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预料中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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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已经翻过篇去,天气彻底凉下来了,某一日早上起来,司品月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开始冒了白烟,就默默回房间穿上了加厚的半袖。

    她还用边角料给饭饭也做了一件衣服,花里胡哨的,饭饭却很喜欢。

    司品月拎着篮子准备出门,最近她隔两天就会出门一趟,估摸着是老板发现她最近一直在书房窝着,崔奇想接头也找不到机会联系她吧,所以老板就打算主动给人制造机会。

    司品月现在还能想起那天诸玉宸、诸欢和她讨论这个的时候,司品月听完老板的吩咐之后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我之前都很少出门,现在频繁出门会不会很奇怪啊,有种挖了坑等人家跳的感觉。”

    她是很真实地发问,总觉得这样安排会太过刻意。

    自从她跟着老板学数学开始,她经常忘记自称奴婢,但是发现老板也并没有说什么,所以之后只要没有外人在场,她就自称我了,奴婢奴婢的说话都费劲。

    谁承想老板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之前是不行,现在可以了。”

    司品月一脸问号,能不能说点通俗易懂的人话?

    诸欢眼神从诸玉宸划到司品月身上,拿出他标志性的扇子,“唰”地展开,把头凑到司品月耳边问:“想知道为什么吗?”

    司品月看着这个十月份还拿着把折扇晃悠的人,心里觉得他多少是脑子有些问题,忍住闪身避开的动作,问道:“怎么,你知道?”

    “当然知道,你知道现在府里其他人都认为你是诸玉宸的房里人吗?”诸欢用忍笑的语气说了一句让司品月震惊的话。

    房里人?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她还没满十五呢!

    不对,她和老板这么清白的雇佣关系怎么能被曲解成这样子。

    诸欢看着司品月震惊的神情,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你想啊,你的活计比起其他人来说少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再加上你一直待在主子旁边看书躲懒,寻常丫鬟哪来的这些特权。”

    司品月听到一半火气就上来了,什么叫躲懒,老板又不是没给她布置任务,知不知道她的数学进度,现在已经进化到老板出题她来做了。

    她每天都在怀疑人生,特别像当时学高数的时候无数次感慨,她以后买菜又不用求曲面方程,学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诸玉宸没忍住瞪了一眼诸欢,又在胡说八道,虽然咳咳,他确实刻意有给别人营造这么一种感觉。毕竟司品月这个人的存在太不合理,暂时能想到的唯一合理化的方法就是这个。

    “品月,记得如果有人问起你出门的原因,你只能说是你想出去玩所以才跟我请的假。”诸玉宸盯着司品月,确定她听进去了,才又说:“崔奇估计是要忍不住了,你随时注意情况跟我汇报。”

    司品月点头应是,虽然突然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恃宠而骄的人设里面有些别扭,但是还有种莫名的兴奋感觉,这难道就是商战吗?

    拎着篮子在大街上晃了几圈,没忍住买了几只螃蟹、几条鱼和一些配料,打算回去试试做蟹黄酥。

    中午进了一家酒楼吃饭,她要了个小包厢。

    之前几次她是在大堂吃的,首先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下馆子有点尴尬,其次是大家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头皮发麻,后来还是决定加点钱要个包厢,至少能清净点吃个饭。

    今儿要了条鲈鱼,又点了个时蔬加一碗炒饭,等上菜的时候,司品月还在考虑要不要回去找老板报销,出来逛街总不能光看不买吧,这一段时间她的荷包可是越来越瘪了。

    透过包厢的窗户看着外面来往的人,司品月叹了口气,心中祈祷崔奇可快点儿来吧,有什么花招拜托你抓紧点时间。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突然开了,司品月原本以为是小二来上菜了,漫不经心地眼神转过去才发现是崔奇。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来做什么?”司品月也懒得装得跟他不相识的样子,开口直接问道。

    崔奇自己坐到了司品月对面,笑嘻嘻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你的公子没给你钱吗?出来还要喝这样子的黑茶末?”

    你懂什么,茶末?这叫抹茶,咳咳,开玩笑,她确实没钱,只能喝酒楼免费提供的茶。

    司品月顺带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大家心里面都已经认定她是公子的人了,为自己的清白这么早逝去默哀一分钟。

    “这茶不是招待你的吗?我可没打算喝。”

    崔奇笑容消失,原本经常笑眯眯跟弥勒佛似的,面无表情地样子竟然带着一抹狠厉。

    “我想你也猜到了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为你父母报仇的机会到了。可就怕你进了诸家的欢乐窝已经忘了你父母的仇了。”

    “啪”,司品月拍桌而起,怒目瞪着崔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进诸家都四五个月了,你们让我接近诸玉宸我也做到了。”司品月接着露出嘲讽的笑容“倒是你们,原本说好的对付诸家倒是没了动静,怕不是见诸家势大,临阵脱逃了吧。”

    崔奇细细观察司品月的神情,没有理会司品月的讽刺:“你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你一旦下手,下场就只有一个了,也不用指望田家,他们救不了你的”

    司品月嗤笑了一声,“我也没指望过你们救我,早就在几个月前你们问我愿不愿意进诸家的时候,我的结局就注定了。左右都是死。”

    “笃笃”,小二敲门进来,蓦然发现包厢里多了一个人,打量了一下,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把菜放下之后,问司品月:“客官,多了一个人需要再加几道菜吗”

    司品月在小二进来才坐会位置上,眼神看向窗外,“不用,这位跟我不是一道的。”

    呃,你俩坐在一个包厢里面对面,然后说你俩互不相识?小二忍不住心里吐槽,又转头问崔奇,“客官,需要什么吗?”

    “不用,你出去吧,别进来。”崔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小二出去。

    小二点头是是是便出去了,关上门的一刹那冲着房门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两个人偷偷摸摸不知道在搞什么勾当。”

    包厢内。

    “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计划吧,有话就说。”司品月很是不耐烦地对崔奇说,她好想吃鲈鱼啊,快点解决她要吃饭了!

    “计划肯定是有的,就要看你的决心了。”崔奇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司品月看了盒子一眼之后又盯着崔奇,“确保万无一失吗?”

    崔奇摸了摸盒子,叹了一口气说:“这可是好东西,到时候别说是小小恒城,整个诸家都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么神奇?迷魂药吗?司品月心里困惑想到。

    “我要的是诸玉宸死!”司品月皱眉盯着崔奇。

    “当然,诸玉宸万死无生,田家不可能留着这个祸患在世上。”崔奇又扬起了他标志性的笑容,一点都没觉得背叛本家,谋害诸玉宸有什么错。

    “那就好,我可以死,但要是死还不能把诸玉宸拖下水,那真是死得没有意义。”司品月松了一口气,眼神有一瞬间的犹豫,后又狠下心来的样子,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崔奇把盒子推给司品月,一边说:“这几个月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司品月盯着盒子的眼神转向崔奇,笑得有些阴森,声音很轻“如果你这几个月日夜都面对你的杀父仇人却只能俯首称奴,你也会变的。”

    告诉司品月用法之后,崔奇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说了一句,“你会为你的父母报仇的。”

    包厢内的司品月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轻轻说了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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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

    崔奇派人送了信去田家,关键时刻,他不便本人前往。

    田家家主是个耄耋的老头,住在后院,院墙很高,高到光都射不进来,整个房间很阴暗,大白天都点着蜡烛,火烛味道弥漫,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好啊,崔奇终于下手了,再有七日...再等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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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品月终于回到了诸府,摸了摸篮子里面的毒药,实在有些好奇是什么毒药,轻功都存在的世界,应该也会有很不科学的毒药存在吧。

    刚进诸府,还没回到伶仃苑就碰到了从诗。

    从诗像是早就在等司品月的样子,看见司品月就迎了上来。

    司品月看见从诗也笑着开口:“从诗姐姐,在等我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几个月司品月可是跟从诗小姐姐混得很熟,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又和她有相同爱好,真是好闺蜜的最佳人选。

    从诗神色却有些奇怪,拉着司品月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犹豫着怎么开口。

    司品月有些奇怪,不知道从诗怎么了,于是先开口问到:“怎么了吗?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的。”她还以为是从诗有事情找她帮忙又不好意思呢。

    从诗嗔怒着瞪了司品月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传你要变通房侍女了。”垂眸叹了口气,“当然姐姐也不是说公子有什么不好,只是你终归喊我一声姐姐,你年纪还小,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断送了自己一生。”

    司品月有些无奈地同时,也看出来从诗的好意,可能在很多人看来她要是能攀上诸玉宸,是天大的福气,从诗确实真情实意地希望她好。

    但是此时司品月还不能说明真相,心里说了声对不起,嘴上有些倔强地说道:“从诗姐姐,我不懂什么意气,我只知道公子对我很好,我也要报答公子。”

    这话其实不是假话,但从诗已经先入为主了,自然以为司品月是在反驳她,坚持要跟着公子了。

    从诗叹了口气,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说了一句:“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吧。”

    两人没有再对话,司品月看着从诗离开的背影,想着等事情过去了再跟从诗解释吧,就转身回了伶仃苑。

    伶仃苑内。

    司品月刚到书房坐下,就听到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是老板回来了,还带着诸欢,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

    身为一名合格的侍女,司品月先把东西放下,去泡了茶端来书房。

    诸玉宸接过茶喝了一口,觉得今天的茶好像有些不一样,便抬眼看了一眼司品月。

    司品月笑嘻嘻,“公子,今天的茶是不是味道更好了?”

    “嗯,加了什么?”诸玉宸随口问道,他今天奔波了一天,此刻疲累得很,一口茶下去倒很是舒畅。

    “泡茶的水是用夏天保存的荷叶煮的,味道更清新。”

    “今天出去有碰到什么人吗?”诸玉宸惯例问道,自从他安排司品月出门之后,怕被田家察觉,并没有再派人跟着司品月。

    “有。”听到不同以往的答案,不止诸玉宸,连诸欢都抬起头来看向司品月。

    “今天崔奇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份毒药,要我下在公子的茶水里,七日之后说是万死无生。”司品月边把今天和崔奇的对话复述了一遍,一边掏出那罐子毒药递给诸玉宸。

    一个小小的金红色罐子,也不知道里头是啥,诸玉宸接过之后没说话,拿手摩挲了一下,递给诸欢。

    “诸欢,去查一下是什么药。”

    “是。”诸欢应声接过,也没立马出门走人,诸家还有其他田家的内应在,不能有纰漏。

    诸欢收好那罐子之后,抬头望向司品月:“你真的不想给父母报仇吗?”诸欢听了司品月复述和崔奇的对话,忍不住又问道。

    司品月叹了口气:“可能我比较自私吧,总是自己更重要些。好好活下去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诸欢默然了一下,“是啊,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说罢停顿了一下,“其实你的父亲的死确实跟诸家有关,但更多的是他咎由自取。”

    司品月没有惊讶,她猜到了,这么一个人,想也知道一下子能发达起来,干得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等这桩事了了,你再告诉我事情真相吧,我也算对母亲有个交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