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你找这个人,他是无国界医生,我在边境线认识的,会帮我处理伤口放心,他很可信的不会透漏我的行踪”
也好,现在找能隐瞒的医生,确实有些欠妥。
杜离忧接过名片,点点头。
那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杜离忧站在小区门口,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棕色的络腮胡,浓眉大眼,手臂上满都是卷毛。
她将他再次上下打量一番,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膝盖处,而后转身,带领着他走向小区内。
小区深处的小花园。
夜深了,这里下了露水,无人前来。
杜离忧将他领到角落里,而后猛地转身,冰冷的刀锋抵着他的脖颈,一只手卡着他的脖颈,下一秒就可以隔断他的头颅。
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小小的一个姑娘,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吓得立即高举双手。
“你要干什么?”
杜离忧冷声道:
“对不起,我知道很失礼,但是我仍然需要你的证件。”
那大胡子医生被她这番举动给吓得面色苍白,慌忙摆手。
“冷静冷静冷静!这位小姐请你冷静!”
杜离忧不答,仍旧注视着他,目光咄咄逼人,手上的力道更狠了几分。
有血珠,顺着他的伤口缓缓滑落。
那样体型高大的一个人被她逼到了墙角,缩在了一起,慌张摆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我这就拿,你不要激动。”
他慌张掏出证件。
是无国界医生证。
杜离忧拿起检查了好半天,这才将证件又重新递给他,目光停留在了那个铁皮箱上。
那医生见状立即将那铁皮箱子打开,展示给她看。
“你看,都是必须用品。”
杜离忧将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大量一遍,示意他一件件的为自己展示出来,而后这才允许让他关上了箱子门。
估计是被她的气场吓坏了,那大胡子医生手忙脚乱地将东西乱塞了回去,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刀子。
杜离忧这才冷哼一声,这才收回了刀子,朝着他微微鞠躬,声音里满都是歉意。
“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那络腮胡这才露出笑容,摆手大声笑道:
“没事没事,警觉性高一点是应当的,宇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就是一种福分。”
看起来并未放在心上。
估计是那边经现场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已经习惯了。
她点点头,这才转身领着人往家的方向走。
第二天上午,杜离忧将所有昨夜被用过的能够被烧掉的东西全部烧干净,这才用垃圾袋丢进了垃圾桶。
外面并没有什么人追过来,也没有什么可疑人员潜伏,看样子韩宇昨晚的逃跑还是很隐秘的。
不过也对,她家门口确实有一条通往大海的内陆河,但是距离大海有着几十公里远,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带着重伤能够游那么远的距离。
她拿着钥匙出门买菜——有重伤患者在家,自然要好好照顾一下了。
杜离忧是在下午,天边残阳如血的时候,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开车的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嘴巴自然絮絮叨叨的。
他通过后视镜将杜离忧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她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脸稚嫩,打扮的好像一个大学生,不免有些担心。
“姑娘,你这是要去栏坊啊?”
杜离忧只是冲着他礼貌性的笑了笑,而后扭头看着窗外说道:“是嘛,这不是听说那里的玉石不错,我想去看看,碰碰运气。”
司机听闻大声惊呼:
“哎呦喂,姑娘啊,我可给你说,那个地方你去不得啊!栏坊嘛,我们本地人都知道的嘛,你可能刚来不知道,那里可是有名的黑街啊。”
杜离忧听闻也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
黑街?
她当然知道!
就是冲着那里去的!
随口搪塞了几句,杜离忧便闭口不答。
司机仍旧絮絮叨叨的。
什么那里明面上是做玉石生意的,其实背后是做黑色交易的;栏坊的背后好像背景很大,管了多年多管不住;街上的所有人没一个是干净的,甚至还有传闻说是那里的人家家都有枪,经常在街头血拼。
说来说去也都不过是黑帮电影里的那几个经典。
杜离忧听到这些传闻只是抿嘴一笑,并未多言。外人总是会传的神神秘秘的,好像那里的人都有什么三头六臂似的。
其实也都不过是些凡夫俗子。
她已经无心再听那些不着调的传闻,思绪渐渐地飘向了远方。
司机胆小,不敢进那条街,尤其是这么晚的时间了。他只是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街口,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杜离忧站在街口,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袍子,穿在身上,而后身影便消失在了一个街角。
她站在阴影里注视着这个安静的街道,将手中的匕首转了好几圈,最终握在了手心里,嘴角浮现起一抹笑容。
好久不见啊,南方的总舵——她曾经管辖之地!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她猛地转身。
手起,刃落。
旁边洁白的墙壁上溅了几滴鲜血,好像是点点的傲雪红梅,地上有一个滚圆的东西“咕噜噜”地滚动,滚到了旁边黑暗的角落。
紧接着,“刺啦啦”的声音响起,就好像是水管暴裂的声音,血的味道,弥漫开来。
那人因为没了头颅,动脉的鲜血喷溅出来,就好像是水管爆裂了一般,旁边的墙壁上顿时被泼满了鲜血。
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个同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大声问道:
“你,你是什么——”
大片乌云遮盖天空,繁星消失,仅有一个隐约轮廓高挂天空。
晕黄的月亮浓重的仿佛直滴水,压得人直喘不过气来。
一个男人依靠着栏杆站在阳台,浴风而立。
阳台没有开灯,隐隐约约透着模糊的轮廓。
他平日里管用了暴力手段,手腕狠辣,平日里不拘言笑,此时心情又不好,面色更是青了几分。
本就站在昏黑的地方,又属于黑色势力,此时的他无疑是让人胆战心惊。
空气中的铃兰花香气清冽芬芳,整个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散发出浓郁香气的花朵,在黑夜里直吐芬芳。
他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特别欣赏花的人,尤其是不带刺的。那种只能依靠着人类活下来的东西毫无自身防御性的东西于他而言实在是庸俗的花瓶。
极度美丽清纯但是完全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东西,完全没有资格活下去。
若不是那个人平日里极其喜欢花朵,一小束野花都能让她喜悦半天,他是根本不会留下这些弱小的东西的。
站在他背后回报的下属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而无端消失。
“主人。这次偷袭,一共使我们损失了十名精锐,三百名部下。”他诚惶诚恐,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应对措辞,却没有想到他,却异常沉默。
安静,过于异常的安静。
落针可闻。
他抬头偷瞄一眼眼前那个俊美异常的男人,又低下头颅。他当年究竟是怎么登上道上的位置的,这一只是一个秘密,背后夹杂着太多血腥风雨。
那人不答,只是再次抽了口烟。
乳白色的烟雾缭绕下,他的那张脸,愈发俊美。他的手指修长皙白,难以想象那只手,可以一下子掐断一个成年人的脖子。
指端圆润,有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常年握枪所留下的习惯。
须臾间,压迫感,更重。
薄烟背后,他那张脸更加阴森清冷。
汇报人吓得欲哭无泪,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身为世界排行榜上顶尖的杀手,他也是一个常年见血的人,血腥场面早已习以为常,逼供场面也见到不少。
哪怕是一个人在他面前被活活扒皮丢在地上四肢蠕动他也没有这么恐惧过。
是的,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人形野兽
终于,他把未抽完的烟头狠狠地甩在手边的一束茉莉上,洁白的花朵顿时被滚烫的烟头烫的焦黄,进而卷缩起来。
“呲呲啦啦”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安静,惊得背后的人一阵心虚。
他的头,也因此埋得更低。
他的愤怒是由来有的,他手下的刑堂与情报网都属于世界顶尖水平,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极其骇人听闻的。
情报网负责收集信息,刑堂负责抹除对象。
凡是被刑堂盯上的人,逃到天涯海角都绝不可能逃脱得了这张无形巨网。哪怕是天皇老子,凡是被逮住了,进了刑堂,不死,也要脱层皮。
道上有句话,哪怕是得罪了官政要人,也决不允许得罪刑堂的人。
那里的人,能保准你被扒层皮还能活着。
良久,一个清冽的声音才打破这个平静。
“谁?”
听起来,并无什么情绪。
那人如临大赦一般,浑身猛地一颤。
“女,女人.”那人吓得不敢说话,结巴起来。
他们那么多精锐,居然被一个女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给偷袭了,还损失惨重。
这必须,以死谢罪!
他吓得闭眼低头,不知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只能撑着最后一口气喊道:“是属下无能!属下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接下来的话他最终咽回口中——但是,去找那个女人那几个人,都没有回来。
应该是役了.但是他实在是不明白,那些人,各个都是精锐,近身作战能力丝毫不输于任何的特种兵,为什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消失。
那女人,是谁?
他转身,一双眼睛阴恻恻的。
明明清澈透亮,却看得人害怕。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存在了千百年的池水,表面上看去安静祥和,稍微靠近些就知道底部的暗潮汹涌。
白天有白天的规则,黑夜有黑夜的规则。
如果说这男人在白天还稍有顾忌做事手腕不那么狠辣,那么在黑夜里,当月色笼罩下来,他则犹如帝王一般游走于这里,杀伐决断,毫不手软。
不知有多少命葬在他手下,他也懒得去数。
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多年的血腥风雨让他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暗中窥伺好一切,然后在敌人不备的时刻,猛然出击,一击制服。
那些曾经被当做传说的日子,曾经被人敬仰的日子,在他眼里不过是须臾间的指间沙,稍纵即逝,而后沉淀下来的,唯有一句各方势力都会面对他恭敬地道一句“陆爷”。
这个词,可不是白叫的。
那些血腥的秘密,早已伴随着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的消失而葬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段,也早已伴随着他的存在而成为了一种传说;那些让人臣服的计谋,更是让更多的人愿以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永远不背叛。
也.不敢背叛。
能被称作帝王的人,不多。
而能被称作黑夜帝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这些都比不过亚洲各方势力忌惮的势力。
“哦?”以一个疑问的语气发出,那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难得的他来了兴致,这次又想到什么了?
上次他来了兴致还是有人背叛的时候,在射击场打把,打空了十枚弹壳。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
面对着对面整面白墙被染得血红,夹杂着白色的不知是脑浆还是骨髓的液体,地上那两具仍在蠕动的不知是人是鬼的肉体,他随手卸掉弹夹,把枪一丢,转身离去,仅留下一句话。
“留口气,生死由天。”
嚣张之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他背对着他们离开,他们所有人随手从背后掏出枪取代他。
但是他们不敢。
没有人敢反抗他。
除了那几个刚进来不懂事的人。
“看在他为我卖命的这么多年的份上,留口气。”
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般的口吻,更让他们这些人吓得浑身冷汗。
空气中满都是化不开的浓腥的味道。
但也让人恐惧。
陆御庭侧着脸,瞥了一眼背后的男人,一双桃花眸滟涟着水光,语气颇为玩味道:“这年头,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多手段可是罕见的.”
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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