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摊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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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丘泽取了一万交给张杆,这小子屁颠屁颠儿跑了,说是去送吴思思回家,那还不得先去市中心烧瓶一把?

    现在想想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订的下午三点多的车票。

    敢情早就打好了算盘。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校园里归心似箭的学生该走的基本都走了,实际上昨天下午不少本地学生便脚底抹油跑路了。

    比如顾栋和董俊臣。

    校园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北风呼啸,天空阴霾,走在安静的水泥路上,蓦地感觉有些萧瑟。

    【回去了吗?】

    摸出手机给席恩娜发了条短信,生怕这姑娘过年还一个人待在学校宿舍。

    这种人多少也有几个。

    听说了。

    应该是那种家庭十分困难的类型,连半价火车票都舍不得买,打算趁着过年高待遇的时候,在这边打工攥些明年的生活费。

    不过他们班还好,并没有。

    不然他这个班长就有些不得劲了。

    赶也得给他赶回去。

    【回了。】

    李丘泽暗松口气。

    【听说你们这边过年也不热烈,拿我的号陪蓝雪儿砍人去嘛。】

    【我就是这样想的。】

    这事俩人上次聊过一嘴。

    席恩娜可是个游戏高手,她只是没玩过《完美世界》,真要想玩上手绝对快。

    他那号被蓝雪儿不停打造,越来越牛逼,已经不仅仅是全服第一武侠那么简单,浑身+8+9的,一个武侠能当坦克使。

    关键攻击还高,武器已经+10了。

    他还一直批评蓝雪儿让她别瞎折腾,当然肯定是不走心的那种,知道游戏对于这丫头的意义。

    所谓的杀人如切菜一般。

    相信多多少少能给席恩娜带来一些乐趣。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和蓝雪儿很谈得来,这样一起玩才有意思。

    俩人某种程度上讲是有些相似之处的,都很孤独,属于她们的世界就那么一小块。

    蓝雪儿是没办法,席恩娜是自己锁了心。

    与她闲扯几句后,李丘泽走到了行政楼。

    这不是要等张杆那小子么,宿舍已经空了,所以打算过来老陈这边坐坐,顺便道个别。

    来到老陈的办公室,老师们放假还得推迟两天,做些收尾的工作,房门半掩着,他正打算推开,伸出的手倏地顿在空中。

    里面有人。

    女人!

    李丘泽眼神亮了,嘴角泛起坏笑。

    值得一提的是,老陈这个渣渣,至今还未婚,听说有个对象,但是迄今为止他们班还没人见到过。

    莫非终于现身了。

    不怪李丘泽这样想啊,因为这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你就不能少抽点烟嘛。”

    听听这管制加埋怨的口气,不是老妈,还有哪个女的能这么说?

    但这声音显然是一个年轻女人。

    “好好,不抽不抽。”老陈很干脆地怂了,讪讪笑着,约莫将烟收起了。

    呸!

    渣渣。

    “咚咚!”

    现在过来李丘泽通常是不敲门的,除非房门彻底关死,试探一下里面有没有人。

    这次故意加了几分力道。

    不是蔫坏非得破坏人家的二人世界,而是必须得瞅瞅啊,错过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老陈咳嗽一声,立马回归到一本正经的语气:“进来。”

    李丘泽笑呵呵推门走进,眼珠子略过老陈,直接定格在他旁边站着的一个女人身上,手边有张椅子,显然刚才是坐着的,距离老陈很近。

    由此可以推断出,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姑娘。

    瞅着模样也像。

    和老陈一样戴着眼镜,只是镜片没那么厚,一张小瓜子脸,身材清瘦,额头光亮,化着几乎没有的淡妆,穿着很朴素,模样很一般,不过看着让人感觉挺舒服的。

    “师娘好!”

    陈建波:“……”

    宋卉:“……”

    宋卉小脸一红,心说我明明才第二次过来你们学校,你怎么知道我是师娘,况且……不是还八字没一撇吗?

    看出来应该是建波的学生。

    “你在门外站多久了?”陈建波没好气问。

    “刚到。”李丘泽嘿嘿一笑。

    陈建波瞥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的模样。

    “宋卉,跟你介绍一下,这小子叫李丘泽,我们班的班长,学会生文艺部部长,喏,上次带给你的那杯奶茶,你说很好喝,就是这小子开的店。”

    “原来是你呀。”宋卉笑了笑,上下打量着他,眼里多了抹好奇。

    李丘泽听出点意思,显然老陈这个渣渣泡妞不知道讲什么,没事常拿他当话题。

    要不然宋师娘不能这么大反应。

    “坐吧,要喝茶自己倒。”陈建波手一挥道。

    你的破茶我才懒得喝。

    李丘泽其实某次进货的时候,顺道拎过两盒茶叶回来,送给老陈,这厮硬是不收。

    搞得他颇有些意见。

    尊师重道而已,我送你茶叶纯粹出于敬重,又不是行贿,至于这么见外吗?

    宋卉对李丘泽很感兴趣,他一来后便直接无视了老陈,拉着东问西问的,李丘泽也是俏皮话频出,将她逗得笑声不断。

    老陈一脸吃味,自顾自喝着茶。

    他和宋卉在一起时,从没见她笑得这么欢过。

    当然这不赖人家,赖他。

    没那个幽默细胞,他也是没辙的。

    这位宋师娘原来也是老师,在一个村镇初中教语文的,与老陈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相识五六年了,早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李丘泽就挺乐呵,如此看来,读书期间他还能喝上老师的喜酒,感觉也是一种新奇体验。

    倒也没多打扰二人,坐了小半小时后,李丘泽起身告辞,给二位提前拜了个早年。

    “李丘泽,啥时候把草茶开我们那边去啊。”宋卉半开玩笑地说。

    完了又补充一句:“我们村很富的。”

    言下之意能喝得起你的草茶。

    李丘泽一边应好,留意到老陈似乎暗叹了口气,这就是处了五六年还没结婚的原因?

    台市这边结婚的传统李丘泽也听说过,吓死个人,彩礼现金得用箩筐挑,未必全收,但是首先你得拿出来啊。

    还有什么金饰,不给新娘子挂个几斤都没脸出门一样。

    在这些老传统方面,这边的人尤其注重面子,也舍得。

    老陈的家境很一般,以前聊到过,甚至在当地可以说穷。

    如果俩人明年还没结婚的话,李丘泽想着到时候找老陈聊聊吧,要不然借他一坨子让他装个逼,要不然给他找点财路。

    一把年纪了,这大冬天的,也没个媳妇儿暖被窝。

    多可怜。

    他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钱呐,为什么有人说它是万能的呢?

    在你没有的时候还真是。

    心灵上的安逸舒适,思想上的放飞自我,身体上的保健长寿,那是有钱人才敢追求并为之苦恼的事。

    ……

    下午三点一刻。

    市中心长途客运站。

    李丘泽和张杆一人拎着一只沉甸甸的行李箱,终于坐上了回家过年的大巴。

    高耸的车厢,上下两层密密麻麻的窄小床铺,此刻上面躺满了人,没有一张空床铺。

    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充斥着各种脚丫子混合出来的气味,深吸一口,那真是爽歪歪啊。

    可是出门在外就是这样,有时候讲究不了那么多。

    车厢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从衣着打扮、谈吐气质上能分辨出来,有在台市这边工厂打工的,有在这边做体面工作的,也有在这边开店当老板的。

    一起同行的人之间互相交谈,目前刚上车大家精神头都挺不错。

    也有患社交牛逼症的那种,很快和周边的人打成一片。

    毕竟有个先天优势,大家都湖省人,哪怕不是一个地方的,距离也不远,算半个老乡,方言交流起来基本没什么障碍,而且倍感亲切。

    一些独自在这边工作的人,兴许一年倒头也没碰到过第二个讲家乡话的人。

    大巴缓缓驶离市区,上高速之后速度提起来,二面都是萧瑟的山峦和旷野,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少人拉起遮阳帘,盖上表面上看起来还挺干净的白被褥。

    也有些人嫌弃,只是拿来压着脚,和衣而睡,希冀着这趟旅途尽快过去,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家里。

    对于在外拼搏的人而言,新春佳节永远是最值得期待的时光。

    不仅口袋充盈了,还能和家人团聚。

    有钱有温情,这日子才叫美滋滋。

    车厢里总体来讲气氛是比较和谐的,但是也有些人不那么合群。

    “你们那边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操着一口普通话,不遮不掩的,用嫌弃的眼神瞥向隔壁的一位脸上刻满岁月沧桑的大叔。

    原因是这位大叔从拿来垫头的假阿迪背包里,摸出几个茶叶蛋,用塑料袋装着,一边剥一边吃,估计忙着赶车,中午没吃饭。

    其实大叔并没有乱扔蛋壳,剥在了塑料袋里。

    她嫌弃的是这股气味。

    大叔也不惯着她,回呛道:“我吃个鸡蛋怎么了?碍着你了?”

    “这味儿像放屁一样!”

    “鸡蛋的味儿它怎么就像放屁了?”

    “啪!你凶什么凶?!”

    不待女人再次说话,她底下床铺上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脚踹在大叔的床沿上,说的是方言。

    大叔低头一扫,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忍住了,将手上最后的一点鸡蛋散进嘴里,没再吃了。

    “穷鬼,路上明明有地方停下来吃饭,带什么凉馊馊的鸡蛋。”女人一脸嘚瑟,得理不饶人。

    车上不少人暗自摇头,见怪不怪,就算是老乡,出门在外也不见得都会团结,有时候最欺负人的就是老乡。

    这一男一女人模狗样的,显然瞧不起他们这些人,估计也没拿他们当老乡。

    这满脸横肉的男的是他们那边人,大抵是在外面做买卖发财了,娶了个漂亮的外地女人,明显还小不少。

    人是长得不错,可惜实在没什么教养。

    “诶,是不是下雪了?”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大家伙儿纷纷侧头向窗外打量,原本拉上遮阳帘的人也纷纷将其扯开,互相攀谈,有些担忧。

    张杆就是其中之一。

    “泽哥,真下雪了。狗日的千万别下大啊!”

    李丘泽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眼睛瞪得滚圆。

    下雪了?!

    卧槽,他想起来早前和张杆商量怎么回家时,脑子里出现的那股不对劲是什么了。

    2008年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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