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卡那小镇不大,沿湖矗立着许多高档酒店和精致餐厅,还有高尔夫球场和别墅群。
那些别墅风格迥异,各家门口都是豪车,后院直通私人码头,停着各自的游艇。
小镇不大,街上大多是背包游客在闲逛,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纵然穿着羽绒服也无法遮掩他们健美的身材。
粼粼湖面上横着独木舟,有人冒着寒意垂钓,他们的大巴车专门停下来,让大家欣赏了当地最著名的网红景点——孤独的树。
这是一棵在湖中生长了80年的老柳树,曾有一名摄影师拍摄它的照片获奖。
蓝宝石一样的镜面湖泊里,孤零零站着一棵老树,自然弯曲的树身仿佛是一个驼背老人俯身舀水,背后的雪山衬托着老树分外孤独。
李长逸用手机拍下这个画面,发了一条朋友圈状态:“这是我训练的地方,也是梦想起航的地方。”
很快就有不少点赞和留言,水产老板夸他有出息,初中老师追问他的境遇,许久不联络的同学也都冒出来问候了,热情得让他很不习惯。
不过,司玲玲、林睿、宋廷等人祝福还是让他很温暖的。广东队实力不弱,送来的15人,有12人成功通过了体能关。
由于各自项目不同,他们分散到全球各地训练了,来新西兰的只有李长逸自己。
抵达酒店之后,大家领取了统一的滑雪装备,
滑雪板、雪杖、手套、头盔、雪镜和护具等都是各组教练精心选配集中采购的。
只有滑雪服让大家很不满意,通体深蓝底色,前胸后背为白色碎花方格的图案,近看像鳄鱼皮的纹路,远看像东北二人转的花格子大棉袄。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吐槽时,领队邵振东召集所有人开会,强调了外出纪律和训练的目标计划:“出了国门,你们就代表着中国,不要给祖国丢脸,听明白了吗?!”
这位领队个头不高,戴黑框眼镜,长了一张正气脸,目光炯炯有神。
大家领取各自的房卡时,还拿到了一张纪律卡,上面列举了“十要十不准,八注意九严禁”的内容,包括要穿戴统一服装、要保管各自装备和不准在外饮食、注意相互照料、严禁私自外出等诸多内容。
纪律卡的背面则是本次新西兰雪上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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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致计划,本次集训为期1个月,分为前期的基础训练和后期的专项训练两个阶段。
前两周主要以基础滑行训练为主,通过在不同雪道和地形上滑行练习,巩固和提高了运动员的滑行技术,强化对雪板的控制能力和对不同地形雪道的适应能力。
后两周时间就是各组教练根据专项特点分别制定和实施有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李长逸原以为在国外会比较轻松,哪知道这次集训比在崇礼时还要忙碌紧张。
他们每天早上6:30起床,紧张洗漱和吃饭后,7:15就要集合乘车前往雪场。
卡卓娜滑雪场坐落在皇后镇与瓦纳卡镇中间,大巴车需要40分钟才能抵达。
早上8点钟,雪场正式开门营业,大家和来自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一起,排队坐小火车上山进入训练区域。
认认真真做完全套热身运动后,真正开始训练时往往已经9点钟。
唐槐在那里向弟子们传授推破、跪起、立刃、正反脚、回山等基础单板滑雪技术,教导他们试着从绿色初级雪道上慢慢滑下去。
他们一上午要山上山下往返几十次,不断纠正动作一直练到12点以后,大约下午1点才能回酒店吃饭。
午休之后又是没完没了的体能训练和理疗冥想等。
对于李长逸来说,这些日常训练都挺好,不算累还有趣,他每天犹有余力加练1个小时的咏春小念头和二字钳羊马。
真正让他感到无趣和头疼的是晚课,每周一、三、五是滑雪知识和雪板养护课,二、四、六是英语课,周日上思想政治课。
李长逸只读到初中,并且毕业三年了,那点英语知识早就忘光了,现在要他在课堂上大声读常用的社交语句,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在一次次被翻译老师逼着跟读并纠正发音后,李长逸几乎承包了课堂所有笑料。
他很难堪,放学时嘟囔抱怨着没必要学英语:“运动员嘛,有几个擅长学习的?比赛发挥好不就行了?每天浪费这么多时间学鸟语,还不如多给雪板做做养护和打蜡呢!”
唐槐平时讲话就喜欢掺杂英文单词,听到李长逸抱怨,直接拎着课堂笔记打他的后脑勺:“别给自己找借口,你不好好学习,怎么能搞懂freeride boards、alpine boards、freestyle boards的区别?我给你讲heel side和toe 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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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得懂?搞得懂什么是ollie,什么是bo trick吗?不好好学习,连课程你都听不懂!”
李长逸不服气,习惯性地使用咏春摊手拦住笔记本的连续攻击:“教练,您好端端的中国人,干嘛总说些乱七八糟的鸟语?”
“嘿?你还敢犟嘴还手?你们以后少不了出国比赛和训练,没有基本的英语基础,你连自己在哪个赛道都不知道,还比个屁啊!”
唐槐在这边呵斥李长逸,却看到乌力罕等人在旁边捂嘴笑,他马上没好气地一指:“你们四个也过来,别觉得和自己无关似的,今天晚上都给我安装个百词斩app,每天不打卡完成10个单词的学习不许睡觉!”
“啊?我们也要学?不用了吧,我们上课表现得挺好啊。”
“废什么话,忘了我的五不准了吗?不想学可以啊,马上收拾行李滚蛋!”
从这天起,“唐家军”就开始了白天与雪板作斗争,晚上死磕英语单词的幸(bei)福(can)日子。
在滑雪方面,李长逸表现出了不错的天赋。
第一天领了装备上雪场,他把双脚塞进固定器,一挺腰板就站稳了身子。
“单板滑雪先学如何在雪地上站好站稳,你们看好了,今天讲坐起,像我这样一只手抓住单板前刃,另外一只手将身体推起,同时核心发力……”
唐槐还在絮絮叨叨讲述要领,看见李长逸突然站起来,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单板上手难,同样是第一次上单板,武缨、李萍萍和张志旺坐在雪地里根本都不敢动弹。
正当他目光扫过五个人时,却看见乌力罕用了一个漂亮的翻身跪起,身法娴熟地张开双臂滑了出去。
唐槐担心他有闪失,慌忙喊着:“哎我去,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往前跪摔……”
乌力罕向后摆了摆手,怪叫着滑到了几十米外的坡底,并且稳稳停住没倒。
唐槐这才放下心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这个臭小子有点基础啊,奶奶个腿的,藏挺深啊。”
“教练,这不公平!”
武缨刚摔了个屁股墩儿,噘着嘴坐在地上,一副要哭的样子。
她还惦记着与乌力罕的比试呢,看到对方这么娴熟,心情立刻灰暗下来。
听到武缨这么说,唐槐笑了:“傻姑娘,三个月之后你未必会输给他!”
武缨大眼睛忽闪忽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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