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的车子就停在院子里,躲避或者撒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沈雪低声道:“是周粥来了,你等会就说是来帮我装婴儿床的。”
王林沉着的嗯了一声:“就怕小静她们说漏嘴。”
沈雪道:“没事的, 小静和芝芝只是佣人,她们和周粥聊不到一块去。”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大门那边喊道:“粥粥!我们在这边!你过来吧!”
周粥正朝王林的车子看呢,听到沈雪的声音,便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隐约看到了两个人影, 便走了过来。
“王林?你果然在这里,我看到你的车了!”周粥白了他一眼,显然很好奇,因为她抓到好几次王林和沈雪单独在一起了。
要不是因为沈雪怀了孕,她多半要往男女私情上想。
沈雪抿嘴笑道:“我买了张婴儿床,请他过来帮忙装一下。”
周粥耸耸鼻子:“你们好雅兴,大晚上的,在这里游园子呢?”
沈雪道:“晚上也没啥子事情做,刚吃过饭,我拉着王林陪我走一走。”
周粥眼珠子转个不停,看看王林,又看看沈雪。
她上次因为吃醋,已经和王林闹过一次,今天虽然心有怀疑,但也不敢再耍小性子,瞪着王林道:“你也去我家帮婴儿床装一下呗?”
王林笑道:“好啊,等我帮沈雪的装完,就去帮你装。”
周粥道:“今天就算了吧, 你明天再去我那边装好了。我看那床大得很,复杂得很, 装起来只怕不容易。总不能让你太累着了。”
王林笑道:“多谢体谅。”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了两圈,然后来到赏雪阁的二楼,王林把床的外包装拆开来,看了一遍图纸,开始安装起来。
周粥和沈雪便在旁边看着他安装。
这婴儿床有里外两层,外面是个大床,里面是个摇篮床,可以装在一起,也可以分开来,连床一起的还有一套蚊帐和被子。
王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子母床装好。
沈雪体贴的给他拿了瓶汽水过来,又拿手帕给他擦汗。
“我说你们都太着急了。你俩生孩子都还早呢!现在这么早就装好?”王林道,“周粥,我看你的等到年底再装也不迟。”
沈雪一边察看那边,一边笑道:“我是想看着它,就有了一种想念,想像孩子生下来以后躺在里面的样子。你看,多有感觉,是不是?”
周粥推着里面的小床摇了摇:“嗯,好好玩!香江人的这些东西做得挺好的。还有一个学步车,一个婴儿吃饭的椅子,也很不错。我都想要买下来!”
王林把工具收起来:“以后再买呗!这些暂时用不到。”
沈雪和周粥一起把蚊帐支了起来,把小被子铺上去,咯咯笑道:“好可爱哦!”
她们都喜欢女儿,所以买的都是粉色系的,装好以后,整个房间顿时变成了公主房。
“我要是生个女儿,我就在旁边给她装一间单独的公主房,全部用粉色系的,窗帘、地毯、床单、被套,墙纸,全部采用粉色。”沈雪无限憧憬的笑道。
周粥也想生个女儿,对沈雪道:“我儿女一定要拜你为师,跟你学舞蹈。”
沈雪道:“那我女儿也要拜你为师,跟你学乐器。”
两人相视一笑。
王林道:“你们的女儿,都应该拜我为父,我教她们怎么赚钱,怎么当商界大姐大!”
沈雪马上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的孩子就喊你爸爸了!”
周粥道:“应该喊干爸爸吧?我的孩子也拜王林为干爸爸。王林,你以后责任可重大了!别把干女儿不当干女儿,要一视同仁哦!”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我不嫌孩子多!”
沈雪和周粥这么说,当然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以后她们带孩子在一起玩耍,喊王林爸爸时,也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
周粥问王林道:“申纺集团托管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林把今天和领导的谈话说了一遍:“我看八九能成事!领导十分赞成。不过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市里肯定还要开会商量。”
沈雪问道:“王林,亚运会马上就开幕了,你去不去北金看?”
王林道:“去啊,我们大家一起去,就跟上次去香江旅游一样,等开幕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趟北金,顺便游玩一番。岂不快活?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约在一起出去玩耍,每年出去旅游两次。”
沈雪和周粥自然都说好。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等人都已经睡下。
王林冲了凉上床。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把李文秀给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王林,睡眼惺松的打了个哈欠:“你回来了。”
王林道:“你怎么这么疲惫?”
李文秀道:“最近工作好累!国资部门忽然要下来清查资产。”
“是吗?这又不是年底,盘什么点?”
“我哪里知道?他们要下来便下来呗!就是把我们给累坏了,什么都要查,连报销的凭证、单据、食堂的开支,货款的出入,我们每天忙着准备报表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这资产上的事情特别复杂,对账不怕大额,最怕小数。一笔小数不对,能把人折磨死!”
“呵呵,这是财务的事,你吩咐他们去做便行。”
“我能不管吗?我是厂长,真有对不上的账,我不得挨批?”
“挨批也轮不着你,查到谁头上就谁来顶罪。实在找不到人的话,你找个替罪羊就行了。”
“这一次,他们查得格外仔细,尤其是和永华公司的账务来往,还有和爱秀集团的交易数据。”
“嗯?”王林忽然福至心灵,沉吟道,“在这种事?这些账,没有对不上的吧?不管爱秀集团,还是香江永华公司,和一厂的合作,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从来没有沾过一厂的一分钱便宜!”
李文秀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有多想,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应该没问题吧?还在查呢!睡了吧!”
王林道:“等等,你确定他们主要是查这两项吗?”
“哪两项?”
“不是你刚才说的,一厂和永华公司,还有我们爱秀集团财务来往的财务?”
“哦,对啊,怎么了?”
“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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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查我们啊!一厂是你当厂长,爱秀集团是我的。永华公司说到底也是我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有人查我们?”李文秀吃了一惊,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有些怔忡的道,“王林,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感觉,他们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来的?以前从来没在这个时候下来查过账。”
王林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靠在床头,一边吸一边思索。
李文秀趴在他身边:“王林,是不是有人告我们了?”
王林道:“树大招风。我们现在这么在钱,总有人看不惯我们。有一等仇富心理特别严重的人,总以为别人能赚到钱,就是带着原罪,是沾了血来的。有人举报我们也并不稀罕。”
李文秀道:“我是你妻子,我在一厂当厂长,而你的企业和我们一厂合作又十分的紧密。就因为这个原因?可是,我们两家的合作,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从来没有耍过什么猫腻。”
王林道:“话是这么说,谁相信?你当厂长时,就有人不服气。后来虽然被我压了下去,但这些人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你为敌,保不齐暗地里使坏。”
李文秀吃了一惊:“你怀疑是一厂的人干的?”
王林道:“不是一厂的人,就不会对我们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不是一厂的人,我们怎么做,跟他之间也没有利益冲突。谁来管我们的闲事呢?”
李文秀道:“有道理,王林,你说会是谁呢?这人真是小人!”
王林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别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梗着脖子跳来跳去的人并不可怕,反倒是这种阴险小人,平时一言不发,甚至还要当你的狗,讨你的好,背地里却两面三刀使绊子,那才叫人心寒!”
李文秀抿紧了嘴唇:“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来!王林,那他们这么查,不会查出什么问题来吧?”
王林道:“能查出什么问题来?根本就没有问题的事情,他们去哪里查出问题来?”
李文秀道:“就怕他们栽赃陷害呢?胡乱按罪名呢?”
王林俊眉一挑,冷笑道:“我看谁敢!”
李文秀问道:“有没有人去爱秀集团查账?”
“没有。”王林道,“申纺在爱秀集团的占股比例已经极低了。这家公司几乎就是我个人的,他们来查有个屁用?”
李文秀道:“王林,你最近太出风头了,尤其是当火炬手,肯定招惹了不少人的嫉妒。”
王林嗯了一声:“明天你到公司后,好好的应付差事,同时盯着一点,防止有人在财务上做手脚,陷害于人。陷害这种事,说也说不清楚,说算事后说清楚了,但黄泥巴掉进了裤子里,说不是屎,也是屎了!”
“哟,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恶心!”
“话糙理不糙。”王林道,“对了,我今天去沈雪家帮她当婴儿床,周粥也在。她们都说,等她们生下孩子,要拜我当干爹。”
李文秀嫣然笑道:“她们这是问你要大红包呢!你以为干爹这么好当?等她俩生产时,你肯定得去一个大红包。”
王林嗯了一声:“那你同不同意?”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和她俩本来就玩得好,情同姐妹。现在都只有一个孩子,多收几个干儿子也不错,以后他们彼皮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嗯,我也是这想的。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我就当她们孩子的干爹了。以后喊我爸爸的人会很多。”
“你还挺得意是不是?又不是亲生的!差不多得了!”
“哈哈哈!”
“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干女儿。她出院了吗?”
“小可啊?她还没出院,还要住院观察。”
“真是可怜!遭罪啊!有啥也别有病!”
“没啥也别没钱!”
“这是真理。有病没钱,那就是末日来了!”
李文秀睡意也跑了,两人说着话,渐渐的情动。
她婀娜多姿的体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清幽的芳香。
尤其是那一双秀长的美腿,在灯光下白得发光,妩媚动人。
现在的李文秀,是一个窈窕的少妇,长得丰满合度,端正秀美。
她那优雅迷人的风度,尤其是那一头乌亮的秀发,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王林的手勾起妻子的下巴,她嘤宁一声,微微嘟了一下红唇,眼神迷离,似有水雾缠绕。
……
第二天上午,王林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给李文秀,询问查账的事情。
这时,门被人敲响。
王林和李文秀结束通话,这才沉声说道:“进来!”
郭玲玲推开门,汇报道:“王总,复大的一个主任要见你。不过他并没有预约。”
王林倒是一怔,复大的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有请!”王林说道,他对文化人还是很敬重的。
郭玲玲退出去,请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戴着银框眼镜,浑身书卷气息。
“王总,你好,幸会!”来人笑着伸出手来。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请他坐下,问道:“不知道主任怎么称呼?”
“王总,我叫邵宝刚。”
“邵主任,你好。不知道邵主任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总,我们想请王总到我们学校去演讲。”
“演讲?”王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何德何能?能去复大演讲?
王林这一世的第一学历,就是初中毕业而已。
虽然说他现在拿了大专文凭,正在参加本科的自考,但这是自学考试的文凭,严格来说,不算是第一学历。
招聘用人时,都强调第一学历的重要性,即只接受全日制教育学历,排除自考、电大、业大等“五大生”及其他各种形式的在职教育学历。
在一些单位,“第一学历”成为了提拔的依据之一。
这个名词是从计划经济时期延用下来的,普通初中、普通高中、普通高校的上级是各省市第一教育局,到毕业时颁发学历也是第一教育局颁发故称之为第一学历。
成人高中、成人高校及其它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则是由各省市第二教育局负责,颁发的学历则叫第二学历。
改革开放后第一、第二教育局大多已经合并,但第一学历、第二学历这两个名词却延用下来。
现在,第一学历史有初中毕业的王林,居然要到复大的大礼堂去讲课?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