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绣娘从里边走了出来,对着宋禾儿笑了笑,十分恭敬地说道:“我们几个在江宁城里做了十几年的绣娘,姑娘若是不嫌弃,那便一直用着我们,活儿好不好,还得往后看,这些日子,赵娘子也说了,你没有时间料理这边的事情,所以咱们的生意也不好,不过我一瞧姑娘就是不一般的人,定能经营好这家店面的。”
宋禾儿做了这几个月的生意,也算是什么人都见识过了,可这能说会道的店伙计,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位娘子可真会说话,倘若你们做的好,我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是了。”
宋禾儿简单在店里巡视了一圈,又查验了一下库房里的货品,这才跟着赵汝离开。
“这家店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盯着的,你只需要把作坊里的事情安排好,要尽快让我三婶学会一切。”
“是,我知道了。”
赵汝没有和宋禾儿一起去下个地方,而是直接回了作坊做事。
宋禾儿还想着去阮文萧的酒楼拜访一下,一来是感谢他当时打探出了江怀赋的消息,二来也是想着报个平安,如果方便的话,她也想询问一下在江宁开酒楼的窍门。
虽然她有外祖父留下来的经商秘籍,但也要四处查问,了解行情。
琼楼坐落在江宁城里最繁华的地段,宋禾儿这次没有戴着围帽,她也算是江宁城里的生意人了,总是半遮着面孔,会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一进门,里边的管事儿瞧见宋禾儿只身一人,又穿着贵气,便派了一个稳妥的伙计过来招呼。
“姑娘可留了雅间?”
“没有空房了吗?”
“有有有,上等的雅间,二楼三楼都有,再不济,瓦肆后边的晏夜楼也有啊!”
“晏夜楼?”
宋禾儿记得上次来见阮文萧的时候,并没有听过什么晏夜楼。
伙计笑了笑,温柔回道:“这晏夜楼是前几个月新盖起来的,坐落在湖中央,冬暖夏凉啊!前边的雅间只供客人喝酒吃茶,并不能在此过夜,可后边的晏夜楼盖起来,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此彻夜笙歌,便是把房间租下半年一年的客人也有啊!”
宋禾儿顿时恍然大悟,那不就是长包酒店吗?
看来阮文萧这个姑母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这样新奇的想法,在这富庶华贵的江宁城里,也算是头一号人物了…….
“姑娘?”
“嗯……”
“您还没说呢,您是要住下啊,还是吃个饭?”
“我要到你们的晏夜楼去看看,不拘什么价格,给我开一间最好的房间出来。”
“好嘞,您跟我这边走…….”
说罢,伙计便引领着宋禾儿朝琼楼后边的小码头走去。
晏夜楼坐落在湖中央,四周无路可走,唯有小舟可至。
“姑娘,您可坐稳了,船就要开了。”
“嗯。”
话音刚落,小船便在湖面上摇摇晃晃地行驶起来。
湖中央吹来的暖风,带着丝丝香气,时不时的还有丝竹管弦的乐器之声传入耳中,甚是让人陶醉。
“里边还有弹奏的乐人吗?”
“有,姑娘多得很,只是咱们这里很干净,不做皮肉生意。”
宋禾儿自然知道伙计口中的“不做皮肉生意”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这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摇摇晃晃中,宋禾儿只觉得有些头晕,甚至想在这湖中央睡过去……
不远处,一处小亭内,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中年女子,手持圆扇,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瞧。
“那船上的姑娘看着眼生,却生得貌美天仙,怎么一个人到我们这来了?”
“许是来找自家官人的?”
紫衣女人冷笑一声,白了身后的丫头一眼,“你是怎么看的,就这穿着打扮,明显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怎么就看出人家已经成婚了?”
旁边的丫头默了默,小声回道:“那要不,我过去询问一下情况?”
“那倒不必,咱们家公子呢?”
“阮少爷出去吃酒了,说是张大人家的孙子办满月酒。”
紫衣女人讥讽一笑,将手中的果子丢进湖中,寒酸道:“这些文官清流,向来不喜欢与咱们商人打交道,可我儿方正,手中又有实打实的银子在,那些个自诩清流的文官儿不过也就在朝廷上走走过场,装什么两袖清风,到头来还不是醉生梦死在这浮华世间,当真是可笑。”
丫头一听,心里美滋滋的,也跟着附和,“是了,咱们公子仪表堂堂,若是走科举之路,登榜指日可待。”
“哎,我倒不希望他能做多大的官儿,只希望他能一辈子顺遂,没得被那些个祸事缠上身,一辈子不得清闲。”
说着,紫衣女人又把视线放到了不远处的小舟上。
见宋禾儿此时已经起身,在船上侍女的搀扶下,即将要上岸了。
“我倒是记得,前些日子,总有一个戴着围帽的女子来找文萧,你见过没有?”紫衣女人突然问道。
丫头转头一想,似是想起了什么,“倒是听说过,也远远见过,可是那女子每次来的时候都带着兜帽,听伙计说,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且那两次身边都有男人跟随,我想,应该不是咱们公子的什么人吧,不然怎么会有旁的男子跟在她的身边?”
紫衣女人闭紧了双目,向后仰去,整个身子懒洋洋地躺在了藤椅上,“咱们公子眼高于顶,应该不会与什么勾栏瓦舍的女子私相往来的,你且去留意着,若是寻常的客人那便罢了,若是真的是那日来见文萧的,必定前来报我。”
“是,我知道了。”
另一边,宋禾儿在伙计的引领下,去到了一个叫做望月台的雅间。
屋中的陈设很是清新雅致,炉中燃着熏香,窗户向外开着,围栏处还摆放着几个价值不菲的江南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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