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玉看着天上流转的乌云闪电,心中暗惊。
她之前绞尽脑汁,也不过招来一些拂面轻风罢了,和欧阳夜一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肯定不是欧阳夜自己的本事。
‘那狗贼真是偏心啊!’
楚颜玉心中暗骂一声,随即前冲一步,力量流转全身,灌注入拳后,猛烈击向欧阳夜的脸颊。
拥有维序者权限后,她的肉身力量比普通人大了十倍有余。这一步一拳,速度快如闪电,拳未至,拳风已将欧阳夜的头发齐刷刷吹到了另一侧。
欧阳夜冷笑一声:“啧~竟给你开了权限。是被你的美色所惑吗?”
他身体一动不动地站着,完全无视来拳。
‘砰!’
一声闷响,楚颜玉的拳头打在距离欧阳夜脸颊5公分的空气上,这空气质地极度柔韧,就像是碳纳米管织就的金刚石布。
任由楚颜玉如何用力,都无法击穿这层空气。
天空乌云范围还在快速扩张,闪电的势头也越来越强,几有毁天灭地的势头。
再这么下去,很快就要超越普通气候变化的范畴了。届时,就会引发明月大陆的震荡。
欧阳夜眼睛紧紧盯着林远:“怎么,舍不得杀她?我告诉你,她能背叛老师,日后有机会,也一定会背叛你!”
林远淡淡一笑:“背叛从来都是相互的。真要说背叛,也是你那圣人老师背叛在先。”
“很自信嘛,年轻人。”
欧阳夜眸中生出一道电光,猛地盯向林远:“受我一记天罚!”
刹那间,乌云雷鸣阵阵,凝聚出一道胳膊粗的闪电,闪电从天而降,击向林远的身体。
林远终于动了。
抬手在身后苹果树上摘下一张叶子,往身前一扔:“一叶一世界,真即是幻,幻即是真。”
随着这一句神神叨叨的话,三人所在空间微微震了一下,似乎出现了一丝变化,但仔细体会,却又和先前一模一样。
同一时间,闪电击至,却没有落到林远头上,而是打在他的手上。
林远右手一抓,将电蛇抓握在手,左手又轻轻一捋,电蛇瞬间凝聚,由动转静,炼虚化实,变成了一柄闪耀着白金光芒的长剑。
手做剑指,朝欧阳夜一指:“去。”
那白金长剑便呼啸着朝欧阳夜的额头飞过去。
‘叮!’
白金剑的剑尖在欧阳夜额前五公分处停下,剑身不断震颤,剑尖爆出一圈又一圈的电光。
却始终难以突破欧阳夜身周的屏障。
欧阳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看来,你虽然掌握了世界珠,但却没有领悟世界珠的真谛啊。我这个护盾的原理,是基于世界珠最底层的算法逻辑。世界不灭,便金刚不坏!”
一旁的楚颜玉冷笑:“嘁~那狗贼说的话,也就你会这么深信不疑了。”
欧阳夜抬手一指楚颜玉:“死吧,叛徒。”
‘轰隆隆~’
天空之上,乌云已经扩到了大半个明月大陆,云层间的闪电显出了一丝灭世之象。
无数的闪电汇聚在一起,成为一道水桶般粗细的光柱,直直砸向楚颜玉的脑袋。
明月大陆一天耗能9000亿千瓦时,所以哪怕是虚拟世界,这闪电的威力也足以轻易泯灭寄魂者。
楚颜玉大惊,下意识就要脱离肉身跑路。
但在这一瞬间,震耳雷鸣中出现了林远的声音:“镜花~水月!”
随着这个声音,此世的时间陡然停滞。
雷鸣止歇,乌云凝固,山风消散,而那道已经落到楚颜玉头顶1米处的粗壮闪电,也停滞不前。
不,不是停滞。
仔细看,能发现闪电还在下落,但速度却减慢了一亿倍,以至于每秒时间只能落下不到1毫米的距离。
欧阳夜一震:“为了阻止我杀她,你竟然放慢了服务器运转时间?!”
作为世界珠管理者,当然可以放慢时间,但这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在民众中也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这个疯女人,值得这么付出?
欧阳夜想不明白。
楚颜玉也不明白,她心中有些暗喜:“原来我这么重要吗?”
而不论是震惊还是暗喜,都没有影响到林远。
在这寂静昏暗的空间中,只有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束缚,他轻轻一抬手,指了下楚颜玉。
楚颜玉身体就变得如烟雾一般轻盈,轻飘飘地移到了林远的身侧。
随后,又朝天上的闪电网一指:“剑阵:天罚!”
一瞬后,那闪电就全都化作一柄柄白金长剑,组成一个无比密集的阵列,就如深海的鱼群一般,朝下方的欧阳夜飞射而去。
刹那间,欧阳夜就被无数白金长剑刺中。
而他的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就好像是一尊无生命的塑像,只能被动挨打,却无法还手。
欧阳夜双眼中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次出发前,老师和他说过,金刚不坏结界一旦开启,那除非世界毁灭,否则无法被突破。结界内的存在,也不受诸法侵害。
可现在发生的事,却打破了老师的话。
结界虽然还没破,但结界内的他,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了身体,无法动弹。
无穷无尽的白金长剑从天而降,以极高频率击打着金刚不坏结界。
随着时间流逝,这结界竟被一点一点地压制,从五厘米厚,变成了四厘米,三厘米,一直缩到了1厘米,只差一步,破坏性的力量就能攻到欧阳夜的肉身了。
林远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老师没有骗你,如果是原版的世界珠,金刚不坏结界的确拥有最高的防御权限。可惜的是,我把这一点改了。”
随着这话,欧阳夜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大喊道:“不可能的!老师说过,除非你重造世界珠,否则就不可能改!”
楚颜玉忍不住嘲讽:“整天老师说老师说,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你自己不会说吗?”
“你!”欧阳夜被噎了一下。
转眼间,金刚不坏结界已经缩到了皮肤表面,厚度不足1毫米,只要再过1分钟,长剑就能戳进欧阳夜的身体。
林远淡笑道:“你的老师是世界珠的创造者,他的确很了解世界珠,但他说得太绝对了。创造并不等于绝对掌控。”
之前,他对圣人有些忌惮,但现在看来,他的水平也不过尔尔,单论对世界珠的了解,林远比他超出了至少3000年。
说话间,白金长剑已经将金刚不坏结界压进了欧阳夜的皮肤,那闪电凝聚的剑锋开始切割欧阳夜的皮肤。
‘啊~~~~’
欧阳夜感到了肉身传来的痛苦,忍不住大叫出声。
眼看着就要被闪电凌迟,林远却撤回了白金长剑:“你败了,离开吧。”
欧阳夜低头看了眼伤痕累累的皮肤,再抬头看林远时,眼中已完全没有了轻视。
“你是很强,但明月大陆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恐怕已经登上月港的新闻了吧?你又如何向那些恐慌的民众交待?”
“你又错了,明月大陆无事发生。”
“什么意思?”
“一叶一世界,一切都只发生在一张苹果树叶上。试问,一张叶片上的小小交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说话间,林远双手在身前一抹,显出了此方世界的真容。
三人头顶是一颗高不可攀的苹果树,脚下是一张碧绿的树叶,那叶脉比大腿还粗百倍,就好像是高速轨道一样,叶脉旁的树叶细胞,甚至细胞里的细胞器,也都是清晰可辨。
转头看,叶子外面是一颗颗‘数百米高’的小草,草间爬动的一只萤火虫,竟比太空母舰还要大。
毁天灭地的闪电,定格时间的操作,全都发生在一张小小的树叶之中。
所以,明月大陆的确无大事。
欧阳夜败得非常彻底。
他心乱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林远可没空照顾他那破碎的玻璃心:“玩闹到此为止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高精度大功率的发射天线,你也该启程返回玄武大陆了。”
说话间,欧阳夜身后空间裂开一个洞口,将他一口吞了进去。
洞口中隐约传来欧阳夜的吼声:“林远,下一次,你将面对来自现实世界的炮火!我看你拿什么来挡!”
林远听而不闻。
黑洞迅速合拢,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楚颜玉已经看明白了:“你明明可以一招就击败他的,却搞这么多花头。”
林远摇了摇头:“金刚不坏结界的确很强,是建立在世界珠的底层逻辑之上的神技。虽然不是无法可破,但都非常麻烦。”
其实,他刚才也没有击破结界,他只是缩小了结界,同时放大欧阳夜的身体,让结界失去保护作用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放走他?”
“让他回去传播恐惧,免得下次再来打明月大陆的主意。”
楚颜玉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欧阳夜说,科技终有极限。这话你怎么看?”
“我认为他太过悲观。而圣人完美地利用了这一点,收获到了一个最忠诚的弟子。”
“所以,科技还能继续向前?”
“谁知道呢?欧阳夜赌不会,而我赌会。你呢?你的注押在哪边?”
楚颜玉展颜一笑:“我的赌注押你身上。你说会,那就会。”
林远哈哈一笑:“有趣。”
笑完后,他正色道:“刚才只是大战前的开胃菜,真正的主菜还在路上。我要退回现实世界,开始打造超级战舰了。祝你在这世界生活愉快。”
楚颜玉立即摇头:“假的终归是假的,偶尔来玩可以,但常住就没意思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毕竟,我也要熟悉超级战舰的性能。”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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