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出现的陌生面孔,温沅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打算从腰间摸出匕首,发现匕首已不见,不仅如此,就连自己的衣裳也被人换了下来。
见突然醒过来的温沅沅,黄七反应敏捷,立马含着笑宽慰她,“姑娘莫要害怕!奴婢叫黄七!是公子的家仆!”
“公子?不会是…潇…”
“正是姑娘所想!这里是我们家公子的地方!姑娘无需担心!这里也不会有危险!”
“潇楚辞的地方?”
见温沅沅满脸困惑起身下床,黄七则是在一旁一脸欣慰的点头,“是姑娘~”
“潇楚辞呢?”
“公子需得过些时辰才会回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温沅沅眸色渐怔,“所以说,果真是潇楚辞出现在了牢房内?”
黄七也是机警的很,这种透底的事情也不确认主人会怎么说,她是绝对不会随意透露,
“……这些事情奴婢暂且不知晓,姑娘若是有疑问,等公子回来一问便知~”
“这样啊…那好吧!”
“姑娘已经晕倒好些时日,现下觉得身子状况如何?”
经过黄七这么一提起,温沅沅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伤口处,上手轻微抚摸,居然很多都结巴了,就连脸上的鞭痕,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黄…黄姨,我昏迷了几日?”
“加上今日,算起来也是八日有余了~”
温沅沅不可置信,“八天,居然会好的这么快?”
“是,我家老头子精于此事,他的药物涂抹之后,的确恢复很快,姑娘也无需惊讶~”
“这么厉害…”说着温沅沅活动了几下身子骨,除了有些小僵硬之外,身体上的伤痛,几乎全部消失不见,温沅沅轻吐一口气,不禁感叹还真是厉害啊…
感受到一丝寒意的温沅沅,发现附近的窗户,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这月份的雪,倒是越下越大了,门口的积雪都已经堆到了围栏中央了。
周围的一片竹林也像是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
不仅如此,房间的装潢比潇府还要来的好,就连自己躺了好几天卧房,随处可见都是不可估量的珍品宝贝。
再加上时不时的风雪声,景色入眼眸,这一切的风景,倒是显得祥和安宁了许多。
温沅沅背着手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相比之下,比那片梅花林还要来的美丽,不禁薄唇轻勾,
“你们家公子还真是难以看透,这里应该才是他的私密地方吧?”
“姑娘这些疑问还是留给公子吧!”
说罢,黄七朝着门口的人行礼,转身就退出了房门。
温沅沅回身一探,暗色长袍披风,身上有股从外面带进来的寒冷之气,几日不见,潇楚辞看着比往日更加来的清冷,也不知是寒风灌入,还是因为他本来就如此冰冷。
不过下一秒,冰霜就如化了般,潇楚辞眉眼中带了往日不常见的温柔,走上前去,停在了温沅沅跟前。
“醒了?”
温沅沅抬头看向了潇楚辞的眼睛,“嗯!”
潇楚辞低眉浅笑,轻咳一声将头低下,轻声询问,“身子可还有不适?”
温沅沅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容,会猛的心悸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脑袋转向了窗口,“尚好,这次谢了!”
“大病初愈,还是不要见风来的好。”
说着,潇楚辞上手就将窗户抵住的柱子取了下来,随后将窗门扣拢。
温沅沅转过身,落坐于木椅上,开口询问起来,“…宫里怎么样了?”
潇楚辞抬起长袍披风,将其解开放置于手臂,一步步迈向温沅沅,随后落坐于对面,将袍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宫里已经平息,只不过皇帝昭告天下,要抓你。”
温沅沅将热茶倒好,顺手就推在了潇楚辞面前,随后又给自己倒了杯,仰头润喉,“料到了,那宋苑柔呢?”
“还在承乾殿修养。”
“她怎么样了?”
潇楚辞将桌上的茶杯拿起,小抿一口,面色平淡如水,吐露出二字,“毁容”。
“……是我弄吗?”
“嗯,大概是。”
“大概?”
“我进宫过一次,但她不见人。”
“你去看过她?”
“嗯。”
温沅沅心头一阵翻腾,瞬间有些失落起来,不过还是憋着不悦,看向了潇楚辞,“那你是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吗?”
潇楚辞先是摇了下头,又是点了下头,这举动令人有些不明所以。
随后潇楚辞将最后一口清茶入喉,将茶杯放置于桌面,“摇头是觉得你的确有不屈不挠的精神,条件如此恶劣下,依然还能够反扑自己的对手。”
“那点头呢?是过分的意思吗?”
潇楚辞摇摇头,再次对上了温沅沅的眼眸,
“这次你实在过于鲁莽,上次就告知过你,你出招太过于执着,不给人留下后路,同样这次,你也是如此,若是我没出现,激怒对手这种行为,你早就死在了她的手里!”
温沅沅听了潇楚辞的解释,心里多少舒畅了些,同时又低头尴尬的抹了抹鼻尖,潇楚辞说的并无道理,的确是自己太过鲁莽行事了,差点就跟人玉石俱焚。
“……我知道。”
“对敌人下手的同时,首先考虑的是自身的安全才是!”
“嗯,我会记住的。”
“嗯,,,”
沉默片刻,温沅沅猛的想起刚才的疑问,赶忙开口寻求答案,
“对了,你当时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你们不是不可以进来的吗?我记得我快昏迷的时候见你,当时大门已经被宋苑柔关上了,且还有守卫,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
“嗯?”
潇楚辞垂眸深思,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魅眼将她迷惑,“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
温沅沅抬头盯着潇楚辞,潇楚辞的魅眼开始变幻,“听着,那天是因为恰巧,从皇宫出来,见宋苑柔进去后,我想办法,吸引护卫的注意,调虎离山才跟了上去…至于护卫,那是因为。。。”
话未说完,温沅沅就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表情有些不大相信,“哦,原来如此,那牢房的守卫,还真是有点…”
面对温沅沅的表情,潇楚辞面色一怔,“嗯?”
温沅沅抬头盯着潇楚辞歪了歪头,“什么?”
“你的意识能够明白我的话?”
温沅沅眉头轻皱,觉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然呢?难道我病了一阵以后,变成了傻子?”
“…我的意思是…”
显然温沅沅并不想再说这件事了,主动打断了潇楚辞的追问,“好了,我有些饿了,你们这里有吃的吗?”
“有。”
温沅沅嘴里鼓了口气,抿了抿下嘴唇,样子有些无奈,“那可以给我一些吃的吗?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有些饿了…”
潇楚辞顺手就指向了门外,大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沅沅已经出了房门。
潇楚辞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温沅沅的背影,刚才自己的魅眼施法,竟然对她没有用?
难道说…………
潇楚辞跟着就走出了屋子,黄七早就帮温沅沅热好了粥菜,因为大病初愈,也不能立刻就大鱼大肉。
面前的一锅,是黄七特意用鲫鱼做了粉糯米鲫鱼粥,温沅沅坐下嗅了嗅,一股肉香飘入,自觉的舔了舔唇,感觉挺香的,应该会很好吃的样子!
温沅沅拿起勺子,小尝一口,肉质鲜嫩美味,没有一丝腥味,而且软糯弹性嫩滑,第一次知道鱼肉也可以这么好吃的,温沅沅抬头朝着黄七说了声谢了,不再管其他,大吃特吃了起来。
见温沅沅吃的开心,黄七也就放心下来,一转头,就瞥见自家主人盯着姑娘看,猛然想起多天前看见的伤势,又觉得温沅沅这姑娘确实应该多被人关心关心。
那天,黄七解开温沅沅的血衣,身上不仅仅是被鞭打的伤口,还有刀伤,这个刀伤不是肩膀上的,是腰间和背部,大大小小的,好几处都有。
黄七有个能力,她可以触摸别人的伤口来探寻伤口背后的秘密。
这么俏丽的如花的姑娘,身上却是布满了伤痕,看着伤痕,差不多都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些伤痕绝对不是这段时间里的,看样子应该是很小开始就有了的,一直到她成人,也是新伤不断,旧伤不止。
这些伤口大多数都是与人厮杀得来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姑娘,居然生活的如此悲惨,最后黄七忍不住了,才停止探寻,而她的同情心也跟着按耐不住。
黄七也把这件事告诉了潇楚辞,因为她是不被允许,在没有主人的同意下,私自探寻别人伤口秘密的,这次是自己没有忍住,希望潇楚辞能够处罚自己。
潇楚庆当时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出去反思,再然后,她也不知道了。
现下看主人这么盯着温姑娘,她觉得,自己应该离开现场了。
黄七退出屋子,潇楚辞缓缓走向温沅沅跟前坐下,温沅沅大口大口的吃了些,就被潇楚辞给叫住了。
“且放着,剩下的慢些吃,刚醒没多久,不可食用这么快,过段时间再吃。”
温沅沅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大相信,她在外混迹多年,就没听说过这种,“…还有这个说法?”
“多日未进食,按道理不应该准备这么多,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那,会有什么后果吗?”
潇楚辞将碗收在面前,放置于托盘上,“对你的胃不好,你家里人…罢了,日后记着便是。”
温沅沅摸了摸胃子,懵懂的点了下头,将唇边的米饭舔了舔,“………哦。”
潇楚辞现下有些无奈,他差点忘了,温沅沅从小无父无母,自然是不会懂的这些道理的,是自己忽略了这些。
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多有不妥,潇楚辞又加了句,“无事,若是你记不起,我记得也好。”
“……没关系。”
“嗯?”
温沅沅撑着下巴,无聊的吹了吹遮住眼眸的发丝,
“不必这么忌讳,我对父母没有什么概念的,不必担心触及什么,我有没有父母都一样,我活了这么些年,靠的是自己,亲情对我来说,可无!明白吗?”
潇楚辞明显一愣,“…明白。”
“明白就好,对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房子?你是房地产开发商吗?”
“房地产…?”
温沅沅起身捂嘴清了清嗓子,“开个玩笑嘛,听不懂就算了,我想出去逛逛,可以吗?”
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温沅沅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明晃晃,潇楚辞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穿个披风,我陪你。”
“好!”
温沅沅想去找黄七借个披风,哪知道还没开口,黄七就从后门走了进来,将一套淡紫色的毛毛披风递给温沅沅。
温沅沅接过披风道谢,顺手一挥动,就将披风系在身上,黄七在一旁左瞧右看,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姑娘穿着甚是合身!”
“谢了,黄姨!”
黄七瞥了眼潇楚辞,连忙摆收摆头,“不是我,这是公子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温沅沅抬眸看了眼潇楚辞勾了勾唇,“谢了!”
潇楚辞倒是一点也不害羞的,“嗯。”
“走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踩着松软的雪地,温沅沅朝着小路口走了出去,四周的竹林,竹叶中有嫩绿和金黄交错,层层积雪堆积在竹杆上,空气中,依稀能够嗅到一丝散发出来的幽幽竹香,温沅沅轻闭双眸,对着周围长吸一口气,随后又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上手将竹杆上的积雪捧起,随后,温沅沅措不及防的就打了个冷颤。
只见温沅沅眼珠提溜一转,忽的一下,转身就朝着潇楚辞丢了过去,不知是真的躲不过,还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躲开,那团雪球正好打在了潇楚辞的心口处。
潇楚辞拍了拍心心口处的雪渣,双手抱臂,无奈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看着对面的温沅沅,也不知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温沅沅扶着竹杆对着潇楚辞大笑起来。
只见雪地里,潇楚辞披风的毛毛被吹的凌乱,歪着头看向了温沅沅,“好玩儿吗?”
温沅沅点了下头,左手抵着右手,手指停在唇边,假装一副深沉模样,随后露出一对小梨涡来,“当然好玩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