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由于与本土相隔万里,现在收到的消息很多都已经是过时的了,就在他读这封信的时候,京城早已又掀起了一场滔天的巨浪,而被这场巨变卷入其中的人丝毫不亚于那场南北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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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皇后,还不快出来迎驾,陆倩倩!又死到哪里去啦”,同政皇帝一进寝宫便化身咆哮帝,表情夸张的在那里又吼又叫着。
“官家,皇儿正在午睡,还请官家声音小一些...”,皇后听到声音急忙从内室里跑了出来,边跑边低声说道。
“小孩子睡觉还这么多讲究,朕的皇宫我就是在里面放炮都没人敢管,要你多嘴”,皇帝现在每次看到皇后都是没来由的一阵光火。也许是他在皇帝的宝座上坐的久了,熏也熏出了一丝皇帝的觉悟,可惜他既无父皇的雄才也无二叔的伟略,雄起了几次都被无情的打压了下去,只得回到后宫对着皇后施展一下自己的“抱负”,不过更多的也可能是“报复”。
这回也是如此,见到皇后又在顶嘴当即就是一脚踹去,皇后顿时就倒地不起,而皇帝见她如此的不经打也没了什么意思,于是便转身坐在椅子里悠闲的说道:“今天与焦仲阳在朝堂上议事,又提起了国用不足,大家就商量着你们陆氏家大业大的,看看能不能上交给朝廷一部分,是借是给都行回头你跟姑妈说一下,看看把哪部分产业交给朝廷比较合适,先说清楚那些不赚钱的就算了啊,没得还欠个人情好像朕贪图你家的生意似的“,伸手要钱也如此的理直气壮,看来人还是应该往高处爬,站在山巅一呼群山都有回声。
闻听皇帝的这一番言语,尽管皇后仍伏在地上却也被气得笑出了声,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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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直接回道:“过一会母亲就进宫探视皇儿,到时你亲口去跟她说罢”。
不出意外这句话顿时就惹恼了皇帝,几步上前挥手作势就又要打将下来,但转念一想姑母一会就来,此刻还是暂避一时为妙,当即便狠狠挥了挥胳膊转身便出了寝宫。皇后望着皇帝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进了内室,而宫内一众侍女也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继续着各人手上的事情。
皇帝这边宣泄完今日例份的“情感”后,照例直奔后花园自己的“作坊”而去。对,没错,就是作坊。皇帝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着做木匠的天分,只可惜一直被父皇德宗压制着,认为这是不学无术之徒才有的癖好,所以一直也不被外人所知。不过,这个爱好要是被岳正冕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大发感慨认为人的命确实是天注定的,就如这位同政皇帝一般,无论他叫赵俊还是叫朱由校,都是会被投生到帝王家的。
自从登基后虽然做不到大权独揽、言出法随,但下朝回到后宫自然就是他的天下了,皇帝也终于有机会放飞自我,充分的满足一下自己这个小小的嗜好。只有在这间作坊里面他才感到快乐、轻松,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到了他所营造的器物中,这让他非常具有安全感,所以他造的每样东西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结实,相当的结实!
至于朝中的大臣自然是不会过问这些了,在焦仲阳看来这是皇帝为了自保而采取的一条策略,为了让大家认为他是个不务正业的皇帝,而不惜以这种方式“自污”,显然焦老尚书高估了这位同政皇帝。
这一段时间皇帝正在做一套北平微缩景观的模型,这是他偶然有一次在观赏徽宗年间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时突发的奇想,便决定效仿古人将京城的繁华全面立体化的展现出来。
今日一到作坊他便迫不及待的褪去外衣,开始构思起下一步的创作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凌乱之声,然后就有人阻拦、劝告、恳求,猛然间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清亮的声音喝道“赵俊,你好大的胆子”,皇帝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的姑母大长公主赵嬛到了。
而且从今天的语气上判断,姑母显然已经知道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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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殴的事情,皇帝闻言刚要开口辩解,可一转头却被吓得不轻,原来赵嬛入内顺手就抄起了一旁桌上的榔头,看样子不是掷出就是当做趁手的兵器使用,只见她拿起榔头后分明还在手上颠了颠。
“姑母息怒,有话您慢慢讲来朕自是照办,您可千万不要动怒...”,皇帝见状忙准备施展起自己的花言巧语大法,希望这次也能如以前那般蒙混过关。
哪知这次赵嬛却不听他辩解,手里拿着榔头指着皇帝说道:“赵俊你可听清楚些,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实验基地的警备团虽然已被裁撤,但陆氏能有今天也不是全靠着这个,如果你今后再敢动倩倩一根手指,废掉你陆氏也不是做不到!”,说罢一挥手那柄榔头带着风声,擦着皇帝的耳边飞了过去。
即便如此皇帝仍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他身上的裤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阴湿了好大的一片。赵嬛见状也不禁气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人君之相,让诺儿来坐这个位子都比你强上百倍,前唐有个武则天本朝就未必不会出个赵诺儿”,说罢赵嬛转身狠狠的一摔门走了出去。
人虽已走但赵嬛方才那番话却如一道惊雷在皇帝的耳边轰然炸响,且久久不绝于耳。也许是赵嬛是说者无心,但皇家可从来不将这种事当做儿戏,为君者最为忌惮的是什么,当然就是有人窥视大位啦!
特别是像同政皇帝这种长期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现在这个皇位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护身符,而赵嬛竟拿他最为珍视的东西说三道四,极度的恐惧便会催生极度的愤怒,皇帝在屋内呆立了良久,猛地爆喝了一声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就向着京城的模型狠砸了下去,只听得作坊里噼里啪啦一阵的摔砸,过了很久皇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至于湿掉的裤子已然完全干透了,除了阵阵的味道丝毫看不出曾经被尿湿过的迹象。
门口的一众侍从均是低头不语,静候着皇帝的吩咐,都以为他必然下令“摆驾”皇后的寝宫去找回这个场子,哪知皇帝的安排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去,派人将苏季阳,苏先生速速召进宫来”,皇帝眼望着落日的余晖,口中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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