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慈善的反义词是什么呢?
反正肯定不是善良。
“慈善?”
再次重复这个词语后,伊兹的表情有些崩坏,“你认真的?”
这次伊兹连阴阳都不阴阳了,甚至连您都没说,足以证明她此时的震撼程度。
“其实不是。”
黄奕摇了摇头,随后在刚松了一口气的伊兹注视下说出答案:“其实我刚才在心底一直尝试诸如【善良、纯净、纯粹、友善、和谐、积极、和蔼】等词语,慈善也是其中的一个。”
饱和式猜测是吧。
“等一下,问题不在这里。”
伊兹冷静的伸出手,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有没有可能,慈善的反义词可能不是那么友善?”
“我觉得勇者这个角色是要有一些攻击性的。”
黄奕说的很委婉,伊兹听的很震撼。
之前的她可能因为误会认为周离坑害童工,但那是在银爵授意下“瞎写一通”的结果。虽然她对周离的印象可能因为十二刻有些偏差,但在伊兹眼里,勇者这俩字,你总得和一个正常的沾边吧。
哪怕是个“平和”呢。
而在黄奕口中,周离的罪孽距离被塔里克马格南英南联合枪决只差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之遥要么是他突然宣布自己不再就任勇者,要么十二刻说周离其实是灾厄的私生子。
反正都不太可能就是了。
“反正你别把周离看的太平凡。”
面对伊兹的疑虑,黄奕笑了笑,真诚的给出了建议,“我们的这位勇者是一个富有斗争意识,精神领域造诣颇高,动手能力强,思想不太平凡的人。总而言之,你要是打不过他,就老老实实投降就完事了。”
这就是语言艺术。
“啊好。”
伊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言语上败下阵来。毕竟她会的是阴阳怪气,不是这种轻描淡写的将“天天找事、精神变态、上手打人、思想有病”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这是语言的艺术,是她学不会的。
“愣着干啥?”
此时的黄奕已经开始将兜里的银币放在面前,合上手,对一旁的伊兹催促道:“赶紧拜一拜银爵这个比,要不然他就真成了第一个成为神明不到一天后就嘎嘣的笑话了。”
“啊。”
伊兹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有样学样的将银币放在自己面前,双手合十。
“骗你的。”
一只手突然从伊兹面前划过,将她放在面前的银币划走。只见黄奕双手叉腰,表情异常嚣张,“老子总算从你这里坑到钱了!”
然后,伊兹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责骂,也没有生气,只有眼中淡淡的可怜。良久,黄奕脸上的嚣张开始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
“唉。”
过了片刻后,伊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一枚金币放在尬住的黄奕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然后,黄奕急了。
“先别急。”
看着面前上蹿下跳准备冻手的黄奕,伊兹推了推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银框眼镜,平静地对黄奕说道:“您这么整活,肯定是有什么计划的对吧。”
“啧。”
黄奕啧了一声,嘴角一斜,“刚才我对银爵祷的时候,他告诉了我该如何为他增加信仰。”
“烧钱。”
这两个字的含义有很多,就算仅仅从动作上来看,这个词语也有不同的意思。而通过黄奕脸上的表情,和他眼里的情绪,伊兹知道,黄奕绝对是准备烧纸钱。
“您还是说明白一些吧。”
伊兹扶额,有些无奈地说道:“至少您跟我说一下是烧哪个钱。”
“你知道吗,我依旧不信任你和银爵。”
很是突兀的,黄奕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一句话。他收起了方才的调笑与不着调,一种属于战争教会教宗的冷静与沉稳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一个众神认定的忠犬,突然杀死自己,以死明志。我不信。”
“那您为什么要与我合作呢?”
伊兹明白,黄奕说的是不信任,而非不相信。这两者的最大差别,就是前者依旧在合作,而后者则是彻底破裂。
“因为我曾经也是一条忠犬。”
眼中倒映着伊兹的容貌,黄奕似乎看到了那个俏生生叫着自己名字的女孩,也看到了在那场焚烧一切的火焰中痛苦挣扎着让自己杀死她的姑娘。
“因为我的忠诚,我的姑娘死在了我的怀里。她让的,我杀的。”
话语很平淡,却让伊兹莫名的感到一阵揪心。黄奕伸出手,一枚代表着战阵教会的长矛纹章出现在他的手中。黄奕轻轻握拳,纹章回归到他的手心中。伊兹知道,这是一种类似于隐藏的技能。效果,就是让黄奕在战争之神的眼中消失一段时间。
“我可以真相,也可以知道是谁害死了她。但我选择退缩,选择将我可怜的自尊心和忠诚埋在一起,苟活下去。”
拿出那枚银币,黄奕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一团火焰将银币融化,一丝白色的光从银币中抽离,消失在半空中,“现在,我准备好好的玩一把。”
“就像上一任教宗一样。”
黄奕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满脸褶皱,对自己成天到晚横眉冷对的老头。那个因为自己娶了他姑娘,拿着砖头与盾牌追了自己两个城邦的父亲。
那个在战争之神点燃的噬骨火海之中举起长矛,用盾牌护住女孩,仰头对着神明怒吼的老人。
黄奕还记得,当那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在战争之神的神国中时,一向疯狂的战争之神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而正是那惊鸿一瞥的恐惧,让黄奕一直将往事埋在了心里。
神明,也会恐惧。
“这次,我也当一次疯子。”
一个让神明恐惧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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