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逸觉得唐教练小题大做,全程坐飞机还能辛苦到哪去?去年飞新西兰、飞德国,都是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也没觉得多难嘛。
现实很快给了他深刻的教训,这次的航程可比那两次辛苦多了。
智利是距离中国最远的国家之一,中国单板滑雪集训队近200人,要先从哈尔滨坐飞机去北京首都机场,用时约4个小时;
抵达北京首都机场后,要在航站楼里等6个小时,一直到凌晨才等到飞往巴黎的航班起飞,然后在飞机狭窄的座位上昏昏沉沉度过14个小时,此时旅程才刚过一半。
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后,再等候5个小时才能坐上前往智利首都圣地亚哥的航班。
这个航班跨过北大西洋,耗时15个小时。
一开始北京飞巴黎,飞机上还有欢声笑语,到巴黎戴高乐机场时,所有人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大部分队员只承受了旅途的辛苦,李长逸坐在唐槐身边,遭受了双重打击,当他困意上头想睡觉时,唐槐偏不让他睡,逼着他大口喝咖啡,看听不懂的法语电影。
等到别人睡醒了,空姐送三餐时,周围一片嘈杂声,他又被唐虎逼着睡觉,美其名曰提前倒时差。
唐槐这样说:“智利比中国晚11个小时,完完全全的黑白颠倒,刚到那里很痛苦的。”
李长逸被他搞得烦躁透顶:“我就不理解了,全队都一样的遭遇,我们为什么不等落地后去酒店舒舒服服大睡一天调整状态?你干嘛非要在飞机上折磨我?”
“傻小子,这让你比别人多一天时间适应雪场,不好吗?以后出国参加比赛,使用这种方法都可以提前调整状态,懂不懂?”
唐槐两句话就又把李长逸的紧迫感给提起来了,他们抵达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后,再分乘4辆大巴车奔赴滑雪场酒店。
花了足足46个小时,顾千瞳和全体中国单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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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队运动员终于安全抵达目的地——瓦莱内瓦多山谷。
拖着疲倦的精神吃过晚饭,他们齐刷刷地倒在酒店大床上,想着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结果受出国的兴奋劲和时差影响,至少有一百多号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2点钟,微信群里全是抱怨睡不着的消息。
顾千瞳睡得不错,唐槐很贴心地送上安眠药,让她一觉睡到天亮。
她早上看到群里有99+的未读消息,批阅聊天记录浪费了好多时间,便严厉批评了失眠的活跃分子,要求他们以后睡不着就闭目养神,不许拿手机聊天熬夜。
至于安眠药嘛,她没有与别人分享,这东西有可能形成依赖性,运动员最好还是不要吃。
看看队友们无精打采的模样,李长逸笑了,他还真得感谢唐槐的安排,要不然自己也得荒废两天呢。
从后勤人员那里领了自己的全套滑雪装备,他第一个冲进内瓦多滑雪场。
仿佛是闯进了天堂,四面八方全被积雪覆盖,近处一片纯净的白茫茫,远处连绵不绝像王冠一样的陡峭峰峦。
与人工雪场的雪况不同,这里的天然雪峰覆盖着厚实的粉雪,特别像一大块香浓奶油蛋糕。身后暗红色的酒店大楼,则像一块巧克力,点缀在蛋糕的中心位置。
除了一条清理干净的公路、一排耸立的缆车铁塔外,整个雪场空无一人,雪面平整没有一个足迹和一丝划痕。
他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略一揉搓,雪面从指缝里洒落,立刻惊喜地回头大喊:“我去,粉雪啊!粉雪!快来啊!”
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粉雪的诱惑,哪怕是最讨厌雪的人,若是早上开门见到地上平整光滑的雪面,也会忍不住微笑,在上面留一个脚印。
很多滑雪运动员见到粉雪会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抱着雪板去上面撒欢,倘若这样优秀的雪场还坐落在山峦上,有缓坡又有陡崖,那就更让人血脉喷张了。
内瓦多滑雪中心就是这样优秀的地方,它35条天然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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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满足跳台、公园技巧、追逐的比赛需求,甚至还有一个峡谷是天然的u型场地。
李长逸迫不及待地穿戴好滑雪板,大呼小叫扎进了这片冰雪世界。
唐槐在后面抓起一把雪研究:“低气温、高海拔、空气干燥,雪中水分含量低于4%,这种粉雪能保持很久的状态,是个好地方啊!”
他回过头看了看,发现几乎所有运动员都抱着滑雪板扑向外面,唯独班克斯和高熵走到一边去,和自己一样抓起一把雪研究。
“啧啧,这老外还是偏心啊!”
唐槐拍掉手上的粉雪,抬脚往二人那边走去:“嘿,班克斯先生,我有个疑问想请教您。”
“请讲。”
“像今天这样的雪况,我们是不是需要换一种滑雪蜡?”
“没错,我们正在研究分析,准备回去重新打蜡。”
唐槐歪着头,看向班克斯:“你不觉得现在很适合讲一堂课吗?告诉运动员如何分析雪况,如何选择正确的滑雪蜡……”
“no,no,no!听着,唐,在我们国家,打蜡师是一个非常独立也很受尊敬的职业,和滑雪运动员是区分开的。我是一名滑雪运动员教练,并没有义务和能力传授打蜡的本事。”
唐槐皱着眉,指向外面肆意撒欢的李长逸等人:“那他们怎么办?”
“你们的滑雪蜡是我提供的,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选择哪一种蜡,这叫做技术服务。”
“也就是说,我们的运动员只有使用权,没有知情权?”
“你这样说是不对的,我没有隐瞒任何情况,只是没有义务为你们培养专门的打蜡师而已。这个问题你可以跟邵先生反映,如果他愿意再聘请一位打蜡师教练的话,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人才可以推荐。”
唐槐扬了扬手,切换到汉语表达不屑:“嘁,掉钱眼里去了吧你!”
班克斯一头雾水,问高熵:“他说的什么?”
高熵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道:“他说……他会找到专业打蜡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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