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卓砚就打电话给程霆筠,将事情简单的诉说过一遍后,她绷着脸,“一定要把这个事情给查清楚。”
警察插手进来,若对方权势大,白的也能变成黑的。
就好比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出了什么事算得上是污点花点钱封住别人的嘴巴,这件事情自然而然也就没人再提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程津在路上足足愣了五秒,他才反应过来,身上的道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他直接在路边拦了辆车,“师傅,去市中心医院。”
“好嘞。”
车门合上,师傅开车缓慢行驶。
程津急得直接吼了句,“开快点,车没油吗?”
三四十岁大的司机被一模样十八九岁到少年教训,脸面属实是有些挂不住,像是证明自己的实力似的,司机脚踩油门咻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不知道超了多少辆车,闯了多少次红灯,车子在市中心医院大门停下,司机捋了捋头发,“年轻人,不要小瞧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毕竟我们也年轻过。”
程津连个眼神都没瞥过去,小程序上的付款订单也还没付款,他就已经跑了进去。
因为姜迟的情况比较特殊,报上是家属,前台就已经给程津指了路。
这是程津第二次觉得他们离死亡这么近。
一次是在医院楼顶上姜迟要跳楼,二是这次姜迟的跳楼。
第一次没跳成,他们成了情侣关系,第二次跳成了,她却生命薄弱像是随时会离开他似的。
他什么都拥有,只是差个姜迟。
手术室外有两名警察守着,见来了家属,其中一名警察便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公事公办地问道:“请问是姜迟的家属吗?”
“我是。”程津满头大汗,天气炎热,道服偏厚。
另一名警察将用封口塑料袋装好的手机和身份证递给程津,“这是我们在酒店里搜出来的物证,已确定这是姜迟本人的东西,现在我们将其归还,我们已联系她的父母,如果您是她的家属,希望能相互通知下。”
程津从塑料袋里拿出姜迟的手机,发现姜迟的手机其实是开了静音模式的,微信更是选择了免打扰模式。
她喜欢清静,难怪他打电话没人接,信息也没回。
“请问我女朋友她……为什么会跳楼?”
近来姜迟并没有轻生的念头,虽然因为他兼职减少陪伴她的时间,但姜迟并不是思想狭隘的人。
警官公事公办地回,“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中。”
究竟是自杀还是人为,目前还没有查出来,涉及到的相关工作人选择了配合调查工作,但是酒店房间内并没有摄像头监控这一切,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当时在套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我们经过监控录像查到姜迟是自愿跟工作人员上楼的,没有任何威胁及管制刀具相逼。”
警官说完,见程津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再低头,那拳头握得比他们做训练时还紧。
两名警官不识趣地走了,大约过了十几秒,他慢慢地缓解着自己暴戾情绪,他拳头硬,“砰”地一声,他直接往墙上砸去。
墙没裂,反倒是他的骨节处有明显的擦伤。
他靠着墙缓了缓,低头看了眼拿到手里属于姜迟的那部手机,屏幕一掐亮,手机屏保就是他来牵手的照片。
十指相扣,他比谁都要了解她。
可是,她明明是在跆拳道基地附近迷路,怎么会出现在酒店?
距离跆拳道基地最近的酒店也就在一公里开外,她连路走不想走,更别提走一公里到酒店。
卓砚带着调查结果的答复来到医院,程津没有意想中的崩溃,而是镇定地靠着墙在门外等着。
凑近一看,他的眼睛都红了一整圈,偏偏就没泪水打转。
卓砚轻吐了口气,站定在程津面前,“我让人去查了,已经把查出来的内容交给了警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迟迟这件事,会给我们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那她还能醒么?”程津颤着音问。
他眼眶发红,唇部殷红,表面上的镇定不过是极致克制情绪保持理智的成果。
卓砚忽的有些哽咽,“三楼……应该会的。”
如若头先着地,必死无疑。
姜迟跳楼的地方地板是水泥地,重大的撞击更是大大加重了她的生命危险。
再有就是,姜迟本身身体就不好,心肺都有点问题,以前出过车祸导致脑子出了点问题,基本显示情况为反应迟钝。
而这一次,很难预料到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查出什么内容?”程津冷着脸又问。
卓砚心里也难过,缓声细细道:“是苗钰在你兼职的地方附近把姜迟掳上车再把她送到酒店的,后面苗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送她来酒店,是为了什么?”他低沉的嗓音,含糊得听不清字音。
“王氏的那个王总看上宋瑶瑶了,最近我们家一直在打压宋家,前些日子苗钰还上门跟我谈话。”
“大抵是不想牺牲宋瑶瑶便让迟迟顶替上,在这商业里,成熟的年轻男人喜欢年轻的小姑娘这也是常见的,只是那王总是出了名喜欢年轻姑娘,特别还是十五六岁的……”
卓砚有些说不下去了,“警方很快就会把苗钰抓捕,至于那王松,他今天已经出国了,警方还在追。”
想要完全摧毁一个人用这种手段留马脚,自然不是宋凡靖那种在商业纵横的精明人士。
卓砚能到的,也只有这件事是苗钰想出的。
她想毁了姜迟,好已达到宋家想要的利益,不损失关于任何宋家,他们自己就赚得盆满锅满。
苗钰这个人很喜欢钱,但更喜欢现在的生活状况,被程家刻意打压后,她大抵也是被逼得不行开始自乱阵脚想出的这一招。
明明只是商企之间的斗争,却连累到姜迟,想到这,卓砚愧疚得垂下眼。
在手术室外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一直亮着的“手术中”绿色字眼一直未落。
卓砚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看了眼依旧保持着靠墙姿势的程津,她的心情很沉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