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是啊,谁又想死呢?那我问问你,你下手时可曾想过我?”慕宏彦虽然体态老弱,明明何王成汭差不多的年纪,却是连走路都要杵着拐杖,可是,面对好不容易爬过来的容金兰,竟用上了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劲道,一把将这毒妇踹开老远!
这一脚直接踹到容金兰心窝子上,她感到嗓子里又是腥又是甜直将她方才咽下去的药水和着血水一齐喷吐出来,而慕宏彦却恍若未见。
当着众仆从的面,再没有往日主母的风光,想来老爷真的是气狠了,这一劫或许真的躲不过了,而他竟然真的会那样待她?!
一时间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疼。
不过场面却是过于暴力,老太君上了年纪看不得这些,念了声佛,在下人的搀扶下,摇了摇头先走了。
此时,被闷进去不少毒水的王成汭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无力,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天,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爹!你在干什么?!”
这时,一个穿红着绿,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从角门内,踏着晚霞赶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扶起母亲容金兰,跟随她来的丈夫何秀才也帮忙扶起了王成汭,然后慕琉着急道:“这是怎么了?母亲和王叔叔怎么都在地上?
我是听人说了爹爹您恢复了,特地过来看你的,怎么一来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爹你在做什么呀!”
“呵呵。”慕宏彦怒极反笑,“好一个母亲和王——叔叔。”
他想起自己几次垂死时,慕琉都会被叫过来,准备在丧事里替她摔盆儿,那时的嫡女会伏在他身上大哭,起初大概是真伤心吧,可是次数多了,她在他床边哭着哭着就开始咒骂,他怎么还不死,让她像个笑话一样,大老远赶来奔丧,却每每扑了个空,让她在婆家的妯娌面前很没有面子,低声咒骂着,他怎么还没有死。
或许,慕琉真的被他宠环了吧,自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她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容金兰、慕宏彦、包括王成汭王叔叔都十分捧着她,以至于如今……这让慕宏彦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悲凉,更显老态了。
“爹!大病初愈的大喜日子里,爹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看着慕宏彦板着脸,眼神冰冷,慕琉不惧反怒,还在质问慕宏彦的行文,语气骄纵,颇有不满。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大病初愈的日子啊……”看着这样不懂事的嫡女,慕宏彦心中愤怒又憋闷,语气却离奇的平静了下来。
他面含讥笑的看着这个他一手待她的“爱女”,眉眼里除了她母亲,竟没一处像他,倒不如此前那个私奔的庶女像他。
联系到王成汭和容金兰的关系,慕宏彦不得不怀疑,慕琉,到底是谁的孩子。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现在慕宏彦越看慕琉便越觉得慕琉和王成汭彷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其实应该很好猜的,为什么他之前却一点都没发现呢?是因为当时王成汭很少和慕琉同时出现,而慕琉也未长开吗?
又或者,他只是被自己错付的情意蒙蔽了双眼,被连年的毒药弄昏了神智,以至于那么明显的事实都没有发觉?
“爹!”慕琉唤她,语气多有不满。
或者说从慕宏彦反对她嫁给何秀才时,就已经心中积怨,加之好几次奔了个空丧显得很丢脸,这让娇惯长大的慕琉十分难以忍受,而慕宏彦从前即使再生气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毛发,总是温和包容,所以这一次,即便母亲和王成汭看上去很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慕琉还以为又是和以前一样。
不过她也觉得母亲未免和王叔叔走得太近了,于理不合,但王成汭每次见面都会给她送重礼,还支持她和何秀才在一起,而且何秀才家境贫寒,虽有一帮姊妹供着他读书赶考,却实在出不起聘礼,买不起婚房了,而他又不想入赘,慕琉也不想住何秀才家的茅草屋,那时,多亏了王叔叔的资助,何秀才解决了以上的问题,才办的起婚宴,给了慕琉一个美好的婚礼。
而慕宏彦却半点也没出,此事慕琉一直耿耿于怀,便卷了数量庞大的嫁妆离家,若非几次奔丧需要,真是一点也不想回来。
所以王叔叔才是维护她感情的恩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王叔叔,她总感觉一种莫名的亲切。
想到这里,慕琉更加坚定了要维护她亲爱的王叔叔的心,便和身后的丈夫使了个眼色,准备带二人去疗伤。
“琉儿,真怪我以前太宠你了,我都没发话呢,你想带他们去哪里?”慕宏彦沉声道,脸上无比的严肃,这表情是慕琉此前都没遇到过的,这慕琉明显得感受到父亲不善的情绪变化,觉得今天或许比之前有些不同。
“爹,我这么做是不想让爹后悔……”慕琉咽了口口水,干巴巴的解释:“毕竟你们夫妻在一起二十多年,如今爹刚醒,想来神智不太清醒,被小人挑唆,做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若我现在不将母亲和王叔叔先救走,让您冷静冷静,万一今天真出了什么事,爹一定会后悔的!这样让女儿如何忍心?!”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爹?”慕琉神色满是希冀,再次和丈夫扶起母亲、王叔叔。
“后悔没打死你们娘儿俩!”
慕琉仍旧满脸不可置信,而慕宏彦已经动手,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暗卫再次将慕琉、何秀才拿下,抄起铁棍就是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