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此地的大权握在一个名唤焦安直的大宋官员手中,他是朝廷派驻在倭国的最高军政长官,十分“巧合”他还是焦仲阳的侄子。嗯,亲的那种。此人怎么说呢,虽然出身自焦氏的书香门第,但自从到了倭国后不说是政通人和吧,那也是敲骨吸髓了,号称是能把石头也榨出二两油的主,总之就是倭国百姓苦此公久矣!
这焦安直的手段虽然酷烈了一下,但也不是全无益处,至少倭国在他的治下确实温顺了许多,简直就是良民大大滴!鉴于他的政绩突出大宋就没必要在这里长久的驻军了,于是在经费紧缩的情况下,派驻在此地的宋军也是一减再减。
不过人家焦安直却是一点都不在乎,撤走就撤走留在这里还要负担军费呢,正好把这帮大爷送走咱们再扶植一个,这么拉跨的地方二鬼子很难找吗?想到就做他也算是雷厉风行了,在当地还剩下的诸多大名中拿眼睛一扫,立马就相中了一个叫德川家康的大名。
没办法,如此乖巧且自带忍者神龟光环的家伙,即便是在黑夜里也如同萤火虫一般,散发着柔和晶莹的光芒。于是焦安直只是动了动小手指,那个叫德川的便迈着小碎步急趋上前,听得焦大人一番授意后,当即便胸脯拍得山响,总之一句话今后我德川氏就认您当爹,您让干啥就干啥。如果岳正冕此刻在场的话,就只会对焦安直说上一句“你太不了解这个岛上的人了”。
自此以后焦安直就留下一个连的宋军充作自己的卫队,剩下的宋军被他一纸文书便都打发回了本土。这是瞿文和在肃政署翻阅关于倭国的资料时,看到的最后一篇报道。虽然他没有岳正冕那些后世留存的记忆,但凭着多年情报分析培养出的直觉,他知道这焦安直是同仁堂的成品--要完(药丸)吶。
不过焦安直是死是活他才懒着去管呢,重要的是他在倭国如此这般的作死,却让瞿文和又一次的看到了可乘之机,所以他打算亲赴一趟倭国帮着焦安直将这摊水再搅浑一些,这么有搞头的事轻易的放过,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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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带着手下一行在塘沽登船出海了。船只驶出渤海海峡瞿文和站在船头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丝毫没有战败者的觉悟,浑不知他与死神就只差一步之遥,当天下午“谛听号”就冒着滚滚的浓烟追了上来,只可惜一出海峡便调头向南而去了。
不一日货船驶入了倭国的堺港,这里幸亏“第六天魔王”大人因为宋军的征伐而死,所以也没有像另一个时空那样迅速的衰落,相反因为是倭国外贸、商贾云集之地,反倒依旧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繁荣,毕竟焦安直下手再怎样黑,但也是读书明理之人,竭泽而渔的事情自然不会干的。
临近港口之时只见两条模样颇类大宋的帆船,桅杆上巨大的主帆绘着一个血红的十字图案,从瞿文和他们乘坐的货船旁缓缓的驶过。对于如此之叼的帆船瞿文和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凝神细望直到那两艘帆船拐过岬角。
“客官可是对那大帆船感兴趣?”,这时货船的船长走了过来,一路上瞿文和出手阔绰小费打赏不断,所以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也颇受船员们的喜爱。
“哦,看那两艘船处处透着古怪,不知是何来路呢?”,瞿文和见船长相询,也一时好奇便开口问道。
“那是佛郎机人的帆船,他们好像管自己的船叫什么克拉克船,这船跟咱们大宋的差不多,不过性能上到底还是略逊一筹呢”,船长极自豪的拍了拍船舷说道。
“佛郎机人?...洋人?”,瞿文和若有所思的说道。自“玄衣社”时代他就听少主赵厚武用“洋人”、“洋鬼子”来代指弗朗机人,尽管大家都不明其意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在意这些了,反倒上行下效大家也都这么称呼起来,只不过赵厚武每次提及此辈,总是煞有介事的强调一番,所谓“洋人畏威而不怀德”需当格外小心云云。
当属下细问时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他的手下也是为了凑趣才有此一问,既然“少主”不说,就只当他是过于担心周围的藩属起来闹事而已。不过今日见到那两艘洋人的帆船,瞿文和脑中却突然蹦出一个词“坚船利炮”!虽然那位船长口称不如大宋的帆船,但这中间具体的差距又有多大呢?
带着这些想法船只靠岸后,瞿文和等人与船长告别下了船。踏上倭国的土地后,这些人似乎又重新找到了自信,因为当地土著见到瞿文和等人无不毕恭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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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明显能够感觉出宋人在此地那是相当的有牌面,不过也可能是他们身穿的龙骑兵军服起了作用,总之这些倭人每每在说话之前必先九十度弯腰鞠躬,态度是相当之谦卑。
凭着大宋军人的身份加持,瞿文和等人自从到了堺港后处处都受到极隆重的欢迎,对于他想找寻的那个叫德川的大名,还未等他前往人家便主动登门拜访来了,态度温和且恭顺。不过事后瞿文和对他的评价却是“此人颇类昭烈帝”,左右不明其意但也懒着去问,自此这一行人便在堺港安顿了下来,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流亡生活。
期间德川家康也多次前来拜访,渐渐二人之间的话题也就由浅及深。家康也多次的旁敲侧击想要套出瞿文和等人此行的目的,以及他们的身份,可每次都被瞿文和轻松的将话题带了过去,只说自己此行是军方所为,就连这里的最高长官焦安直都无权过问,说到此他还意味深长的望着家康说道:“不信,阁下可去京都当面问问焦大人,你看可好?”。
言尽于此德川家康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事了,反正能结识一位宋军的高阶军官,对他无论从那方面都是有益无害之事,当即便摆脱了心结从此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将瞿文和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的。
直到有一日瞿文和酒至半酣,睁着一双醉眼望着他含含糊糊的说道:“家康公,你觉得大宋如何啊?.......”。
德川家康闻言一愣,这段时间瞿文和总是在他面前似有似无的说着一些怪话,什么“大宋朝堂之上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啦”、“大宋是如何的富庶啦”、“自己空负一身才华却屡遭构陷、排挤啦”,活脱脱就是一个对大宋充满怨念的...愤怒青年,嗯,就是一枚“愤青”。
想到此他也直视着瞿文和良久,突然双腿并拢身子挺直然后拜服于地,口中以无比庄重的语气说道:“大宋花花世界家康无一日不想畅游一番,至于如何才能成行还望大人不吝赐教,拜托啦”。
他话音才落就被一双大手搀扶了起来,抬眼望去此刻瞿文和的眼中无比的清明。二人目光相视片刻,瞿文和坚定的说道:“来到贵国已久,我观宋人对你等煎迫尤甚,如果家康公真有此意,那你我二人联手....反了他娘的,不知将军是否有此胆略?”。
德川家康:“反...反了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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