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秦之漠深吸了一口气。
……
做好造型之后外面的场景也基本搭建完了。
按照剧本，女主鹿佑漫生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家里有一棵大大的桂花树，从小和哥哥嬉笑打闹长大，经常不是下水摸鱼就是上树掏鸟蛋，玩的比她哥哥还疯。
因为两个人是同年级不同班，所以经常会一块去上课。
早上五点，陆芒扮演着鹿佑漫打了个哈欠，很豪放没有丁点偶像包袱，看上去就像是个邻家妹妹。
她表情灵动，有着少女独有的娇憨和灵气，三两下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偷偷摸摸地背上书包。
这时，她的哥哥走了出来，头发睡成了鸟窝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妹妹。
“卧槽，这才五点！你就准备去学校了！”
鹿佑漫尴尬地顿住手，然后干巴巴地说：“不是不是，我就起来上个厕所。”
“上厕所会背着书包？！”
“那不是，额，锻炼身体么？书包够重，我这是在健身呢。”
鹿林：“你觉得我很傻吗？”
鹿佑漫：“……”
孰知鹿佑漫立刻把自己的鞋带系好，一溜烟就没影了！
“你不就是年级第一吗！看我偷偷学习卷死你！妈妈的奖励一定是我的！”
鹿林：“……”
他也马上收拾好了自己，提过椅子上的书包就往外走，恶狠狠道：“想超过我！没门！”
后面就是一段快剪，鹿佑漫和鹿林各自在自己的房间奋笔疾书，场景有时候在家里有时在学校，还有学校后花园，泛着黄晕的路灯下，各自拒绝自己好友找自己出去玩……
几天的戏拍下来，陆芒和秦之漠已经比较熟悉了。
陆芒在第一天和秦之漠搭戏的时候就听宋舒说了秦之漠这个人。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你想想你自己还有和你搭戏的那些人就知道这个秦之漠不简单吧，实际上他演技好，长得在这娱乐圈里也能排上前几名。
之前网上有过投票，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傅哥是准备退圈了，所以有人发起了一个叫‘你认为谁能接替傅哥位置的演员’投票，虽然被骂的很惨，可是还是有人选出来了。
而且是断层第一，那就是这个秦之漠，科班出身，四大名导的戏他都出演过，最近他一部《长行》刚刚杀青，据说是拿去冲击影帝的。”
陆芒当时有些惊讶，毕竟傅迟寒的人气可是有目共睹，这个男人居然能这么被看好。
可几天接触下来，陆芒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等会还有一场戏，陆芒坐在宋舒旁边休息一下。
“陆芒，你要吃橘子不？”
秦之漠的声音从她的侧后方传来。
陆芒微微侧头，“不用了。”
宋舒赶忙说：“我要我要，分我一个，正好口渴了。”
秦之漠笑笑，随手拿了把椅子过来，放置在陆芒身边，然后越过陆芒把橘子给宋舒。
陆芒的椅子是一把类似于沙滩椅的竹椅子，看上去有点老气横秋，可是陆芒躺上去就感觉像是美人榻，每一处都美的恰到好处。
秦之漠看着她微阖的双眼，轻声道：“你真的不想吃吗？”
陆芒睁开眼，眼里似乎有点笑意，“我一定要吃吗？”
“啊不，我是觉得你一上午都没有喝一口水，会不会口渴。”秦之漠摸了摸脑袋，“你要是不想吃橘子，那想吃点什么东西吗？”
宋舒对他投来探究的视线，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阿芒一上午都没喝水？”
秦之漠怔了一下，像是被问倒了。
不过好在宋舒只是口随心动，随口问问。
她边给橘子剥皮边看了眼陆芒的水壶，确实还是满的，“对了阿芒你要不要喝点水？等会拍戏你嗓子不舒服。”
陆芒本来不口渴的，可是硬生生被他们两个说的口渴了，于是转头和秦之漠说：“你还有吗？”
“什么？”秦之漠有些发愣。
“橘子。”
“有有，我这还有好多呢。”秦之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大袋子，里面居然都是橘子，个大饱满，他从中间挑了一个最饱满最漂亮的，然后笑说：“要我给你剥皮吗？”
话音刚落，两道眼神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
秦之漠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好像有些太过殷勤了，抓着橘子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有点入戏了，下意识就把陆芒当成我妹妹了，抱歉啊。”
他说的真挚，陆芒也没当一回事，简单道：“那谢了。”
“嗯。”
宋舒笑道：“那看来你的表演方式是沉浸式啊，我家芒芒就是戏里戏外分得很清，只有刚开始演戏的时候会有一点代入，现在几乎没有这种情况了。”
秦之漠看着陆芒纤细的手指剥着自己给的橘子，心里有一种满足，更像是窃喜，“那我以后得多跟芒芒学习了。”
宋舒顿了一秒，“芒芒？”
陆芒停下来掀起眼皮看着他。
秦之漠看着陆芒的眼睛，那里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移不开眼，“对啊，没记错的话陆芒比我小一岁吧，我们都这么熟了，叫名字是不是有点太生疏了？”
他解释道：“我看导演他们还有宋舒都这么叫你，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
“没事，一个称呼而已。”陆芒淡声道，“你怎么顺口怎么叫吧。”
秦之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在心里开了花，“好，芒芒。”
宋舒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奇怪，她怎么觉得秦之漠这个男人叫的有点肉麻呢。
明明是同样的两个字。
……
下午的戏是和苗绮演的对手戏。
拍摄点在一间教室里进行，正好是在放学的时候。
这一段是回忆。
鹿佑漫读书的时候是个很跳脱的性格，可是人缘并不算好，她经常和哥哥待在一块，一起的还有鹿林的朋友。
她的同桌是个很柔弱的女孩子，对他的朋友抱有点青春期懵懂的感觉，一天早课开始前有人发现鹿佑漫的同桌桌子被翻了个底朝天，本子上也被乱写乱画。
她们义愤填膺，然后同桌哭着说看到鹿佑漫一大早就来了教室。
鹿佑漫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你说你没有做，那你能不能说说你大早上的来教室干什么？”
“我听班长说你和她要了钥匙，班上来的最早的就是你。”
“你太过分了，如果你不是来做坏事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别说你是来学习的。”
明明不是很尖锐的语言，可是鹿佑漫有种自己被千夫所指的感觉，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她看向同桌。
可是同桌一直没有看她，也没有解释。
“我是来学习的。”鹿佑漫开口说，睫毛有些不安的颤，“借钥匙是因为怕没有人来。”
“你开玩笑呢，我们年级一千多人你排一千，要是你一大早就来学习怎么还是这个成绩？”
鹿佑漫很难堪。
陆芒很好的把这种青春期的难堪展现了出来。
偷偷学习慢慢进步，还想着别人会对自己刮目相看，说一句：“你好聪明啊，天天玩还成绩还这么好。”
或者给人一种要是我其实挺聪明的，只是我不想认真学的感觉。
可是现在，鹿佑漫似乎成了那种，拼命学成绩也不好的笨学生了。
她很想逃离这个教室，可是没有人给她说句公道话。
这时候，苗绮饰演的陈晨从外面打水回来，看到教室里安静的不像话，大家都瞪着坐在中间的鹿佑漫，只有她同桌轻轻抽鼻子的声音。
她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怎么了都？”
陈晨走过去，探出头问道。
“你看鹿佑漫把可然的本子都划破了，我们早上一来她的书全部掉在地上。”
“她还不承认，肯定就是嫉妒可然成绩好，然后心里不平衡。”
陈晨走了进去，站在了低着头的鹿佑漫身边，“不是鹿鹿，她不会做这种事情。”
鹿佑漫和其余人都怔愣了一下。
“你说不是她就不是？”
“我今天看到她在外面背了好久的书才进来，可是那个时候教室的门就已经开了。”陈晨道：“我爸今天一大早就要出差，所以气得比较早，顺路把我捎了过来，我来的比鹿鹿还早，我亲眼看着她放书包的。”
陈晨继续补充道：“可我来的时候教室的门就已经开了。”
鹿佑漫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来的这么早，“可是我开门的时候门是关上的啊。”
“那就说明肯定是有人把我打开的门又关上了。而且当时我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的，也没有看到李可然的书被人丢在地上。”
“你们两个就是一伙的吧？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
“难道你们想说还有另外一个人吗？”
陈晨一把搂过鹿佑漫的肩膀，看着趴在座位上哭的李可然嚣张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黄金般金灿灿的晨光透过树荫斜斜地照在陈晨的身上，鹿佑漫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明明很柔软可是充满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和陈晨为期一生的友谊从此刻开始萌芽。
……
拍摄完毕，宋舒上来给陆芒擦了擦汗，并且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啊，感觉演技越来越好了啊。”
“还行吧。”陆芒笑了一下，其实这个角色对她来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虽然陆芒也有高中被冤枉的经历，可是一般都当场报仇回去了，对上那群人的眼神她也能当做看不见，像鹿佑漫这样矛盾性格的，对着家人很活泼，对着外人就始终隔着一层膜的小孩，她还是得不断揣摩。
毕竟她一直秉承着一个理念。
对手狂，她就要比对手更狂。
“陆芒宋舒，你要不要喝奶茶？”苗绮小跑着过来，身上还是那件高中校服，像是陈晨从小说里跑出来了一样。
“我喝我喝！”宋舒挥挥手，“阿芒你喝不喝？”
“我不喝了吧。”陆芒勾了下唇角。
苗绮“啊”了一声，“我还想和你拍个一起喝奶茶的照片发微博呢。”
宋舒心里对苗绮的好感度又多了一点，陆芒现在的风评可是算不上好，苗绮居然顶着被骂的风险找她合照，于是她想了下，主动询问道：“阿芒，我们好像是很久没有发微博了哎。”
“等会你们喝我站旁边拍也是一样的。”
“好。”苗绮叫小合去下单了，顺势站到了陆芒身边，笑道：“那不然我们现在就拍吧，正好我们的造型都还没有卸下来。”
“你忘了保密协议了吗？我们的造型是不能泄密的。”宋舒对苗绮说道。
“啊，对了。忘记了。”苗绮拍了下自己的头，像个马虎的小女孩，“那我们拍完之后打个马赛克就好了。”
“这样可以的，阿芒我帮你们拍一张吧。”
苗绮闻言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宋舒，然后拉着陆芒的胳膊，小声问道：“我可以做个动作吗？”
陆芒的语气不冷不热，“随便。”
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所有人都喜欢苗绮，可是她身上的雷达一直在响个不停。
陆芒都快觉得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了。
苗绮得了陆芒的话，很亲热地做了个亲脸的动作，踮起脚，看上去关系很好。
闪光灯闪了几下。
宋舒笑道：“好了，你们来看看。”
苗绮笑着跑过去，陆芒站在了原地，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小合，视线又接着落在苗绮身上。
她没有来得及深思，就被秦之漠挡住了视线。
他比陆芒高了半个头，年轻英俊的脸庞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芒芒，我可以和你合照一张吗？”
宋舒正好还没有给回苗绮手机，她微微扬起眉笑，“可以啊，这显得我们芒芒人缘多好。”
气死那个陆雪瑶。
还陆芒妹妹呢，不过这些天她居然没有趁热打铁接着复出，这着实让她奇怪。
但她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看待陆雪瑶的，说不定在憋什么坏招呢。
宋舒已经不知不觉地把陆雪瑶当成了陆芒的宿敌。
秦之漠低笑了声，然后快速瞥了一眼陆芒，不动声色地拉进了和陆芒的距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