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看人全面陈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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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就看见坐诊郎中正在唉声叹气。

    看面相,徐广知年纪四十有余,五十不到,一张方脸红中透棕,色号较深。

    但郎中的眼神里有一种神秘感,无意中会流露出悲秋伤春的动情,仿佛是个虽然没酒、但有故事的不俗人物。

    只见他微微皱眉,正在宣纸上书写药方,一尘不染的茶褐色直裰微微泛白,头戴宛若道冠的帽子,伴着满屋药草香气,好像坐在那里,就是一部行走的史诗巨著。

    陈至对知识渊博的徐广知颇为尊敬,虽然二人亦师亦友,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打了个招呼,口称老师,这才迈步上前。

    “来啦。”

    徐广知抬头瞥了一眼,拍拍手边的梨花木桌子,吩咐道:“老规矩,按照制作方式,分门别类摆出来。”

    陈至点点头,不一会便按照要求把药材码放完毕。

    徐广知眼皮都没抬,只嘘了嘘鼻子,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梦枫草摘早了,药效不足。野山菊摘晚了,非但达不到解火去暑的功效,反而对身体有害。这两味无用,其他留下。”

    “另外,”

    徐广知赞道:“最近倒是进步不小,没有再采些杂七杂八的荒草野花回来。”

    陈至淡淡一笑,得到老师夸奖,心中暗爽。

    最初不熟悉系统规则,但凡提供经验值的全部打包回来,幸亏得到徐广知指点,才知道很大一部分其实都是废料。

    他也由此学会了从经验辨别价值的办法。

    一株梦枫草正常经验是3点,如果只得到1点,那么有两种可能。

    一是挖掘技巧粗糙,折断了根叶。

    二是药草本身的问题,药力不足或失效。

    在徐广知身边耳读目染,加之陈至本身薄有天赋,还附带前世在中医院的经验打底,至今采集到的药材,才将将可入郎中的眼。

    此时徐广知笔锋一顿,捧起纸张端倪良久,这才递到陈至手中:“这是店里紧缺的药材,何时采到便何时送来。”

    只见清单上林林总总,列出大概百味药材之多。

    陈至心情激动,问道:“莫非日后药房只用我一人供货?”

    专供和订供,一字不同,收入天差地别。

    仿佛驶入致富的快车道。

    徐广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镇里山采只剩你一人?”

    听到这话,陈至颇为振奋:“现在知道了。”

    这份工实在太过辛苦,都像牛皮家邻居一样移居,才是正经人该做的事情。

    徐广知见他根本没往别处细想,也就没有多说,只是取了三十六个铜钱的药材费用放在桌上。

    不过犹豫一下,多添了四枚。

    本想再补一句“进山当心”,但终是没说出口。

    这话对旁人说也就罢了,对陈至说……

    有点多余。

    他进山,应该是谁当心谁?

    但见陈至接过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徐广知挑挑眉:“还有事?”

    陈至闻言说道:“想替牛皮请教老师,炼制法器所需材料和流程。”

    徐广知哑然失笑:“一个山采,替铁匠问郎中炼制铁器的办法?”

    “我和牛皮都认为,不明之事皆可请您指点一二。”陈至脸色如常说道。

    眼中饱含求知的殷切,和对智者的钦佩。

    万物皆可舔,关键是舔的舒服不舒服,姿态自然不自然。

    果然,郎中极为满意,撩袖起身,仰面向天,闭目回思,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

    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目,一字一顿说道:“你可以去问吴绝。”

    “……”

    “多,谢。”陈至也一字一顿道谢。

    长青镇果然卧虎藏龙,人人都是“装”字诀的个中高手。

    陈至觉得,在这里待久了,自己很可能会学坏。

    ……

    吴绝正是尤滑的岳丈,独居在镇子最西面,和徐广知的药房各占长青镇两端,成犄角之势。

    这就导致,陈至敲开吴绝院门的时候,已近午时。

    不过,恰好能混上一顿午饭。

    吴绝老爷子今年七十六,据说妻子去世后才来长青镇定居,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见陈至到来,满身烟火气的吴绝从火房里探头出来打了个招呼,转身薅住阳光下肆意漫步的母鸡,片刻间,便是肉香满院。

    只是可怜那只大公鸡,扭头才发现老婆不见了。

    但是想了想也没在意,依然欢快的满地找食。

    鸡生艰辛。

    及时行乐。

    陈至若有所思,反而觉得这种乐观……

    值得学习。

    话说自从老爷子在鬼门关六日游被强制下车之后,身子骨反而愈发硬朗,面色红润,声音洪亮。

    仿佛再来个十日游都不成问题。

    不多时工夫,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就端上桌,貌似爷孙俩的二人也不多话,埋头开吃。

    吃饱以后,吴绝才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美玉,放到陈至面前。

    “养心玉,滋身养颜,随身佩戴,有好处。”

    老爷子性冷,言简意赅。

    不过陈至有对症的药。

    “太大,不便。”

    他推还回去,滋身有啥用,男人要滋肾!

    聚焦于一点玩命进补,才有些实际作用。

    再说,我还用得着养颜吗?

    吴绝一听,立时吹胡子瞪眼:“学我?”

    陈至起身逗鸟:“言传身教。”

    吴老爷子没脾气了:“这他娘的是老子自己佩戴的法器,为了赠你,已经用鲜牛奶和野生泉水洗过数月,清除掉我的痕迹,如果你不要,岂不是白费功夫!”

    字数一多,便开始口吐芬芳。

    听到“法器”二字,陈至眼神晃动,坐回桌前拿起玉坠问道:“这是法器?”

    “勉强算是吧……”

    吴绝见他有所怀疑,解释说道:“因略有瑕疵,只能称为残品。”

    “吴老懂法器?”陈至追问。

    吴绝颇为得意,捋捋胡须纠正道:“差矣,非懂也,乃为通晓。”

    陈至兴奋异常,心中又有些沾沾自喜。

    每个人都有熟悉的领域,每个人都不容小觑,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敬畏,今日又怎知山野间一名寻常老头,都有这般特长。

    陈至看人就是这么全面。

    他虚心问道:“如果打造剑器,需用何物?”

    “贱气?”吴绝淡淡一笑:“你个小王八蛋又蹭饭又激我,已经够贱了,何须再费力打造。”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