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师洋进宫“献宝”的同时,肃政署里也秘密的召开了一场“欢送会”,因为又有一批廉访使要出发了,这一批总计一十五人,各自的目标地点都是保密的,只有赵厚武一人掌握着他们的行踪。这些人贴身都带有一副腰牌,遇事取出就可全权指挥当地巡警局,配合他们的工作,这样从职权到行动,都给了他们充分的保障。
临近中午,大会在一片效忠官家的宣誓中结束了,众人鱼贯而出。赵厚武走在最后,伸手拉了下前面一人的衣袖说道:“文和,跟我来一下”,前面那人闻言点点头,跟着赵厚武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这人名叫瞿文和,今年才二十二岁,也是作为“玄衣社”的成员,一同被并入到肃政署的。与那些不是皇族就是军队出身的“玄衣社”成员不同,他是正经的水木清华大学堂的毕业生。
他有一个邻居大哥就在“玄衣社”做事,平日里经常跟他提起“组织”的理想与信念,而瞿文和也是个热血青年,当初组织学生请愿,就是出于他和陆正星等几名学生的谋划。听到表哥一番讲解,顿时觉得吾道不孤,于是毕业后经表哥的引荐,进入到了“玄衣社”。他本身就有志向,再加上组织内部的思想氛围,让他仿佛鱼儿游进了大海,工作起来相当的刻苦、勤奋,不过短短两年就引起了赵厚武的注意,暗地里就将瞿文和作为后备力量,准备加以重点培养了。
这次暗访还是瞿文和第一次出任务,赵厚武怕他经验不足,于是会后将他单独留下,准备细细的叮嘱一番。
“文和,这次你去山东孤身一人,身份上又不得张扬,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赵厚武一改往日霸道总裁的风格,亲切的问道。
“报告署长,文和等‘代天巡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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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子耳目,自然是竭尽所能把差事办好,没什么好顾虑的”,瞿文和极慷慨的说道。
“那就好,听说你有个姑母嫁到了沧州,不打算看看?”,赵厚武见他紧张的样子颇觉好笑,为何缓和气氛就跟瞿文和拉起家常来,这也是所有大人物必备的基功,对于下属的家庭情况要做到烂熟于胸,在谈话时能够信手拈来。
“报告...,哦,文和此行有公务在身,怎好私会亲属影响工作...”,瞿文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认真的答道。
“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姑母也是长辈,哪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去,必须要去!...另外,给你的腰牌一定要妥善保管,有事第一时间联系当地的巡警局。对了,每五天上交的工作报告也可以交给他们,替你递回京城,等到了济南就可以发电报了....”,赵厚武做完顺水人情,话锋一转又对瞿文和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两天后瞿文和在前门车站登车南下了。这次他扮做的是京师一所小学的教员,趁着假期回家省亲,一路上与坐在周围的乘客聊得很是投机,这也是他“采风”的一个办法,通过与民间最底层的交流,来扩充自己视野。
车到了沧州瞿文和告别同车乘客,收拾行李下了车。出得车站租了一辆马车,直接按着地址找到了自己姑母的家中。他的姑父是个地道的农民,在沧州城外的小南庄,靠着佃租的五亩田地养活一家老小。
见到自己大侄子姑母自是欢喜万分,一个劲儿的念叨这孩子大了也有出息了。瞿文和取出准备好的礼物,分给姑母的一家老小,他倒是也颇为心细,准备的礼物竟是人手一份绝不落空。
这番举动一下子就拉近了亲戚之间的距离,姑母家中两子一女,表妹已经嫁到外村,家中就只有两个表兄弟,老大一看就是勤恳本分的样子,转过年来也准备成家立业了。小表弟今年十七人看着就机灵,一个劲儿的跟瞿文和打听京城里的事情,问他有没有见到过皇帝,瞿文和跟大家混熟了,就开起了玩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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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帝每天都会扛着金锄头下地呢....”,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本来他只是顺路看望一下姑母,但姑母一家极是热情非要他留宿下来,瞿文和看看天色不早也就只好答应了。晚饭前姑父姑母在院子里嘀咕了一阵,姑父就走了出去,不一会扛着一个口袋回了家。待晚饭摆上桌子小表弟顿时眼睛放起光来。瞿文和很奇怪普普通通的白面馒头,怎会让他如此的兴奋,再三追问之下老实的姑父才说了实情。
这些年乡下的日子过得紧巴,平日都是粗粮裹腹,像今日这样的精细白面是极少吃到的。瞿文和闻言再看看姑妈家低矮简陋的房屋,屋内一灯如豆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到访,才舍得拿出点燃的吧。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是很难想象一片繁华昌盛的大宋,竟还有这等生活困顿每日仅够温饱的地方,而这里距离京城不过五百余里,那么更远的地方到底是何等的景象,真的是不敢亦不忍想象。
姑父见他一脸的沉重,忙笑着安慰他,说自己的日子已经算是很红火的嘞,毕竟家中三个壮劳力,像表哥这样能娶上媳妇的已经算是好人家了,现在村里还有十几个大小伙子,家里穷的只能打光棍,一个个的都像狼一样的,眼睛都冒绿光,说着说着自己也大笑了起来。
农村生活单调,晚饭后大家略略聊了一会便各自歇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与瞿文和同屋的表弟起床下地,连带着也把他给吵醒了,经过昨晚的一番闲聊瞿文和反倒不急着离开了,就说也想体会一下农活,便跟着姑父下了地。
一路上姑父在前逢人便介绍自家的外甥,京城来的教书先生,样子相当的得意,也引得路人一片羡慕之声。走着走着只见几名壮汉迎面走来,姑父一见脸色便沉了下来,回头唤着表弟的小名低声喝道:“柱子,今后莫要再与这些人厮混,要是让我知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罢仰头与这几人擦身而过,竟是理也不理。
而柱子表弟听到父亲的命令,自也不敢与那几人说话,只是相互偷偷递了几个眼色,那几人便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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