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是要拍照吗?”男人笑呵呵的迎上李文秀。
李文秀问道:“你们这里只拍婚纱照?”
“不,什么照片都拍,婚纱只是我们的业务之一。”男人笑道,“同志,你是从申城来的吧?”
李文秀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指了指她的车子:“看你车的牌照知道的。”
李文秀哑然失笑,点了点头:“我是从申城来的。上次我在你们的分店看到,我妹妹的婚纱照被挂在你们店门口。”
“哦,就是你啊,同志,那相片我们已经取下来交给你了吧?”男人说道。
李文秀嗯了一声。
男人不解的道:“请问,你这次来找我们,是因为什么呢?你不会还想找我们索要赔偿吧?”
李文秀道:“你是店主?”
“我是店主。”
“相片都是你拍的?我妹妹的那张婚纱照,是你拍的吗?”
“是啊!我觉得特别漂亮,所以就借用了一下。真的是刚挂出去,没想到会被你看到。”
“不被我们看到,你们就可以不经过当事人的批准乱用了吗?”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那张婚纱照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男人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妹妹的婚纱照,是什么时候拍的?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拍的?”
“哦——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们市里正好举办一个摄影活动,我们店里也参加了,我们主要是拍婚纱照的嘛,但平时来拍照的夫妻,说实话啊,那长相就都是一般般了,我需要一对模特拍一张好的婚纱照,用来参赛。那天也是机缘巧合了,正好看到了你妹妹和你妹夫在街上,我就邀请他们拍了那张相片。”
“就拍了一张?”
“是啊!就是用来参赛的。同志,真的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困扰,对此我深表歉意。”
“就这么回事?”
“同志,那你还想索赔啊?你看我们这店铺也没有什么生意,一年忙到头,真的赚不了几个钱,你要我赔你几百块钱的话,我还拿得出来,要是赔多了,那你还是送我去见官好了。”
李文秀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钱。”
“同志,那你进来坐会?我给你倒杯茶。”男人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
“不用了。我还得赶回申城。”李文秀将墨镜戴上。
“行,那你走好啊!有什么拍照方面的需要,仅管来找我,我给你打折,打五折!”
李文秀没有回答,上了车子。
她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婚纱店。
男人还站在门口,朝她笑着挥手。
车子缓缓驶离。
男人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
店里的女人走出来,问道:“她相信了吗?”
男人道:“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女人嘟囔道:“你说这叫什么事?我们不过是替人拍了一次婚纱照而已,结果还要受人家的威胁!哼!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男人一把握住女人的嘴,左右瞧瞧,嘘了两声:“别乱说话!快进去!这是你能乱说的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以后就给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讲!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女人瞪着大眼珠子,左右乱转,“我喘不过气来了!你放开我啊!”
男人松开手,说道:“快进去!关门!”
“还早呢!就关门啊?”
“嘿哟!我怕那女人去而复返!她要是再多问几句,我怕会漏馅!”
“哦,那还是关门吧!”
……
李文秀并没有赶回申城,而是在姑苏城内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李文秀都没有单独一个人到外面开过房。
但是今天,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来姑苏,本是为了抓王林和沈雪外遇的证据,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证据,并不意味着李文秀就真的相信了王林和沈雪之间是清白的。
迷雾一样的情节,更让李文秀觉得,王林和沈雪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作这一切。
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以李文秀的智商,是看不透的。
她下榻在竹辉饭店。
回顾姑苏的酒店史,不难发现其和国内大多数主流城市一样,在最初的酒店建设中少不了国营酒店和合资饭店的身影。而其中,姑苏有三间酒店地位超然,可以被视作姑苏早期豪华酒店中的御三家。
其中,南园宾馆可以说是姑苏真正意义上的国宾馆。
而1990年才开业的竹辉饭店,在作为当时国内首家中港合作饭店,在老姑苏人心目中有着难以企及的地位。毕竟南园、南林庄严又神秘,而开业就对外开放的竹辉饭店与当地人的关系更为亲密。
藏身于姑苏老城东南角、邻近护城河的竹辉饭店,四周实际上皆是本地的寻常人家,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意境。这也令竹辉饭店成为了当年姑苏人心目中“高大上”的存在,无论是家宴还是喜酒,能够去竹辉饭店举办总是颇有牌面的。
同时,竹辉饭店也有着在那个时代的许多开创之举,例如它有着全城第一部自动扶梯,还有全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间总统套房。甚至在竹辉饭店还有一支国外驻唱乐队,真的可谓引领了姑苏酒店的风潮。
李文秀经过竹辉饭店时,被它粉墙黛瓦、翠竹掩映的景观所吸引。
竹辉饭店在设计上糅合了古典园林建筑的典雅与现代酒店的舒适与豪华。饭店附近有著名园林沧浪亭和网师园,步行也只需5到10分钟,在饭店大门口有公交车辆往市区各个商业区和名胜景点,交通十分便利。
李文秀跟着王林在外面,住惯了总统套房,来到竹辉饭店时,她对前台说了一句:“给我开一间最贵的房。”
前台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小姐,我们这里有总统套房,您要吗?”
李文秀倒是一怔:“姑苏的酒店,也有总统套房了?”
前台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是的,小姐。”
李文秀道:“行,那就开一间吧!”
她也不用问多少钱。
不管多少钱,她都住得起,再贵也不过一、两万块钱罢了,还能比纽约的总统套间更贵吗?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而最好的房间,自然拥有最好的服务。
这也是王林告诉她的,住最好的酒店,你的安全系数就越高。
前台当然很高兴,恭敬的帮她开好了房间,派人带她前往。
服务员替李文秀提着行李,在旁边不停的说请。
走廊上,那边走过来一个男人。
两边人擦肩而过时,男人停下脚步,往墙边靠了靠,先让李文秀和服务员通过。
他还朝李文秀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但李文秀并没有搭理他。
服务员带着李文秀进入总统套房,同时安排三个人来为李文秀服务。
李文秀看了她们一眼,掏出几百块钱来,每人给了两百小费,然后摆了摆手:“我现在不需要任何服务,你们出去吧!”
服务员高兴的接过钱,说了一声谢谢。
在总统套房服务的好处就是这样,贵宾随手打赏的一点小费,就够她们半个月的工资了。
等服务员出去后,李文秀往沙发上一坐,安静的想了想事情。
她在思考自己人生的走向。
虽然没有抓到王林和沈雪之间的把柄,但那张婚纱照,却仍然躺在她的汽车后备箱里。
聪慧的她,当然知道这张照片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告诉自己,就此收手吧!
不要再查下去了。
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她起身把行李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钟。
李文秀下楼来吃饭。
服务员上前询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李文秀问道:“有吃的吧?”
服务员道:“有的,我们饭店有中西餐厅,有酒吧和音乐厅,您可以叫客房送餐服务。”
李文秀道:“我还是下去吃吧!”
“好的,我带您去。”
“不用,你们自便吧!我只想一个人。”
服务员详细了告诉她,饭店的餐厅在哪里,又为她讲解几个餐厅的不同之处。
竹趣轩选用最上层的材料,由一流厨师主理,为客人献上地道的姑苏佳肴;四宜厅提供岭南菜肴,点心和各式风味美食;梅园阁集西餐厅及咖啡厅于一身,全日供应各式西餐、饮品及小食。
李文秀点点头,下楼来吃饭。
她被一阵悠扬的演奏声吸引,来到了四宜厅。
李文秀跟着王林去过几次广交会,也去过几回香江,对广式美食很是赞赏。
而且广式餐厅以点心和小菜为主,很适合她一个人吃。
李文秀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把大哥大立在桌面上。
服务员过来,递上一份精美的菜谱。
李文秀点了份白切鸡,菜心,然后又点了两份广式酥类点心。
在米国待了这么久,她学会了给人小费。
点完餐,她习惯性的顺手给了服务员十块钱的小费。
服务员很是高兴,毕竟餐厅服务员拿小费的机会要小得多。
菜肴点心很快便送了上来。
点心酥到掉渣,层层起酥,还有软糯拉丝的糯米馅,清新的冬瓜蓉和甜甜的椰蓉,甜而不腻,软糯湿润。
白切鸡有满口的爽滑与无尽鲜美的鸡味,搭配灵魂蘸料,真的是无鸡不成宴。
李文秀尝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
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分体裙装,这是在纽约买回来的,其实算是一套可爱风的小套装,显高级感的就是面料的质感。
这样的款式,这样的面料,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
餐厅里有乐队在演奏,纯音乐,很有格调。
“嘿,你好。”一个带着磁性的男音在耳边传来。
李文秀看了过去,看到一张俊雅帅气的脸。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男人:“你是在向我打招呼吗?”
“是的,小姐。”男人微微一笑,“我们在酒店的走廊上见过一面。”
“哦,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和小姐你交个朋友。”
“别喊我小姐,我已婚。”
“真没看出来,你要不说你结了婚,我还以为你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呢!”
李文秀无语的摇了摇头。
男人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道:“真没看出来,你看你跟个明星似的,身材这么好,脸蛋白里透红,比很多小姑娘还要漂亮。”
李文秀道:“你没事没事?没事请你离开,我在吃饭。”
男人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李文秀:“我不是坏人,我是香江人。喏,这是我的名片。”
李文秀接过他的名片,看了一眼。
梁伟霆,振兴实业董事长。
“你才多大?就当董事长了?家里的企业吧?”李文秀说着,把名片放在桌面上。
梁伟霆道:“小姐真是好眼力,我在剑桥大学留学回来后,接管了家里的企业。我是到内地来开拓市场的。还别说,内地真的颠覆了我的认知,我以前以为,内地还是那种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时代呢!没想到啊,这里不仅有五星级的饭店,也有你这样优雅时尚的丽人。即便在伦敦的街头,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迷人的女人。”
李文秀道:“想把生意做好,口才的确很重要,但你也得明白一件事,言多必失,祸从口出。你拍我的马屁没有用,我并不会成为你的客户。”
梁伟霆道:“小姐言重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小姐你气质高绝,所以情不自禁的想和你交个朋友。我看你是一个人入住的酒店吧?你不会拒绝交我这个朋友吧?”
眼前的男人,是个富二代,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儒雅大方,说话动听,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李文秀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跟他交朋友。
可是,她却明白,这个男人看似清纯无害,其实心里面并不是单纯的想交月友这么简单。
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的靠近一个陌生女人,说是好感,那他的目的能单纯?
李文秀淡淡的道:“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她低头吃东西,不再理睬此人。
男人识趣的起身,说道:“小姐,能告诉我你的贵姓芳名吗?或许,我们有缘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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