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醒立场坚定,“不行,你等会儿更难受了怎么办?”
乔佰佰退让一步,“那我们就不玩刺激的项目了,我们玩摩天轮好不好?或者鬼屋也可以,不用摇不用晃。”
黎醒态度坚决,“我们下次再来。”
该好好休息了,也怪他,让他吃了这么辣的东西,让她胃不舒服,还喝了高浓度酒精的啤酒。
人喝醉了都晕乎乎的,她倒好,亮晶晶的眼神里透不出一点醉意,如果不是她说话奇奇怪怪的,还不知道她喝醉了。
他让人准备的烛光晚餐也不打算带乔佰佰过去了,下次再弄也可以。
黎醒哄着她跟自己回家。
“下次带你来把所有项目都玩个遍好吗?”
“不好,就要今天玩。”
“那等会儿天黑了,外面不安全,有坏人,我们下次白天来好吗?”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暗,太阳刚下山不久,游乐场的灯也全都亮起来了。
乔佰佰直愣愣的望着他,迟钝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来,踮着脚尖环住他的脖颈,把他拉下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黎先生打得过坏人吗?”
她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好想亲。
黎醒把她推开一点,令人窒息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厮磨狠了,撤开一点点,他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有点狠,“再说点胡话?嗯?小醉鬼,跟我回家。”
不能放她在外面玩了,赶紧把她带回家。
乔佰佰被他亲得晕乎了一阵,穿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后。
那个卖气球的小灰熊,手里没有牵着气球了,他站在没人的空地,小熊的眼睛看着他们,静静的立在原地。
她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可以透过厚重的娃娃头看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在对视。
黎醒没有注意到她的分神,把她打横抱起来,带她去停车位,回家。
乔佰佰动了一下,“黎先生,可以背背吗?”
黎醒总是会抱她,特别喜欢公主抱,她知道自己的体重,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抱得累,但是这个路程有点远,她不想让他抱着走这么远。
但是她还是想要背背。
不是作,她知道她有腿能自己走,但是也想要背背。
黎醒也依着她,把她放下来,乔佰佰开心的蹦上他的后背,双腿缠住他的腰。
“少爷,回去了吗?”
“少爷?”
小熊回过神来,看向一旁叫他的人,是和他一起卖气球的男人。
小灰熊摘下熊头,露出他的长相。
眼神灰蒙蒙的好似蒙上了一层雾,皮肤白似雪,是很不健康的病态白,薄唇有些偏白无血色,看脸色有些差,带着几分憔悴,额头布满了汗珠。
他好似没听到旁边的人说什么,直到他再一次重复,他才缓缓的点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
“刚刚那个女孩子。”他的声音有些轻,好似下不去力气。
有很多人跟他们买了气球,那人不知道少爷说的是哪个女孩,疑惑的望着他。
“那个说要抱我的女孩子。”
刚刚女孩说了可不可以抱他,他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僵硬着,差点抓不稳手中的气球的绳子。
男人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连忙安抚道:“那个女孩子挺可爱的,而且她也没有抱上您。”
他们少爷年幼时期有儿童自闭症,还有比较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严重到在人群中都会头晕紧张,手心冒汗,双目无神,走不动路的情况。
自闭症经过长期的顶尖的心理医师的干预,已经差不多治愈了,与正常人无差别。
但是对于社恐的治疗进行得并不顺利,他不是简单的社恐,已经完全对正常生活造成影响,心理医生建议平时多接触人群。
他的父母也很担心他的状态,又害怕自己的孩子与社会脱节,就配合心理医生想了很多让他习惯人群的方法。
来游乐场卖气球,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方案了,今天是少爷卖气球的第一天。
他再度把小灰熊的脑袋套上,他依然不能习惯人群,戴上头套还让他有些安全感。
他再度询问:“来游乐场玩的人第二天还会来吗?”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天天都来游乐场的,除了单纯来散步的人。”
他应了一声哦,然后说道:“明天不来了,我不喜欢。”
那些小孩子或者小女生,就会拉着他拍照,这里面摸摸那里摸摸的,还逼着他和他们握手,他紧张得分分钟想要晕过去。
今天简直是折磨,他宁愿干昨天的活——穿着小灰熊去商业街发传单。
男人瞬间垮下脸,又一个计划夭折了,已经是第几个方案已经记不清了。
“那少爷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啊?或者有没有放松一点呢?有没有觉得人群并不可怕呢?”
他低着熊头,语气有几分焦躁,“他们真的很聒噪,没有礼貌总是拉拉扯扯。”
男人悻悻地没有再说话,其实少爷还是有进步的是吧?以前陌生人靠近都不能靠近,现在起码能接受陌生人的接近了,虽然状态不是很好。
回到家里又要给先生和夫人汇报少爷一天的情况,少爷天天都要跟心理医生谈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这一次回到别墅,男人照例带着男孩去给他们做日常汇报,男孩在客厅和男人站着,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听男人的汇报。
他很厌烦这种日常,枯燥无味,甚至令人压抑,他很厌倦这种形式,甚至无数次想,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麻烦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女人时不时就把话递给他,让他接。
他皱起眉头,面对完他们,还要去和心理医生单独聊。
他不想。
他转身,想要往楼梯去,想回到房间,想结束一天的紧张,回到他独立的小空间。
“啊离!”女人焦急的叫住他。
“妈,今天就先停一停吧,我累了。”
“可是……”
一旁男人扯了扯她的袖子,脸色也有些疲惫,像是苍老了几分。
“算了吧,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吧,急不来的。”
女人脸色带上几分苦涩,坐回沙发上,眼泪浸湿了眼眶,“啊离已经二十岁了,他还没有去上大学,我们的孩子怎么这么苦啊。”
殷离脚步顿了顿,神色不变,最终还是走上了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