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雪津还要埋怨长生的进度太慢。
“你怎么这么笨?我看其他修士修炼的时候虽然艰难,但也不像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引气入体。你之前不是能看见那些灵气吗?把它们吸进去不就成了?难道你做不到?”
倒也不是做不到,长生可以请那些光点儿们进入自己体内,但是它们还可以从自己腹部丹田处溜走啊。雪津说人的丹田就像一个水缸。有的人大,有的人小,可雪津也没说像她这样还会漏水的是什么情况啊。所以在面对雪津的质问时,长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闷不做声的长生,雪津气的不得了,但是也拿这孩子没法子,谁让这是他能接触到的资质已经不错的人呢?话说回来,在这住的这些时间,除了那个顾村长会偶尔会来看看她怎么样以外,竟然连一个主动来找阿丑的人都没有,这可真是叫人惊讶。如果不是能偶尔听见有外人路过的声音,他还真以为这里是个没什么人的村子。
慢慢平复下心中的怒火,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雪津脸上。他的身子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外面。此时已经是初春,那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刮着的凛冽寒风似乎也被这灼热耀眼的阳光给融化了。至少有三天,雪津都没听见寒风凛冽的呼呼声了。取而代之的,是积雪被融化后,从房顶上哗啦啦流下来的声音。
春天来了啊……
雪津的眼神有一瞬间茫然,他伸出右手,五指分开,看见那阳光透过五指的缝隙照射下来,似乎连他脸上常年不化的冰雪都被融化了。
“阿丑,你知道吗?在我的国家,冬天结束春天来临之际有一个习俗。大家会在阳光明媚的时候相约一起去踏青。春日的阳光真好啊,好像能将一整个冬天的阴暗潮湿都蒸发干净。那些发霉的,不好的东西也被这春日里的阳光给治愈了。”
“只是可惜,我那时候年少轻狂,只觉得积雪将化未化之际满是泥泞,很是不喜。只是在背井离乡之后,这样以前根本不会在意的小事,现在反而越来越清晰。你说人这一生的记忆,当真古怪啊……”
长生坐在一边看着雪津完美的侧颜,眼睛转了转,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雪津看来,这就是阿丑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的表现。于是雪津放回手,嫌弃的看着长生。
“我不是都已经叫你读书习字了吗?你怎么还是听不懂?”
“我能听懂。”
而且,那叫教自己读书习字吗?那根本就是叫不断打击自己的自信心。有教人读书习字的时候这样打击人的吗?什么‘你怎么连这个字都不认识?这不是最简单的吗?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怎么读怎么写。哦我忘了,你不是三岁小孩,你已经八岁了。八岁了,好了不起啊——’,还有‘你脑袋旁边的那两个东西是装饰吗?怎么都听不懂?’还有‘哇,你可真了不起,前脚学会的诗句后脚就能忘,你怎么那么厉害呢?我可真佩服你!’……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可以说长生这一个多月来几乎听了这辈子所有冷嘲热讽的话。幸亏她脾气好,不然早就跟雪津翻脸了。只是雪津也不想想,他就算文武双全,那也是从小到大学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结果。可长生呢?她只学了一个多月时间就试图叫她学会十几年的知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会这么快,更何况长生的脑袋本来就不是很好。
“那你怎么不回应我?”
“……”
恕我对你的了解不深,所以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长生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还没等长生出去,今天早上忘了拴上的门直接被大力推开,然后就是一阵精明爽气的声音接连成串的响起。
“长生?长生啊!这都太阳晒屁股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婶子找你有事儿啊,你在哪个屋里?”
长生和雪津下意识同时皱了皱眉。
之前顾村长也来找过他们,虽然被雪津的容貌惊讶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也不会像来人一样,自来熟的厉害。而且,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声音的主人根本就没出现,现在怎么一副相当熟识的模样进来了?而且还不等长生答应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推门?是不是有点儿不礼貌?
长生与雪津对视一眼,立即走出去,看见这位略显眼生的中年妇人,有些奇怪。这位婶子姓王,之前与自己从未有过交集,是怎么一脸熟稔的过来的?这可真奇怪。
在长生进来之前,那王婶子已经用眼神将长生这个小院子逡巡了个遍。一边看一边感慨老顾头的富有。孤身一辈子的老家伙,没想到竟然能有这般家底,可见其生平没少赚钱。看看这青砖大瓦房,看看这壮实的老黄牛,还有这到了春天还没吃完的草料。啧啧啧,这长生小女娃,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样的家底,可真是叫人羡慕……
刚想到这里,王婶子就看见长生走出来,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在看见长生脸上那狰狞的伤疤之后还是忍不住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别开眼,咽下心中的嫌弃,笑眯眯的开口。
“长生啊,我是你王婶子,你还记得不?之前在老顾头的葬礼上,我还给你擦过眼泪呢!”
在爷爷的葬礼上给自己擦过眼泪的人太多了,即使是不太熟的人,也很乐意通过给自己擦眼泪这个行为来表达一下与老顾头的亲近。只是,这位王婶子长生还真有印象,因为她是少数的擦过自己眼泪之后,立即在身上擦拭手指色的人。那种种嫌弃,看起来伪装的很好,但实际上,比她矮了许多的长生刚好看见她来不及掩饰的眼神,所以就算过去这么长时间,长生也依旧记得牢牢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