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政隆深深地多看了苏慈意一眼,意味深长道:“倒是挺巧。”
“那这车……?”
苏慈意轻挑黛眉,看向了前面那辆车屁股明显被撞伤的劳斯莱斯。
这维修费可不便宜。
戚政隆眸色寡淡,视线毫不在意地在车上一掠,便道:“无碍,我自会处理,不用苏小姐费心。”
伊玫瑰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苏慈意,欲言又止。
虽然这劳斯莱斯的维修费不便宜,但对于她们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可若真不承担这维修费,就等同于欠下了人情。
总归她们也不差这点,又有什么必要承下这笔人情债?
可还不等伊玫瑰说什么,苏慈意就轻描淡写地递过来一个眼色。
伊玫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低着头沉默。
苏慈意扬起唇畔,对着戚政隆淡笑道:“那就麻烦戚总了。”
戚政隆稍点了个头,没有多作回应。
他只是站立在那儿,一身的肃冷和威严就由内而外散发而出,那双断眉下的锐利眸子更是隐含缕缕煞气。
也不知为什么,苏慈意总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久经沙场、战痕累累的肃杀之意。
应该是年龄上终归是大了不少的原因,跟江承宴身上的矜贵与桀骜不同,这个戚政隆身上仿佛藏着诸多故事,底蕴颇深。
苏慈意收起在面前男人身上流转的眼波,悄然将自己的那些心思敛起。
而戚政隆抬了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名贵手表,随后便看向了苏慈意。
他那双冷峭的眸子里略带深意。
“时间还早,既然能在这遇见苏小姐,那也算是有缘,请问苏小姐能否赏脸随我一起去喝口茶?”
苏慈意没有马上回答,看上去像是在思索。
伊玫瑰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她也看了一眼时间,有几分着急地压着声音在苏慈意旁边道:“意姐,我们跟潭老先生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
苏慈意轻轻地扫她一眼。
伊玫瑰抿着唇,咬了咬牙,立刻噤声。
戚政隆像是没看见她们二人间的小动作一般,再度看了一眼手表,也没催,只是耐心等待着苏慈意的回答。
不多时,苏慈意抬起杏眸,应声道:“那就一起去喝口茶吧。”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古朴典雅的茶楼里。
这家茶楼整体的装修都是复古风,模拟古代的茶楼一般,但也在其基础上融合了一点现代元素,设计得非常高级且别具一格,让人不免眼前一亮。
一进入茶楼,一股浓郁清冽的茶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侍者一看见戚政隆,就恭恭敬敬地上前俯了俯身,“戚先生。”
戚政隆点头,随后便让这名侍者领着他们到了楼上的包间里。
三人落座。
侍者很快就上了茶。
戚政隆看上去很是轻车熟路,他挥退了侍者,自己泡起了茶。
即使是苏慈意这种不懂茶的人见了戚政隆这泡茶的架势,都觉得专业。
“看来戚总是这里的熟客了。”苏慈意不咸不淡地说道,带着隐隐试探。
戚政隆垂眸给苏慈意和伊玫瑰分别斟了一杯茶,道:“确实,这几日常来这里喝茶。”
苏慈意微扬黛眉,但没多说什么。
看来戚政隆在A城也有几天时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慈意总觉得戚政隆此行来A城并不简单。
她一向直觉敏锐,再加上近来眼皮子狂跳,常常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所以她这段时间对周边的事物都格外敏感。
苏慈意捧着茶杯浅尝着这醇厚留甘的茶香味。
却听戚政隆沉了声,平铺直叙地道:“听说江总和Z国的约翰家族决裂了,苏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苏慈意默了默,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她听手下的情报人员汇报过,但没有过多关注。
“知道。”
戚政隆似笑非笑,看向她:“是因为约翰家族里的那位岳小姐?”
苏慈意冷了冷眉眼,“戚总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无礼八卦的人。”
见她面上已然生出些许不耐,戚政隆嘴角勾勒起一抹细微的玩味弧度,后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约翰财团和江氏已经达成合作,苏小姐你就不想想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他们决裂的吗?”
苏慈意杏眸中泛出幽幽冷光,直盯向戚政隆。
她觉得现在节奏是被这男人所把控,而她被迫跟随。
可一开始她应下这茶局为的就是从戚政隆那探出点信息,却不想现在反而落得下风,被动至极。
“戚总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我在Z国颇有点人脉,传闻在约翰财团和江氏达成合作后,约翰家族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在那场庆功宴上,江总和那位岳小姐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清不白的事情,这才导致两方分崩离析。”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
戚政隆说完最后一句,便慢悠悠端起了茶喝起来。
苏慈意却被那句“不清不白”给刺痛了一下。
她瞳孔一缩,却又在最快的速度恢复如常,一张小脸上神色如初,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和变化。
但她身边坐着的伊玫瑰却骤然沉下了脸色,难以克制。
戚政隆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底,放下茶杯的同时漫不经心地转动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既然是传闻,戚总这么说给我听又是什么意思?戚家不是一直都遗世独立么?怎么戚总频频插手我的事?是想挑拨我和江承宴之间的关系么?”苏慈意目光灼灼,紧锁戚政隆。
传闻间戚家已经许久不再管外界之事了。
可这戚政隆分明是别有所图。
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慈意眸色寒凉得很。
面对苏慈意的句句质问,戚政隆只是轻吐出一个笑音,“呵,我只不过好意提醒,并无挑拨的意思。”
苏慈意眉眼疏冷,眼里像是遮了一层霜。
她还想再度出言讥讽,但下一刻,戚政隆却突然伸出手来,在她的身边狠狠一抓。
他很快就收了手。
只不过收手时腕上的手表不小心挂上了苏慈意的几根头发,扯得她生出一丝痛意。
苏慈意警觉地看向戚政隆,目光中尽是质问。
戚政隆不急不缓,在苏慈意的面前缓缓伸手。
他的掌心中躺着一只小飞虫。
“抱歉,我只是想除掉这只碍眼的虫子。”
苏慈意深深地凝眸而视,到底没说什么,脑子里却全是戚政隆方才说的那些话。
岳湉湉和江承宴发生了不清不白的事情……
男女之间的不清不白还能是什么?
思及此,苏慈意的心绪居然生了几分乱意。
戚政隆抖掉小飞虫,放下手时,悄然收起了卡在腕表上的苏慈意的那两根发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