……
“草民……微臣……”
“草臣接旨!”
周启一时间不知怎么说这话合适,说臣他没有官身,说草民他又有个爵位,他看剧的时候,接旨的不是草民就是微臣,然而他都不是!
最后也只能自称草臣了!……
钦差大人笑了一声,将圣旨递了过去。
周启接过圣旨,心里依然茫然,小声问道:“何时启程啊?”
“今日启程。”
钦差大人答了一声,忽又说道:“周男子可先前往家中收拾妥当,再跟随本官的马车速速进京,只是进京需得一天一夜,舟车劳顿,还请周男子尽快为好!……”
周启一愣,他没想到这么突然,他感觉好像有五千万砸在了他的头上!
圣旨宣读完了,柳司辰等人已经站起了身。
他非常懂事的从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给钦差大臣塞了过去,一脸笑容是满面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享了这无上的殊荣!……
周启见此有点懂了。
照圣旨上的旨意来看,说的是盐运之策后又说共议商法,这不就是府试时,他那考卷上的盐引策论吗?!
他府试落榜了,他没有考中秀才,那考卷,是怎么到了天子手上呢?!……
当然是,与天子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的柳司辰为之。
柳司辰也眯着个眼睛给他使了个眼色,周启抿了抿唇,对此有些无奈。
朝堂局势,他之前已经在柳司辰和韩都统两人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他被天子以这种身份邀去了朝堂,这是福还是祸还真不好说!……
而韩都统在此之前,对此事是不知情的,现如今听得周启竟要上朝,也有些忧心,奈何圣意不可违,他现在还是顾好眼前的事为好。
“先生,我有一事欲与你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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