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南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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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荣夏没有遵照卡尔的嘱咐离开印度,即使没有护照,但卡尔已经为他作了安排,离开印度没有问题。不过明荣夏有自己的想法,卡尔不强求,匆匆去了新德里。

  新德里市郊有座养殖场,在城市郊区这样的养殖场很常见。一进门便可看见一座座房舍,仓库似的大屋里是一排排铁笼,笼子里有浣熊、狐狸,以及另一些生长毛皮的动物乱窜着,它们以爪子拍打铁笼,或以牙齿撕咬栅栏,凄凉地嚎叫。养殖场紧挨着毛皮加工厂,笼子里的动物被工人杀死后,它们的皮将直接送入工厂。养殖场与工厂同属于亚卡特名下。

  卡尔穿过关养动物的笼舍,空地角落里的工人手持利刀,动作麻利地剥剐着一只狐狸的皮毛,如同脱下件衣服,倒吊的狐狸还没断气,微微抽动着身体,嚎叫着。卡尔从这个角落旁经过,推开养殖场的后门,这扇门直通紧挨着的毛皮加工厂。

  工厂里的工人不禁看了这个陌生人一眼,前段时间才来了批警察,但他们没在意,以为他只是外国来的订货商,因为他直走向老板的办公楼。

  这幢只有一层楼的房子里尽是八十年代时期的老旧设备,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厂的老板能有多少财产,可卡尔明白,亚卡特如果公开财务,完全能进入世界富豪之列。很显然亚卡特的经济来源并不是这个小小的毛皮加工厂。

  整幢房子都没有人,卡尔很熟路地进入地下室,面对一面墙停下了。前边看似已没了路。他取下一块砖,里边有个只容手臂伸入的狭小空洞,洞里有块微型显示屏和数字键盘。卡尔将手伸入,输入了密码,但显示屏却提示密码错误。卡尔顿时皱紧眉头,他把砖头塞回洞口,对着墙向前迈步,整个身体穿墙而过了。

  墙壁另一边有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扇巨大的铁门,门上画着图案――蜿蜒的巨蛇舒展着羽毛丰满的翅膀。卡尔这次也不输入密码了,径直走向铁门,如同刚才穿墙般穿过了它。

  门后的世界像打扫干净的城市下水道,管道曝露在外,贴着墙壁行走。走道曲折密封,灯光昏暗,曲曲折折的走廊两侧不时镶着铁门,门紧闭着,门后可能是另一个房间,也可能是另一条通道。偶尔别的支路会走来一、两位工作人员,但这些人在看到卡尔后全大吃一惊,慌张得不知所措,他们跑向同一方向,估计是去报信了。

  卡尔不理会他们,有目的地直走。他刚要推开面前的门,门却自动打开了。卡尔流露着一抹冷笑,走了进去。

  屋里比外面明亮许多,灯光把这个地下房间照得如沐浴日光的白天一般,屋里陈设得如古代的宫殿,四处是光闪闪的金边和色彩艳丽的绸缎,整个屋子弥漫着檀香味。

  深红的长椅上斜倚着位年轻人,他微闭双目,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透明玻璃杯中的红色美酒,在洁白的印度传统服装的映衬下,杯里的液体像是流动的红宝石。

  “有人告诉我卡尔?埃赫卡来了,我还不相信呢!”年轻的印度人躺着说,“我们南亚部与你们北美部井水不犯河水,你来做什么?气势汹汹,像是来问罪。”他坐起来,给另一只酒杯倒上了酒。“来,先品一品。这是一位朋友从法国带来的礼物。”

  卡尔端着洒杯闻了闻,然后浅尝一口。“1850年?”

  亚卡特笑起来。“小时候我家里很穷,为了生计母亲做了出卖肉体的女人,而我也不得不在有钱人家里做杂工。有一次我打翻了一瓶酒,立刻被打了个半死,母亲背着我在医院门外大哭,当时的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听说救你的人是前任南亚部首领,你也是在那之后加入了我们。”卡尔慢悠悠地品酒。

  “是啊,那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我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印度。十三岁时,我回来了,但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听邻居说,我走后几年母亲又生了个妹妹,可是妹妹有先天疾病,母亲担心自己没办法养活,把她送给了别人。后来,我以别人的名字开户,进入了股票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购曾经毒打我的那个富翁的公司,叫他一无所有。我在街角找到了变成乞丐的他,我把钱一叠叠放在他身上,直至他被钞票活活压死!”亚卡特疯狂地笑起来,仿佛在描述一件得意之作。他笑得很痛快。

  卡尔笑不出,不过也没有厌恶之色。“南亚部归你管,你在印度怎么胡来与我无关。不过为什么南亚部这段时间没有与总部联系,就连入口的密码也私下更换了,这是怎么回事?”

  亚卡特收敛了笑容。“你是为这件事来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这是我们对北美部表示出的抗议!”

  “抗议?什么抗议?”

  “你与索洛特尔心知肚明!”

  “真是越说越离谱!自从二战结束后,北美部作为羽战士各部的领袖一直做得很好,历代首领均得到过其他洲部的好评。如果我与索洛在决策上有什么得罪,也是为了大局,都是可以理解包含的。从前的南亚部首领在出现利益冲突时也都能让步,为什么你不能谅解呢?”

  “你以为我是为了‘利益’吗?哼!”亚卡特轻蔑地冷笑一声,“我只是看不惯你与索洛特尔学中国人‘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

  “什么?”卡尔感到无比惊讶,“‘挟天子’,谁是天子?我与索洛挟持了谁?”

  “我指的是魁扎尔科亚特尔。”

  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卡尔与亚卡特对视几秒,都没说话了。

  “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继承者――神无真人殿下,他是名至实归的羽战士领导者,却被索洛特尔和你排除在权力圈外。你们以安全问题为名,软禁他,把他丢在一个小国里自生自灭,是不是这样呢?”亚卡特愤怒地说。他怒视卡尔,目光像要吃人。

  卡尔无辜地看着印度人。“亚卡特,这件事有误会……”

  “叫我‘亚卡特库特利’!”亚卡特大声说,“你只是神选战士,而我即使是小神,至少也是个神!我是富足的商业之神!”

  “是,一切从你,富足的亚卡特库特利。”卡尔谦卑地低下头,“事实上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真人殿下,为了不引起特斯卡特利波卡的注意,等到殿下觉醒,成为了真正的神,我和索洛会将一切权力归还给他。幸运的是特斯卡特利波卡日趋年老力衰,而现在他的注意力放在考约尔克兆圭与惠齐罗伯契特利姐弟俩身上,没有意识到殿下的存在,我们这时候弄出内部争端是极不明智的。殿下太任性,他并不知道急于出头对他来说是危险的。殿下已经离开了我们为他安排的住所,失踪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知道。不过殿下没有失踪。”亚卡特面露微笑,“他在我这里。我侍奉殿下十多年,殿下有了委屈当然会来找我。”

  “果然是这样……真人殿下就是卡曼提到的幕后老板。”卡尔抽动颤动的嘴角压抑着某种情绪。“我请求拜见殿下。”

  亚卡特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跪下请示的卡尔。他不急于答复,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我替你问问看。殿下不一定愿意见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